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正寧帝和胡閣老瞬間變得火熱的眼神,蕭景曜不由往後退了一步,總覺得他們的熱情有些過於高漲了。
胡閣老三步並作兩步,一把衝到蕭景曜麵前,幾乎想要揪著蕭景曜的衣襟呐喊,“你說什麼?那個島上有很多什麼東西?到底有多少?”
倭島離大齊不算遠,但要開戰的話,也很麻煩。戰爭就是個燒錢的活,胡閣老這個戶部尚書成天都在腦海裡打算盤,就指望著能從哪裡省點銀子。
當然,節流永遠比不過開源。要是蕭景曜所言不假,那島上真的有非常非常多的金礦和銀礦,守財奴胡閣老撥了撥腦海裡的算盤,覺得這筆買賣能乾。
重點來了,那島上的金銀礦到底有多少?
若是還不夠大齊軍費的,那就沒必要再提。
胡閣老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做虧本買賣?
蕭景曜抿了抿嘴,客觀地說了一句,“比如某個金銀礦,一年能開采八十萬兩白銀。”
胡閣老有些失落,“才八十萬兩啊。”
都金銀礦了,不得百萬兩白銀起步?
蕭景曜就知道胡閣老會這麼說,慢悠悠補充了一句,“可以采四百年。”
胡閣老和正寧帝一起瞳孔地震。
胡閣老腦袋裡的算盤都差點算不過來了,一年八十萬兩,四百年,那就是三億兩千多兩白銀,這個可以有!
蕭景曜繼續,“還有黃金,一年也能開采上萬兩。”
“這隻是其中一座大金銀礦的產量,還有其他同樣蘊藏著巨大金銀的礦山。大大小小,有近六百處。”
胡閣老倒吸一口冷氣,六百多處金銀礦!那豈不是遍地是黃金?
萬萬沒想到,倭國看起來是個窮算的小島,實際上竟遍地是金銀礦!
胡閣老頓時警惕起來,正寧帝想到每年倭國使臣一來大齊必哭窮的做派,疑心病也發作了,不悅道:“那他們還總說他們窮得很?”
胡閣老義憤填膺,“陛下,倭國蓄意欺騙陛下,懷有不臣之心,一麵對大齊稱臣,一麵又任由倭人犯我大齊邊境,如此狼子野心,大齊不得不防!不如讓武將們一起商議商議,如何攻打倭島,揚我大齊國威!”
蕭景曜給了胡閣老一個詫異的眼神。怪不得人家能當閣老呢,瞧這話說的,多漂亮。這是揚大齊國威的要事,絕對不是自己饞他們的金銀礦!
正寧帝擰眉深思,並未立即點頭答應。
胡閣老急了,“陛下!”
正寧帝抬抬手,示意胡閣老稍安勿躁,又轉過頭去看向蕭景曜,認真詢問道:“你既然知曉倭島上的金銀礦有多少,是否知道島上金銀礦的具體位置?”
胡閣老眼神一亮,嘿呀,忘記這茬了!對啊,蕭景曜都把倭島上的金銀礦到底能開采出多少金銀都說了個明明白白,那說個金銀礦的具體位置,豈不是手到擒來?
這個蕭景曜還真會。上輩子記下的世界各地的礦產地圖,這會兒還牢牢
印在蕭景曜腦子裡呢。就算因為時代的原因,會出現一點小誤差,但整體範圍基本能確定。範圍一縮小,想去挖金銀礦就簡單太多。
蕭景曜也覺得這事兒挺有趣,不知道倭島現在有沒有在開采他們的金銀礦。或者說,他們知不知道他們那個島上有那麼多的金銀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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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知道,嘿嘿,蕭景曜腦子裡全都有哇。
雖然有點缺德,但蕭景曜心裡確實在暗爽。
良心是什麼?資本家沒有良心!
