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081(1 / 2)

寒門天驕(科舉) 清涴 12241 字 8個月前

蕭景曜看著胡閣老等人瞬間就激動起來的模樣,笑而不語,心裡更是清楚,正寧帝一定會答應。

然而其他不知道倭國有金銀礦的官員,聽了胡閣老等人的提議,第一反應就是拒絕,“陛下,倭國不過是蠻夷小島,沒必要勞師動眾,前去攻打它。”

“是啊陛下,倭島在海上,大齊若是要攻打倭島,還要重新訓練水師,造戰船,其中花費,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百姓交稅不易,國庫現在雖然還算充裕,但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陛下愛民如子,怎麼會做出如此輕率的決定?”

還有官員偷偷地去看胡閣老的臉色,心下很是奇怪,照胡閣老的性子,聽到要用大筆的銀子去練水師,造戰船,早就該跳起來反對了,怎麼現在如此激動,恨不得明天就帶著大齊的水師衝上倭島?

這合理嗎?

但凡對胡閣老的性子有點了解的官員,都覺得胡閣老的行為不大正常。

胡閣老得意地捋了捋胡須,一幫眼皮子淺的東西!和六百多座金銀礦比起來,現在這點花費算什麼?真要拿下了倭島,大齊未來幾百年都不用愁銀兩的問題。

以現在銀礦開采的速度,蕭景曜暫時也不用擔心大量白銀流入大齊造成的通貨膨脹問題。現在又不是工業化的後世,開采金銀礦,效率並不算特彆高。說不準到了那個時期,大齊的船隊已經開始環遊全球,直奔新大陸了。

在工業革命之前,華夏的政治經濟文化以及科學技術都是領先全球的,隻要西方現在的工業革命還沒開始,蕭景曜就能確信,目前大齊的國力絕對屬於世界頂峰,到時候船隊一開,大齊的威名傳遍全球,不搞土匪掠奪那一套,也能獲得許多資源。

自從知道馬六甲海峽還在大齊的控製中後,蕭景曜對出海就生出了無限熱情。

或者說,不管後世穿過來的是誰,知道這個消息後,心中都不會平靜。

閉關鎖國留給國人的教訓太過深刻,這是每位華夏人刻在骨子裡的痛。現如今,大齊就踩在曆史轉折點上,蕭景曜如何能不心情激蕩?

隻要大齊沒有落後,以大齊現如今的國力,其他國家就算已經開始了工業革命,也不會像蕭景曜上輩子的時空那樣,將大炮對準了華夏的領土。

禦敵於國門之外,這是後世基本認同的觀點。要是戰火在自己的國土上點燃,那這場仗,本國從一開始就輸了一半。哪怕最終打贏了,那也是慘勝。

蕭景曜要做的,就是徹底斷絕彆人將戰火點燃在華夏領土上的可能性。至少,在蕭景曜有生之年,都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如果可以,蕭景曜希望,從他開始,華夏疆域上再無外敵之辱。

日後若是王朝更迭,大齊不複存在,那也是華夏人內部的事情,不會再有淪為殖民地的屈辱。

這事很難,幾乎算是要改變可能出現的曆史,也有可能努力到最後,也成為一場空。

但蕭景曜想要拚儘全力,試上一試。

芥子鏡的出現給了蕭景

曜極大信心,研究院更是百花齊放,各個領域的大佬齊聚一堂,更是讓蕭景曜信心滿滿。

有人才,有充足的理論知識,還有足夠的科研經費。

大齊憑什麼還會落後?

蕭景曜心中萬分期待,華夏的大航海時代來臨,並一直為此付出努力。

正寧帝等人以為蕭景曜還關注倭島的金銀礦,隻是先前提供的消息太過駭人聽聞,不好暴露自己,所以才一直閉嘴不言,從容地看著胡閣老等人來一個噴一個,來兩個噴一雙。

還真彆說,胡閣老的戰鬥力著實不低,一人幾乎乾翻了半個禦史台,現在正和許季陵噴得唾沫橫飛,一邊說這是勞民傷財,窮兵黷武。另一邊說你懂個屁,事關大齊顏麵問題,這一步絕對不能退,不然其他小國有樣學樣,拿了大齊的好處還要侵害大齊的百姓,大齊威望何存?

