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嬌妾薄情 火燒花果山 6920 字 11個月前

新娘該做什麼表情呢?

崔姣想到小時候見過鄰裡一位姊姊嫁去東都洛陽,臨行前,和她的爺娘抱在一起痛哭,連上馬車都在哭,後來她再也沒見過那位姊姊回來。

阿娘說,女郎嫁人要慎重,如果嫁的離娘家太遠,山水相隔,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與爺娘相見了,崔姣那時懵懂,天真的說以後不嫁人,要陪在爺娘身邊,哄得她爺娘開懷,她爺娘心疼她,就算嫁人也隻會讓她嫁清河的郎君,怎會忍心讓她跋山涉水嫁來長安。

如果爺娘沒死,她不必遭受這些波折,與人虛與委蛇。

崔姣不覺悲從中來,低泣出來。

她哭的如此傷心,不知道的,還以為苻琰死了,在給他哭喪。

苻琰見到她進來時,著一身新嫁娘服甚是漂亮動人,平素冷肅的麵上都帶了些許霽色,可她一哭,臉就黑了。

兩個老媼都有眼色,忙勸崔姣,“大喜日子,娘子該笑笑,怎麼哭了?”

崔姣哭的收不住,苻琰的臉越來越黑。

老媼怕被責罰,又小聲勸著,“娘子彆哭了,哭的臉上花了,多不好看。”

另一老媼也說,“娘子定是喜極而泣,太子殿下還要與您行禮,快快平複吧,莫叫殿下等。”

崔姣這才透過團扇瞄苻琰,他正黑著張臉瞪她,顯是被她哭煩了,要是再哭下去,還不得被他訓斥,遂收住眼淚,慢吞吞挪到苻琰身側。

苻琰是太子,這昏儀和普通不同,拜高堂是不行的,省了這條,直接拜天地。

正是十五,月亮又圓又亮,兩人跪在錦墊上叩首,朦朧月輝灑在他們身上,為他們鍍上了一層溫柔。

旁觀的家令看著他們不由感慨,太子是人中龍鳳,姿儀俊美,崔姣也是美豔東家子,若不論家世地位,他們真是相配至極,可惜了。

拜完天地後,就是送入洞房,其餘人都自覺退出了崇文殿。

崔姣舉著扇子坐在八尺象牙床上,如坐針氈,扇子舉得手酸了,都不敢放下,她也不知道這出把戲算不算完了,他要是真想洞房,她是跑不掉的,她早做好侍寢的準備,不怕。

內室隻剩他們了,苻琰取掉她拿在手裡的扇子,女郎羞澀的垂下了臉,頰邊一抹紅,看的苻琰心間浮動。

他走到桌邊,到了兩杯酒,一杯酒遞給崔姣,崔姣知曉他還要喝交杯酒,儀式一個不落,有什麼意思,又不是真和她成了婚,又不是真是交換庚帖、上告祖宗的夫妻。

崔姣還是接過了酒,順從的與他交轉過手,把那杯酒喝下去了。

他比尋常時候要親善,拿走了她手裡的空酒杯,低頭親她,親的久了,就不自覺把人摁進懷抱裡,她比任何時候都柔順,眯著眼被他吻,眯著眼伏在他肩頭,顫抖的睫毛泄露了她很膽怯。

苻琰與她分開一點,認認真真觀察著她的神態,抬指捏了捏她的臉,問,“開不開心?”

崔姣說開心,做嬌羞狀,臉朝他頸側埋。

苻琰彎了彎唇角,把她放倒在床,她微微蜷縮,紅著臉爬起來,“妾服侍殿下寬衣。”

這般的喜愛他,以至於渴盼著能與他做成這夫妻之事。

苻琰攥住那兩隻伸向自己的手,道,“孤雖和你行了昏儀,但你要記住,這東宮將來會有太子妃。”

崔姣軟軟道,“妾記得,妾一定會敬重太子妃娘娘,絕不會僭越。”

苻琰於是放手,任她為自己解衣。

崔姣為他解腰帶的手指都在顫,苻琰發現了,心想,這小婦人愛他至此,激動到無法冷靜下來,待會行房,一定多加疼愛,但是就像家令說的,再如何憐惜,她始終不能越過太子妃,該喝的避子湯要喝,該身為侍妾要做的事也要做。

崔姣努力讓自己鎮定,替他脫掉外衫,再脫自己身上的喜服,她穿的這件大袖連裳隻是品階較低的女郎出嫁時才穿的婚服,即使他們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她依然是侍妾,沒有名分,生不生孩子她自己做不了主。

她脫去大袖連裳,再解桃色明衣,最後露出內穿的訶子裙,燈下雪肩削背一覽無餘,訶子裙掩不住那一身嫵媚皮肉,她爬到床上,跽坐下來,低垂著凝白細頸等他臨幸。

這等閒不可窺見的美色,就這麼展露在苻琰眼前,苻琰喉結在動,彎下腰欲碰她。

門外想起急促的敲門聲。

苻琰一時凜神,揚聲問什麼事。

門外家令道,“皇後殿下派了人來請殿下。”

苻琰猝然下了床,隨即回頭再看她,她還是乖巧柔媚,仿佛就算他走了,她也會一直等著他。

崔姣也跟著下地,找了尋常穿的常服為他更衣,他道,“你回廊房吧。”

崔姣應是。

苻琰見她低眉順眼,手也不抖了,人也像失落,沒侍寢成功就讓她這麼難受,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急於一時。

苻琰收回眼,開門出去。

崔姣一下放鬆,拍拍心口直呼氣,她趕緊穿上衣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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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到蓬萊殿時,皇後身邊坐著裴纓壽,裴纓壽穿起了襦裙,有點女郎的溫婉了。

皇後道,“三郎,這麼晚叫你來,是想問問你,那日你看過那些貴女,可有鐘意的?”

苻琰抿唇,道,“容兒再想兩日。”

皇後一訕,這都有幾日了,她特意留時間讓他自己想,還沒想明白,再想兩日也不可能想明白,不如她做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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