等到傳旨太監一走,蕭元青立馬抱著聖旨不撒手,稀奇又激動,“老天爺誒,我這輩子竟然還能摸到聖旨!嘿嘿嘿,等我回家後,可得把這事兒跟你爺爺好好說道說道,饞死他!”
“哎呀咱們家那祠堂還是單薄了點,祖宗牌位都在南川縣呢。這聖旨是不是得放在祠堂供起來?可惜列祖列宗們不能馬上看到。咱們曜兒可真出息!戲文裡都唱什麼皇帝給狀元郎給賜婚,原來是真的啊!”
蕭景曜忍不住笑出聲,“也不是所有的狀元郎都能得陛下賜婚。皇帝給臣子賜婚,較為罕見。這一次陛下能給我賜婚,純粹是看在顧將軍的麵子上,才給了我們這份體麵。”
動不動就給人賜婚,皇帝真的沒那麼閒。而且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和皇權沒關係。這一波算是少有的父權先行的規則。比如每年宮裡頭要采買宮女,不想讓女兒進宮伺候人的,就先給女兒定下親事,這樣就不會被選進宮。所以每到采買宮女之年,民間都會迎來一個結親小高峰。
當然,碰上昏君暴君,這點都白搭。但正常情況下,社會運行規律確實如此。昏君暴君若是不顧百姓死活,強行采買宮女進宮,史書上也會記一筆,這是要被後人指指點點的無德行為。
少有的皇帝賜婚,一般都是品級足夠的大臣們特彆寵愛孩子,想為孩子求一份體麵。就像顧明晟一樣,兩家說定親事後,再去求正寧帝賜婚。正寧帝在其中充當的勉強算是媒妁之言的那個媒人的角色。
所以顧明晟才會開玩笑說要給正寧帝送謝媒禮。
正寧帝要是無緣無故直接下旨給大臣賜婚,那大臣們可就得聯合起來給正寧帝一點士大夫的震撼了。
我們是士大夫,士可殺不可辱。陛下何故莫名賜婚,視我們如可以隨意指配親事的家奴?
這可不是大臣口口聲聲自稱奴才的時代,文官們自有傲骨在。皇帝處理政務都頭疼得不得了,真沒有那個閒工夫管哪家的孩子與父母不合,追求愛情,然後被他們感動下旨給他們賜婚。
在這個以孝治天下的時代,光是違逆父母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們的名聲迎風臭十裡。要是再有政敵抓住這點不放,大肆宣揚一番,那可能還會帶累家族,弄出個家風不正的名聲。
皇帝都倡導以孝治天下了,也不可能打自己的臉。婚姻大事,確實沒辦法由自己做主。
想到這裡,蕭景曜忍不住有些慶幸,自己碰上了顧將軍和蕭元青這種願意聽從孩子意願的長輩。
這麼開明的長輩,難得!
蕭元青聽到蕭景曜誇自己,頓時嘚瑟得像隻開屏的孔雀,得意洋洋地點頭附和,“沒錯,我就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好爹!”
誰家爹像他這樣,拿孩子當朋友處,在孩子麵前一點威嚴都沒有的?竇平旌還嘲笑他,哼,也不看看兒子對他多親近!竇家那幾個崽子看到竇平旌都恨不得拔腿就跑,這就是爹和爹之間的差距!
蕭元青對自己的當爹水平非
常自信。
蕭景曜就看著蕭元青開開心心地捧著聖旨往正廳走,說這必須得每天二炷香供奉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當成傳家寶留給子孫。他們蕭家也是接到過聖旨的人家啦!
