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有人在家做好了飯,還等我一起吃。
南枝將手放在他背後,借著他溫熱的體溫,暖開車開了一路,還抱了很久快遞,有些凍僵的手,身子也往他懷裡擠了擠,攝取他身上的熱度。
他的體溫偏高,冬天不怕冷,每次無論在家還是外出,都穿的比她少,身子卻比她熱。
她這邊如墜冰窖,凍的哆嗦,那邊他宛如置身春季,過的不是一個天。
南枝這麼抱了他很久,身上才有些回暖。
雖然如此,她也沒離開,繼續抱著。感覺他有些下滑,將他往上提了提,期間不小心碰到他的腿。
南枝微頓片刻後,低頭,看向他那處。
裹在衛褲裡,瞧不見情況,但被擠在牆角,褲子也耷拉著,勾勒出一個凸起的、纏了紗布的弧度。
南枝手觸上去,輕輕摁了摁後問:“還疼嗎?”
宋青搖了搖頭,“不疼。”
有一些癢,指頭力道太輕導致的。
那個輕柔的一點點勁兒,讓他誤以為自己是什麼易碎的陶瓷件,需要南枝小心翼翼對待的錯覺。
南枝稍稍放心了些,不疼的話就說明剛剛沒有碰疼他。
她神色緩下來,“今天要拆線了。”
頓了一下,又問:“可以去醫院,也可以在家裡,我給你拆,你怎麼選?”
拆線這個一般由醫生來,偶爾是老護士,她老師就乾過,她跟在老師屁股後麵,也拆了一兩次,不熟,做是沒問題的。
南枝提醒他,“在家裡有風險,我還是個新手。”
宋青依舊不假思索,堅定回道:“在家裡。”
南枝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好。”
這麼相信她,那必須不能讓他失望。
“先吃飯,待會兒不要忘記提醒我拆線。”
宋青點了點頭。
南枝正好也有點堅持不住,抱太久,乾脆將他放回到輪椅上,這次沒有坐到他對麵,就和他在一邊,像是混熟了一樣,自然打開保溫罩一看,裡麵都是她愛吃的。
她前天還在看白灼蝦和上湯娃娃菜的視頻,昨天晚上買了材料,但沒好意思提,畢竟做飯的人不是她。
她奶奶很早之前就告訴過她,彆人做飯的話,隻管吃就好,彆瞎說話。
她照著做,但又實在念著那口,今晚打算提來著,宋青就先做了出來。
巧合還是他有讀心術?
怎麼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知道她想吃什麼,然後做呢?
不管怎麼樣,南枝今天的心情+1+1+1+1,尤其是看到他燉了兩碗雞蛋羹,再+1,好到不行。
她洗完手,迫不及待過來,端出雞蛋羹,一人一碗之後,滿足吃了這頓飯。
每一個菜都合口味,差點給自己撐到。
飯後收拾了碗筷,怕自己又忘記給他拆線,讓他先去換衣服。
他現在穿的是加了絨的厚衛衣和衛褲,長的那隻腿還挺方便,短的那個不行,褲子擼不到那麼高,要換成之前的五分短褲,比較方便。
南枝自己也去做準備,手消毒,帶上手套,拿著醫藥箱,檢查碘伏夠不夠用,順便上網搜了一下拆線步驟。
怕給宋青拆壞。
其實到了這一步,基本不會有大礙的。
南枝一切準備就緒,宋青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安安靜靜坐在床上等著。
大紅的床單,大紅的被套和枕頭,還繡著龍和鳳,被麵也有字。
‘百年好合’。
不知道的真的以為她在娶媳婦,媳婦此刻就靜靜坐在床邊,等著她‘掀蓋頭’。
南枝攏了攏神,搬個小板凳坐下的功夫,他自己將紗布解開,兩邊都是,但不知道為什麼,都隻解了一半,還鬆鬆垮垮蓋著傷。
*
宋青一開始隻是信任南枝,加之在家裡方便,省個來回跑,最主要的是,南枝那個醫院是市裡數一數二的,附近小縣小鎮都往這邊看病,如果趕上同村的,之前的謊言就會露餡,所以最好在家。
但他解到一半要脫下紗布時,從縫隙裡看到縫的接口,又忍不住遮掩回去。
會嚇到南枝吧。
不知道為什麼,不想給南枝看,怕她覺得醜,嫌棄。
但南枝神色如常將紗布去下,叫傷漏了出來。
“如果不敢看的話,就躺下,放心交給我吧。”
南枝以為他是不敢看,其實是不敢給她看。
但她已經觀過,並且麵色依舊,並沒有表現出異常,像是見慣了似的。
其實說來也是,她是護士,這樣的傷見過沒有幾百也有幾十了吧。
宋青放鬆下來,聽話躺倒。
倒不是怕,隻是想依著她的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