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不知又是什麼事惹到了他,隻好跪坐到他身前的氈席上,心裡雖有不忿,嘴上卻軟膩,“殿下是又惱妾了麼?”
女郎近在咫尺,神色怯怯,眼波氤氳,似乎他稍微說重一個字,她的眼淚就會淹沒他。
然而苻琰鐵石心腸,垂視著她問,“你的女史做了什麼?”
崔姣心底一咯噔,南星在宮裡燒紙被他知道了!這不是小事,宮裡很忌諱這些東西,一個不慎,她也會受牽連。
崔姣有心想撒謊瞞過去,將要尋個由頭說出來,一對上苻琰陰寒眼神就立刻放棄了這主意,老實道,“今日中元,南星的未婚夫不在了,她才燒紙錢以告亡靈,她沒有做什麼壞事,妾治下不嚴,殿下要罰就罰妾吧。”
苻琰身體半椅到右邊的紫檀木憑幾上,手搭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敲著,“依宮規,罰五十杖,受得了麼?”
崔姣禁不住顫抖,五十杖打下來,她還有命活嗎?
她搖搖頭,隨後見他沉著臉不語,便求道,“若殿下真要罰妾,能不能、能不能殿下執杖……”
她嗓音輕,說執杖聽的像執掌。
苻琰眸微凝,須臾從她身上一路滑到腰臀處,軟媚的細腰,他一手即可掌住,往下豐盈觸手可及,要依著她說的罰,之後就會歪到床榻上了。
苻琰喉結滾動,板著臉訓她,“不可恃寵而驕。”
崔姣想翻白眼了,他有寵過她嗎?讓他執杖,念在她被他啃過,他可能下手會輕,這也算恃寵而驕呢。
崔姣辯駁道,“妾沒有……”
苻琰摩挲著指上的扳指未言。
崔姣索性道,“既如此,妾不敢勞煩殿下,其他人也一樣的。”
說罷就要起身出去領罰。
苻琰原本半垂的眼睜起,“孤叫你走了嗎?”
崔姣這時已很生氣,又不能發作,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苻琰從憑幾上起來,憑幾被他拉到榻沿,“趴上去伏好。”
崔姣不知他意欲何為,隻能照做,人才趴倒,尾椎就挨了一下,她陡時頓住,轉過臉大張著眼瞪苻琰,眼淚都在打轉,顫著唇說不上話。
苻琰不看她,忽視掉手中溫綿,繼續行刑,直至刑滿五十,她已經嗚嗚咽咽哭慘了,苻琰眉心起皺,他打的不算重,隻不過是讓她吃個教訓而已。
頓了頓,捏住她的下顎,在唇上吻了一下算作安撫,非常快的放掉她,正色道,“下不為例。”
崔姣不僅屁股被打了,嘴上又被占便宜,心裡恨死了他,從憑幾上爬起來,低頭行退禮掛兩行淚走了。
苻琰從窗戶看著她一路小跑進廊房,眼睛轉向那些貴女畫卷,等擇成太子妃,她的去留全憑他一句話。
身為侍妾,她如此受不得委屈,又常愛嬌,縱然他受用,但終究不成體統,其實不適合留在身邊,還是遣散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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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哭著回的廊房,女史們紛紛圍過來詢問,都被她趕出去了,她把門栓好,脫了衣裳看身後,都紅了,雖然不太疼,但也留了個大巴掌印子,若是被人看到,得羞死,她隻是要他執杖,誰要他上手打了。
崔姣心有戚戚,到現在這個地步,或許不久她就得行侍妾之責,她曾在崔氏長房看到過,崔大郎屋裡就有兩個侍妾,她們爭風吃醋,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為了能多得一點崔大郎的寵愛,她也聽那些婢女私下討論過她們在房中使儘手段服侍崔大郎,後來有一次,崔大郎攜二美赴宴,她們就被崔大郎送給了其他貴族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