這種一激動就念叨著要上香的做派,蕭元青果然是蕭子敬的親兒子。
除了賜婚聖旨之外,正寧帝還給蕭景曜賜了一對玉如意作為賀禮。這可是禦賜之物,上麵都打著內務府敕造的印記,端的體麵。
認真說起來,這還是正寧帝頭一回當媒人,給大臣的孩子賜婚呢。
其他大臣再寵孩子也沒寵到顧明晟這份兒上。檔次夠高,能讓正寧帝給麵子當媒人賜婚的大臣本來就不多,一般大臣也會把這份臉麵留著,簡在帝心,用在彆的更要緊的地方。
顧明晟完全沒有這個顧慮,甚至恨不得耗一點自己的威望。像這種能向正寧帝提要求,還能拉近和正寧帝的距離,讓正寧帝心裡麵對顧明晟更親近的行為,顧明晟根本不嫌多。
在整理各家送來的禮物時,蕭景曜看到太子也送了一柄玉如意,好奇拿到來一看,上麵同樣刻著內務府敕造的印記,看材質,竟然比正寧帝送了那兩柄玉如意還要好。
蕭景曜當時就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怪不得說太子是大齊曆代太子中最受寵的。瞧瞧這個待遇,說不定正寧帝的吃穿用度都沒有他好。
正寧帝這個爹,作為皇帝爹來說,也算是絕世好爹了。
哪有寵孩子寵到讓孩子用的東西比自己還好的皇帝?正寧帝在一幫皇帝爹中,真是優秀得過分突出了。
蕭景曜心中嘖嘖兩聲,讓人將東西放進庫房收好。
府裡的下人都是蕭元青找牙人買來的。蕭景曜覺得這事兒還真就和蕭元青專業對口了。蕭元青那識人的直覺,買來的都是老實本分沒太多心思的人。蕭景曜覺得,蕭元青要是生活在現代,高低得是個年薪大幾百萬的HR,有這份眼光,看人才一看一個準,蕭景曜公司要有這樣的人,蕭景曜肯定不吝嗇給他高薪。
隻可惜蕭元青生錯了時代,沒有他施展的地方。
但蕭元青現在過得也超級快樂。他本來以為到京城後要縮著脖子過日子,不能像在南川縣那樣招搖。但跟著竇平旌玩過幾次後,蕭元青又找回了在南川縣當紈絝的快樂。
京城繁華富庶,又是天子腳下。玩的花樣自然比南川縣這個小小的縣城多了去了。單是一個蹴鞠就不知道搞出了多少花樣,甚至還搞出了打投這種現代娛樂圈資本收割粉絲的花活,蕭元青現在在京城蹴鞠圈都算是個小名人,認識他的人還真不少。
大概人真的有運氣這一說,蕭元青這輩子就是個躺贏的命。
蕭景曜最喜歡蕭元青每次贏了比賽後回來向自己嘚瑟。蕭元青能找到最舒服的生活方式,蕭景曜這個做兒子的開心。
這麼想著,蕭景曜看向最近太過開心而找不著北的蕭元青,又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朝廷給了假,我們這批新科進士都能回鄉祭祖,路費都是朝廷給。爹,我們可以回家了。祖父祖
母和娘應該也快收到我中狀元的消息了,到時候我們回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還不知道要收到多少人羨慕的目光。”
蕭元青果然很興奮,當即站了起來開始繞圈,激動地搓手,“那可不?到時候我們多風光啊!這就叫做什麼來著…對!衣錦還鄉!”
狀元啊!整個常明府都沒出過狀元呢。他家曜兒,狀元!還是六元及第的十四歲狀元!
驕傲!
蕭元青想到那個場麵,沒喝一點酒都覺得自己有點醉了,暈乎乎傻笑,“這才是光宗耀祖啊!”