混官場的,基本沒有傻子。一看胡閣老這和平常截然不同的狀態,大多數官員心裡頭也猜出來,這裡頭還有內情。

政事堂的事,許多都是正寧帝和閣老們的密談,並不會全部告知百官。現在胡閣老以一敵十,李首輔等閣老笑而不語,時不時給胡閣老幫腔,再看一眼高坐龍椅上的正寧帝,雖然還沒開口做出決定,但正寧帝保持沉默,看著胡閣老大殺四方,本來就說明了他的態度。

於是大家就懂了,這裡頭肯定有事兒!反正就算陛下昏了頭,閣老們也不可能全部昏頭,尤其是胡閣老,好好的一隻鐵公雞突然就變得大方起來,隻能證明攻打倭島,於大齊有利。至少在錢財方麵,不僅不會吃虧,反而能賺上一大筆。

禦史們和胡閣老吵完,其他人一開始驚訝後,冷靜思考了一陣,覺得這把高端局應該沒有他們反對的份,看完了禦史的發揮,其他人便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正寧帝見官員們終於安靜了下來,直接點了顧將軍的名,“明晟,你來說說,如果要攻打倭島,該做些什麼準備?”

顧明晟出列,恭敬道:“回稟陛下,臣一直在邊疆,沒帶過水師,對水師不太了解。陛下若是真的要攻打倭國,可以將閔州總兵傳召進京。他和倭匪對抗多年,想來對倭國最為了解。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事關重大,臣不敢妄言。”

顧明晟這話並不是推辭,字字句句皆是發自肺腑。顧家世代鎮守邊疆,打胡人最有經驗。胡人善騎射,大多逐水草而居,生活在草原之上,打仗也以騎兵為主,依靠騎兵強大的機動性,搶了就跑。顧明晟能將胡人趕跑,證明他的騎兵比胡人更厲害。是以顧明晟是陸兵的行家,若是臉大一點,自稱天下最善用騎兵的人,也沒人反對。

但水師,那就觸及到顧明晟的知識盲區了。他這輩子還沒登過戰船呢,怎麼用水師,顧明晟心裡也沒個章程。

蕭景曜眨了眨眼,給未來嶽父點了個讚。

不因自己的成就而自傲,坦然承認自己的不足,多難得!

正寧帝果然並未動怒,臉色反而更緩和了幾分,笑著點頭道:“明晟所言甚是,傳朕旨意,召閔州

總兵梁千山進京。”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文官們猜出正寧帝彆有打算,出於對正寧帝的信任,決定信任正寧帝這一回。

倒不是正寧帝不相信官員們,而是倭島有六百多座金銀礦的事情,本該保密。現在倭國對此毫不知情,隻以為是自己陽奉陰違的行為觸怒了大齊這個宗主國,惹來的宗主國的報複,心中正是惴惴不安的時候。要是他們知曉島上有金銀礦,那絕對會一心聯合起來抵抗大齊的水師,平白給大齊水師增添傷亡率。

武將們則神情激動,自從邊疆戰事平息之後,大齊已經連續幾年沒有戰事。武將們想要立功,連個立功的機會都沒有。那些已經以功績封爵的人家還好,好歹有個爵位在,子孫再不爭氣,也不至於餓死。沒有爵位在身,家中子弟不愛讀書,又沒辦法在軍隊中大展拳腳的人家,心裡就在為子孫的前程發愁。

現在正寧帝決定教訓一下倭國,武將們期盼的立功機會這不就來了?一時間,武將們紛紛摩拳擦掌,已經開始盤算著把家裡哪個出息的孩子送去梁千山手上當水師了。

倭國使臣也被大齊扣下,讓他們寫了罪狀,原原本本說清楚倭匪的事情。

《大齊日報》再次派上用場。正寧帝親自寫了篇文章發表在《大齊日報》上,言辭懇切地說道:倭國,小人也,畏威而不懷德。大齊每年賞賜他們許多奇珍異寶,幫助他們學習大齊文化,現在他們竟然反咬大齊,一直有意縱容倭匪侵犯大齊海境。多年來,成千上萬名大齊百姓死於倭匪之手。朕心甚痛。如此惡獠,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老百姓們不知內情,聽讀書人讀完報紙,頓時破口大罵,“狗娘養的,吃了大齊的飯,還要反咬大齊一口,真是狗都不如!”