前資本家蕭景曜冷酷無情地想到。
正寧帝一看蕭景曜這表情就知道蕭景曜心中有數,頓時心下大定,有了成算。
“此事事關重大,需要從長再議。金銀礦的消息從何得來……”
正寧帝說著,習慣性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麵,深深看著蕭景曜,沉吟了片刻,終於說道:“你不是拉攏了一個在海上占島為王的逃犯?那人有幾分俠氣,就說這消息是你讓他去打聽的,他費了許多功夫才打探到具體密報。如此一來,主要功勞還是你的。至於那個逃犯……也是個可憐人,便將功贖罪,赦免了他身上的重罪,讓他回歸自由身,日後可以隨意回鄉,官府不得緝拿他。”
蕭景曜能夠想一出是一出,把問題往上麵拋。胡閣老也能一個激動之下就催正寧帝做決定。但正寧帝作為最後做出決策的人,必然不能這麼草率。
簡單來說就是,蕭景曜現在的做派就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他隻管提對策不管調度。正寧帝作為那個要頂天的高個子,必然要顧慮周全一些。島上有很多金銀礦這很好,但怎麼去,大齊境內的情況如何,兵馬和糧草能不能頂得住,後勤能否跟得上,其他部分能否齊心協力促成這事……
問題太多了,一個國家的大事都堆在正寧帝這兒,等著正寧帝做決策呢。哪能是一下子拍拍頭就能決定的。
正寧帝先給蕭景曜編了個靠譜的信息來源,也是保護蕭景曜的一種方式。胡閣老反應也不慢,立即接話道:“陛下,依臣之見,不如讓其他閣老都來政事堂商議此事。商議了個確切的章程後,再放去早朝上商議,群策群力,總能想出個萬全之策。”
就是時間有點長。
胡閣老之所以想讓正寧帝先召集閣老們把這事兒給定下來,也是因為這事兒一旦放在早朝上去商議,那扯皮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出兵理由,調哪裡的兵,誰領軍,從哪兒出發,糧草撥多少等一係列的問題就能讓朝堂上吵翻天。
更有甚者,光是為了發兵不發兵的問題,朝堂上都能吵個一兩個月。
倒也不是其他人對大齊不忠心,實則是他們覺得倭島蠻夷之地,怎麼能同天/朝上國相比?發兵都是太看得起他們。
這是來自天/朝上國的傲慢。
還有些官員就是純粹的主和派,不喜戰爭。戰事一起,不管輸贏,都不知有多少人家要麵臨失去至親之痛。他們也是彆人的兒子、丈夫和父親。
若是沒有足夠的理由,他們是不會同
意朝廷出兵的。
蕭景曜覺得這件事大家都沒有對錯,隻是立場不同而已。
但蕭景曜因為上輩子某些原因,實在是對倭國沒有什麼好感。要是能坑一把他們,蕭景曜指定不帶眨眼的。
李首輔幾人來得很快。
除了剛提拔上來的新任刑部尚書秦致遠之外,李首輔等人一聽到正寧帝說的,倭島上有那麼多的金銀礦,還能說出準確的數目後,都把眼神往蕭景曜身上掃。
這小子離開京城一年多,大家都有些忘記了他那些神異的本事了。
生而知之還能用在這個上麵嗎?那豈不是真的通曉天下之事?
李首輔深深地看了蕭景曜一眼,含笑不語。
倒是秦致遠,震驚過後就是懷疑,不太相信地看著蕭景曜,皺眉問道:“蕭大人這消息真的可靠嗎?那莊明真的有這樣的本事,連倭島上的各種金銀礦都探聽清楚了?”
“他這個外人都能知曉,那倭人想必已經派了重兵把守,正在采礦,不知道現在還能剩多少。”
可以接連挖四百多年的金銀礦屬實有些令人震驚了,秦致遠的懷疑十分合理。又沒人能活這麼久,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
正寧帝和李首輔含笑看著蕭景曜,好以整暇地等著蕭景曜回答這個問題。
蕭景曜心下歎氣,頭一回懷念了一下前任刑部尚書。好歹對方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等等,他不會把自己的底細透露給了太子吧?
蕭景曜猛然警覺。不過轉念一想,太子地位特殊,估計正寧帝先前也對太子透露過一點口風。哪怕太子不知道蕭景曜的具體情況,但也能猜出來,他身上有點子神奇。
這年頭兒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皇家也不例外。正寧帝一錘定音,將蕭景曜看作是上天賜給他的祥瑞,這對蕭景曜來說是好事。有了祥瑞這層身份,太子也不好動蕭景曜。
誰知道對祥瑞動手會出現什麼可怕的後果呢?
怪不得他們上回給蕭景曜做局,都沒敢傷到蕭景曜一根汗毛。
大概太子也是知道,蕭景曜毫發無傷,正寧帝才會輕輕將這事兒揭過。父子之情戰勝正寧帝的愛才之心。要是蕭景曜受傷了,那事情的性質就變了。正寧帝腦海裡的權勢雷達瞬間就得報警:敢傷朕的祥瑞,你是對朕有多不滿?
想明白這一點,蕭景曜頓時無語。隻能說,太子不愧是正寧帝的好兒子,揣摩正寧帝心思的水平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但這貨就不能將這份心思用在正道上嗎?哪怕你學學廢柴福王呢,人家福王都知道,正寧帝對官員動手時會采取什麼手段,知道當皇帝要有識人之明和容人之量。合著你就隻想著爭寵去了是吧?
蕭景曜頭疼,覺得太子是不是長期沒有後宮嬪妃替他說話,這塊短板成了他的心病,因此自己不自覺地對爭寵之事上傾注了太多心血。
這些念頭也都隻是一瞬間的事情,蕭景曜很快就收斂心神,認認真真回答秦致遠,“莊明
在海上經營多年,同倭匪有不共戴天之仇,底下人也都對倭匪憤恨不已。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們便派了幾個身形瘦小的人學了倭國話,混進了倭國中,臥薪嘗膽,終於將這些重要的消息傳了出來。”
秦致遠還要再說些什麼,正寧帝已經一臉高深莫測地接過了話茬,淡淡道:“秦卿不必憂心,朕可以保證,此事絕非虛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