蕭景曜見狀,笑著告訴了蕭元青另一個更讓他高興的消息,“我這個狀元,朝廷還會給我們家頒個牌坊。牌坊上還會刻著我的名字和取得狀元的事跡,這才是遺澤後人。”
朝廷並不會輕易給人頒發牌坊。不過蕭景曜的戰績太彪悍,有史以來連中六元第一人,正寧帝又覺得蕭景曜是上天送給本朝的祥瑞,特此批準,給了蕭景曜一座狀元牌坊。
蕭元青原本還在繞圈的腳步停了一瞬,似是沒有反應過來。回過神來後,蕭元青頓時興奮地大喊一聲,像個得到了最心愛東西的大號熊孩子一樣,滿屋亂竄撒歡,恨不得把家都給拆了。
蕭景曜都忍不住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提到牌坊,蕭景曜的第一反應就是貞節牌坊這種該被推翻的玩意兒。
其實牌坊分很多種,貞節牌坊隻是其中一種。好在大齊也不常給寡婦頒貞節牌坊,提倡寡婦再嫁。所謂一嫁聽父母,二嫁自由身。寡婦二嫁不比一嫁,自己的話語權更大一些。要是能立得起來的,二嫁為自己挑個好夫婿,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立不起來的就過得比較慘,容易被父兄拿捏住,再拿她的親事給家裡換好處。
女子的親事,直到後世,有的家庭還是會拿女兒的婚姻為兒子謀好處。這個時代男尊女卑天經地義,就更不用多說了。
二嫁也是給一些性情剛毅的女子另一條稍微能喘口氣的出路。
貞節牌坊大齊少有,但有很多彆的牌坊。蕭景曜第一次去常明府府衙時,府衙裡就立了座牌坊,師爺還特地領他去看過。在這個時代,若是某個家族能獲得朝廷賜下的牌坊,那真是無上的風光。十裡八鄉都以他們家族為榮,也以他們為尊,小到村裡搶水渠這等小事,大到見官。有了牌坊在,當地父母官都得給這家族老臉麵。
無怪乎蕭元青這麼激動,什麼叫光宗耀祖倍兒有排麵啊?這就是!
蕭景曜想了想一座牌坊能給家族帶來的好處,都忍不住咋舌。心說怪不得以前還有家族故意壓著寡婦各種守寡,花樣繁多,就為了給家族掙一座貞節牌坊。
這可是犧牲一個外人,幸福一個家族啊。名聲好處都得了,誰不搶著乾?
蕭景曜搖搖頭,遮去眼中的厭惡之色。
蕭元青已經興衝衝地開始琢磨起回鄉的事兒來了,興奮勁兒稍微降了一點點後,蕭元青看向蕭景曜,叮囑他道:“雖然陛下已經給你和顧家姑娘賜婚了。但我們家該有的禮數還是要到位,你得空去
獵兩隻大雁,我再去想辦法準備點貴重的東西,在回鄉之前,先去顧家提親。免得人家笑話顧家姑娘。”
蕭元青粗中有細,可能是常年混跡市井,對這種家長裡短的閒言碎語十分清楚。哪怕正寧帝給蕭景曜和顧希夷賜了婚,蕭景曜這邊要是直接跳過提親這個環節,那顧家姑娘必然是要被人說嘴的。她還是剛從邊疆回京,不管顧將軍立下多大的功勞,在京城貴女眼裡,指不定還拿顧希夷當窮酸地方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看待。這種捧高踩低,有著莫名其妙的優越感的人,蕭元青見的多了去了。
蕭景曜點點頭,鄭重地應了下來。蕭元青抓了抓腦袋,一副十分頭痛的模樣。
蕭家倒是不缺銀子,問題是有的好東西就算有銀子都買不到。人家權貴人家早好多年就在給孩子攢聘禮和嫁妝,什麼黃花梨木小葉紫檀等名貴木頭,蕭元青必定是買不到好的。還有各種名貴的布料,香料等物,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湊的齊的。
蕭元青隻要一想,都覺得腦瓜子疼。現在蕭景曜的長輩隻有他一個人在京城,哪怕他並不擅長處理這些事,也得硬著頭皮拚命把這事兒給辦得漂漂亮亮。
這可是他兒子的親事!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
蕭元青歎了口氣,萬分想念還在南川縣的父母和妻子。爹雖然他一樣不中用,幫不上什麼忙,但娘和曼娘能乾啊!比他細心多了。
蕭元青抹了一把臉,決定求助他的好朋友,承恩公竇平旌。
竇平旌接到蕭元青的求助也很懵,“我?幫你準備聘禮?”