“臨海百姓真是慘,成天被這幫狗娘養的東西禍害。要我說,陛下說得對,就該給這條惡狗一個教訓!”

“沒錯!大家都是大齊的百姓,可不能讓倭匪給禍禍了。朝廷要訓練水師,為百姓們討個公道,這才是對百姓好的朝廷呢!”

也有人小聲嘀咕,“打仗,會死人的。”

一陣沉默之後,有人一拍桌子,“但不打仗,死的就是我們大齊的百姓!聽說閔州造船廠能造出幾層樓那麼高的大船,再裝上火炮,倭匪見了都隻有跑路的份。大齊的水師,可比倭匪強大多了,不至於傷亡慘重。”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研究院那個姓段的研究員,最愛吃我家的雜醬麵。他家就是造大船的,我能不知道嗎?”

……

百姓們討論得熱火朝天,大部分都抱著支持的態度。官府和民間都對此次動兵大力支持,閔州總兵梁千山進京時,就感受到了京城百姓強烈的戰意,在馬車上都聽到路邊百姓在討論對倭國動兵的事。總結下來就一句話:殺光倭匪,為臨海百姓報仇,讓倭國血債血償!

蕭景曜這段時間幾乎都泡在了研究院,空閒時間全花在了和公孫覃等人的交流上。尤其是那位段姓研究員現在的議題,想做出更強大的動

力係統,讓戰船不再被風浪所困擾。

蕭景曜和他詳細談了蒸汽機的原理,並且一邊說,一邊畫圖,將蒸汽機的原理講解得清楚明白。

段姓研究員聽得如癡如醉,公孫覃等人也大受啟發,尤其是那個曾經改良過水力紡織機的大佬,激動地一拍腦門,“這個動力要真做成了,同樣能用在紡織機上!”

蕭景曜給了對方一個讚許的目光,其中一位研究農具的研究人員也目露沉思,“若是能造出這樣強大的機器,到時候田間勞作的,是不是隻要用農具就行??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那人說著說著,目露憧憬,“想想看,到時候田間地頭,隻有不會覺得勞累的農具在來來回回耕作,農戶們終於可以從幾千年的繁重農活中解脫出來,過上稍微輕鬆一點的日子。”

其他人也聽住了,臉上紛紛露出了向往之色,“這真是比夢還美的場景啊!”

更重要的是,如果蒸汽機能做出來,他們的這些想法,都有很大的可能變為現實!

他們不是在空想,而是有能力達成這個野望!

研究院所有的研究人員瞬間就換進入了鬥誌滿滿的狀態,眼中的光芒幾乎要亮瞎蕭景曜的眼,神情堅毅得簡直和去炸碉堡沒什麼區彆。

他們拚死拚活做研究,不就是看到了民生多艱,想為百姓們謀一條更輕鬆的路嗎?

蕭景曜大為震撼,久久不能言語。

良久,蕭景曜端肅了神色,對著公孫覃等人深深一揖,“蕭某不才,為百姓們謝過諸位!”

公孫覃等人趕緊手忙腳亂地將蕭景曜扶起來,有些無措,“蕭大人客氣了,若不是你建議陛下開了研究院,又給了我們許多難得的書籍,我們也不會取得這麼多成就。”

“這不一樣。”蕭景曜微笑著搖頭道:“我們有官職在身,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本事分內之事。諸位堅持到現在,本就不易,還一心記掛著百姓,才更令人敬重。”

公孫覃等人訥訥不語,口才比不得蕭景曜,隻能生生受了蕭景曜這一禮,麵紅耳赤地擺手道:“應該的應該的,我們也拿了陛下的俸祿,該為陛下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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