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還在世的時候,媽媽總是怨奶奶不公平,幫扶叔叔多一些,但奶奶說,當年隻有一個人能讀書,叔叔出去打工,供了爸爸。
所以奶奶更偏向叔叔一些,早些年沒少扶持,媽媽頗有怨言,將她交給奶奶帶,也是覺得錢不給,人總是要帶的,這樣才公平。
奶奶去了後所有遺產給了她,一分沒留給彆人,兩個兒子,其他孫女孫子都沒有,隻有她一個人有。
叔叔嬸子和堂姐堂妹,就連她姐姐和弟弟都會抱怨,不公平,偏向她一個人。
叔叔嬸子鬨的最凶,因為給她就相當於給了爸媽。
但已經過了戶,具有法律效益,並且遺囑都是很早之前留好的,公證過,所以誰都沒辦法。
她把錢拿去給媽媽治病、過渡生意,媽媽也不再說奶奶偏心。
當初不喜歡她,或許就是因為她是奶奶帶大的,成了那個被偏向的人後,媽媽對奶奶的怨懟少了,看她也順眼了。
南枝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記得還小的時候奶奶念叨過,講都是自己的孩子,誰日子不好過,就會忍不住偏向誰,想拉對方一把。
當年是叔叔的家裡不行,所以奶奶幫襯著,現在她爸媽日子不好過,如果是奶奶的話,也會偏向爸爸媽媽。
所以她是做了既對自己,也是對奶奶來說都會選的決定。
那筆遺產對她來說也太大了,如果說房產可以保證她衣食無憂,是奶奶的愛的話,財產就是意外之財,太多了,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配不上那麼多的愛意,花給了爸爸媽媽,既沒有浪費,心也安定下來。
宋青和她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從他嬸嬸那裡拿回的錢,一個是他爸媽出車禍的賠償款,一個是賣了他們家房產所得,對他來說都相當於血饅頭。
啃著血饅頭,心裡肯定是不好受的。用在醫藥費上他還能接受,除醫藥費外,自己吃花他是不願意的,所以找她借了張空的銀行卡,將錢都存了進去。
卡也沒留,交給了她,密碼都沒改。
南枝多少是有些意外的,不願意花能理解,但是交給她,還不改密碼,她有點不太懂。
宋青態度倒是很堅決,堅持要給她。
南枝隻好道:“那我先幫你保存著吧。”
頓了頓,又道:“好心人的那筆錢可以先不用還,她有錢,不差這一點,等你以後日子好了我帶你上門再還就好。”
這是忽悠他的,好心人是她,怎麼說還不是隨她編。
她主要是覺得,那筆錢恰到好處,正好處於夠他交全部醫藥費的程度,隻多出來一點點,這兩天帶他各種拜訪老師和其他貴人,送禮、留錢,已經花了七七八八。
還剩下的部分大多都是有主的,以他的人品,等過了這個風頭肯定是要還的。
也就是說,他其實還是沒錢,還了那一萬塊錢後,基本處於一毛不剩的狀態。
南枝自己手裡還有點,再加上畫畫接單,存款不
減反而增了些,夠倆人吃喝的,不急,他還不還,什麼時候還無所謂。
剛剛他要給‘好心人’打錢,也被她阻止,她說好心人財大氣粗不差錢,可以留到最後,避免到時候錢不夠。
還有剩餘的就還她,沒有就把她擱到有錢時再還就好。
宋青當著她的麵的時候,還是很聽她話的,因為不乖可能會被她揍,被她擰胳膊。
不重,但也是揍是擰。
坐這麼近,他跑不掉的,隻能生生挨著。
宋青人在副駕駛座裡,歪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含了很複雜的情緒,隱隱有看透或者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的不解感。
南枝感覺到不對勁,試探問道:“你最近怎麼不問好心人了?”
或許是想知道好心人是誰後還錢,他還蠻關注好心人的,經常會在飯後或者聊天空隙問她,好心人究竟是誰?是她朋友嗎?怎麼認識的?
最近好像真的沒有打聽了。
宋青沒說話,隻目光比原先更緊地望著她。
南枝:“……”
看來是已經猜到了。
倒也是,從頭到尾接觸的人隻有她一個,好心人連個影子都沒見著,但凡不笨都能想到吧。
“什麼時候知道的?”她邊開車邊問。
宋青誠實回答,“一開始隻是猜測,後來是驗證的。”
起初隻是心裡懷疑,然後試探性地說了想還‘她’錢,每次南枝都會替‘她’做決定。
不用那麼急,她不缺錢。
他說怕‘她’生氣,她也說,不會的,她人很好的。
好像很了解那個人一樣。但他還是覺得,除非親閨蜜之間,否則以南枝的性格不會這麼直接替人決定,應該會講,我問問她。
有了懷疑後,那張清單出來,他不可避免瞞著南枝試了試。
付款方是支付寶,支付寶賬號既手機號。
南枝有兩個手機號,一個他知道,另一個沒給他打過電話,但他輸入後,轉錢前會跳出來收款人其中一個字的名字。
一萬零九十三的那筆付款賬號顯示【枝】,南枝是她的大名,所以就是她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