京城一霸承恩公表示他從來就沒替人準備過聘禮。
奈何蕭元青社交牛逼症技能太過出眾,愣是將竇平旌給說暈了,迷迷糊糊就給了蕭元青不少幫忙的人手,還答應替蕭元青找一找能壓得住場子的稀罕東西。
其實正寧帝送的那兩柄玉如意正合適。但蕭元青打算在正式下聘的時候才把那兩柄玉如意放在最前頭給自家長臉,提親的禮品還是得自己費心準備。
蕭景曜就清閒的多,抽空去獵了兩隻大雁回來。大雁是忠貞的動物,從一而終,失了配偶後不會再另找,而是鬱鬱而終甚至會殉情。因著大雁這份忠貞的特質,倒黴地成為了男子提親必備的東西。有些男子騎射不行,準備兩隻木雁也行,但這到底有些不夠誠意。蕭元青很喜歡顧將軍,在顧將軍那裡得到了尊重,也希望自己家拿出足夠的誠意。
所以蕭景曜還是騎著馬背著弓去郊外走了一趟。
蕭元青辦起事來速度竟然不慢,很快就湊齊了一份哪怕在京城權貴人家眼裡也算是不錯的提親厚禮。
蕭景曜拎著兩隻大雁,身後的仆人挑著一擔聘餅,後麵是八式海味,鮑魚海參魚肚魚翅發菜等一應俱全。而後是芝麻和茶葉,這茶葉可是蕭元青從竇平旌那裡摳來的貢品龍鳳團茶。竇平旌手裡的茶葉也是正寧帝賞給他的,剩下的也不多,大方地給蕭元青湊了八兩,瞧著雖然不多,但龍鳳團茶一兩都難得,正寧帝今年得的也不多,隻分了一些給親近的人,
朝中好多大臣都沒有。
蕭景曜把龍鳳團茶一擺出來,其他的繼續都不用看?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大家都知道了蕭家這份提親禮的貴重。也不知道蕭元青和蕭景曜花了多少心思才湊好的這樣一份貴重禮單。
之後的便是生果、二牲、帖盒禮等東西,全按著規矩來的,一分錯處都沒有。
蕭景曜提著大雁而來,顧家人已經在暗中點頭。這份誠意已經令人滿意。
顧將軍一家都在紅顏上見過蕭景曜。顧明晟和顧希維還跟蕭景曜聊了一會兒。吳長纓隻是遠遠地觀察了蕭景曜一番,並未同蕭景曜有過交流。
蕭景曜出類拔萃的顏值給他加了大分。人嘛,或多或少都是有點看臉的,隻是有輕重的區彆而已。蕭景曜的外貌完全挑不出一絲毛病,什麼玉樹臨風君子如玉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的形容詞都可以往蕭景曜身上堆,一點都違和。
外表已經如此優秀了,再一看內在,不用多說,六元及第已經證明了蕭景曜的才華。有顏值又有才華,兩項還全都爆表,私生活也乾乾淨淨,潔身自好,沒有傳出任何風流的名聲。顧明晟粗中有細,早就打聽清楚了,蕭景曜一個房裡人都沒有,一心念書,不近女色。
絕殺。
顧明晟和吳長纓就隻有彼此,顧家後院乾乾淨淨,一點紛爭都沒有。夫妻二人決定把女兒嫁給京城的人家後,連著好些天都睡不著覺。
京城什麼風氣,他們可太清楚了。富貴潑天,滿城朱紫色。這樣的人家,孩子都是千嬌百寵養大的,多的是剛曉事時就給安排通房丫鬟的。有的人家稍微講究點,為了孩子的身子骨著想,沒那麼早給孩子安排通房,但都是默認日後一定會給他安排上的。
蕭景曜現在身邊沒人,兩家又先定下了婚事。備嫁這幾年,兩個孩子還能好好相處,總能有些情分在,婚後蕭景曜要是想納妾,也會顧忌二人少時的情分。
成年人的思維永遠更現實一些,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得好,有些心思,也能理解。
蕭景曜非常欣賞吳將軍這樣自立自強的女性,見吳長纓的目光看過來,蕭景曜下意識地將背挺得更直,莫名覺得吳長纓給人的壓迫感比顧明晟還要強。
吳長纓暗暗點頭,怎麼看都覺得蕭景曜一棵挺拔的好筍,眼瞅著就要長成一株青蔥翠竹,忍不住生出了和顧希夷同樣的想法:京城其他人家,是不是瞎?這麼好的一個女婿人選,他們竟然硬生生錯過了?
殊不知京城許多人家已經快把眼睛給哭瞎了。他們當初以為蕭景曜是承恩公看上的好女婿,哪裡敢跟承恩公搶人。誰知道承恩公根本沒派人去榜下捉婿,這才讓顧希夷撿了個大便宜。
他們腸子都悔青了!
承恩公誒,您要是沒這個意思,先前怎麼不透個口風出來呢?京城中這麼多好人家都盯著蕭景曜,也不至於讓剛到京城顧希夷撿了大便宜啊!
尤其是那些文官之家,更是要拍斷大腿。陸含章都是他們眼中的乘龍快婿,蕭景曜隻會比陸含章更強。即便蕭家家底薄了一點,但
蕭元青大宅院一買,誒嘿,人家隻是在官場中沒有根基,可不是家境貧窮,閨女嫁過去要跟著他過苦日子啊。
公孫夫人現在都在聽弟妹抱怨,說是當初還是太小心翼翼了。要是再打聽清楚一點,以公孫瑾和蕭景曜之間的師生之誼,她女兒難道不是最適合和蕭景曜結親的人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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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公孫夫人的弟媳為自己女兒和陸含章說好了親事,頗為自得,覺得自己為女兒尋了個天下難尋的如意郎君,沒少在公孫夫人麵前顯擺。
現在蕭景曜的親事爆了冷門,公孫夫人的弟媳瞬間就覺得陸含章也沒那麼香了,反過來開始埋怨公孫夫人不夠儘心,讓她錯失東床快婿。
公孫夫人聽得直皺眉,險些翻臉將人給趕出去,沉著臉怒道:“當初我讓你再考慮考慮,你覺得我是在嫉妒你給萍姐兒找了個好郎君,把陸含章誇到了天上去,話裡話外都瞧不上我那兩個女婿。你自己把陸含章當成絕世寶貝滿意得不得了,現在為何還來埋怨我?”
公孫夫人當時就不太同意侄女和陸含章的親事,覺得陸含章太過風流多情,即便有才華,他的妻子跟著他,日子也不會好過,隻能是表麵光鮮,內裡苦楚諸多。奈何弟妹一家都滿意得不得了,她多提了兩句,反倒被他們當成了惡人。現在見蕭景曜沒有和竇家說親,又覺得他們當初是可以把女兒嫁給蕭景曜的。這樣,蕭景曜這個好女婿就是他們家的了,陛下的賜婚聖旨也是他們家的,多有麵子!
公孫夫人聽得簡直腦瓜子嗡嗡疼,恨不得立馬端茶送客。
蕭景曜不知道京中其他人內心有多悔恨,這會兒直麵吳長纓打量的目光,蕭景曜也得提起十二萬分精神去應對。
兩家的親事已經定下,蕭景曜自然也想在嶽父嶽母和大小舅子麵前表現出自己最出色的一麵。
吳長纓眉骨上的那道半指長的疤痕為她過於明豔的五官添了一分淩厲之色,征戰多年,吳長纓身上自然也有從屍山血海中拚殺出來的殺氣。這會兒故意抬出氣勢來,蕭景曜麵臨的壓力確實不小。
但蕭景曜抗壓能力一流,吳長纓給他的壓迫感越強,蕭景曜麵上的神情就越從容。二人對峙片刻,還是吳長纓先破了功,展顏一笑,滿室生花,“你這孩子膽量倒是不小。邊疆許多見過血的將士都未必扛得住我的氣勢。”
蕭景曜拱手笑道:“將軍定一方太平,氣勢再凶狠,我們大齊之福。景曜心中隻有對將軍的敬意,何來懼怕?”
吳長纓笑得更加開懷,顧明晟也忍不住大笑,“你小子,好巧的一張嘴!”
“我說的是實話。”
顧希維笑著拍了拍蕭景曜的肩,一臉欣慰,接著又搖頭歎息,“當初我去嶽父嶽母府上提親時,怎麼就沒有你這張嘴?”
顧希寧給了顧希維一個腦崩兒,沒好氣地笑道:“你這個給你二分顏色你就能開染坊的性子,就算有景曜這張巧嘴,也是用來誇你自己。”
“哎喲,大哥,景曜頭一回上門,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
顧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