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還在冷戰呢,她這樣就等於繳械投降了。
她抬起胳膊,輕輕拉那隻疼她的手,磨磨蹭蹭,從左邊到右邊,才把那隻手拉出來,然後還被他握緊了手指,他說,“到驪山再疼你,車上孤怕你受傷。”
崔姣一撇腦袋,“我可沒答應殿下,殿下彆做夢了。”
她故作冷態的哼著。
那模樣苻琰瞧了,跟他學的,多是來諷刺他。
苻琰一擰眉,把她手放掉,又坐回去看書。
崔姣也自己閉著眼睛,兩人後半截路都賭氣不吱聲。
春日比冬日的路好走,路上沒有積雪,不用停留,當天下午就到了驪山華清宮。
崔姣被安頓在上次陸如意住的房屋,苻琰住在她旁邊。
路上不太累,皇帝還有精力著人組織馬球賽。
華清宮寬廣,馬球賽在少陽苑內,有不少人上場,男女都有,崔姣是會打馬球的,但這次知道她有孕事的,都沒讓她上場,皇後自叫了幾位會打馬球的貴女去玩。
崔姣隻瞧苻琰也上了場,然這次馬球有女郎,便男女同場競賽,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苻琰的副手換成了之前在皇後生辰宴上見過的一位貴女,崔姣記得好像叫薛芸,是禦史大夫家的嫡次女。
那女郎與苻琰配合的很好,不僅沒拖苻琰後腿,還跟隨苻琰左右掩護。
崔姣瞧了會便覺沒意思,原想假托身體不舒服離座,五公主卻離座到她身邊,笑道,“崔娘子怎麼不上場去玩,我記得娘子馬球打的很好,若娘子上場,三哥身邊的人就不會是那薛二娘了。”
崔姣露笑道,“阿茶不知,我近來身體微恙,就是想玩,也不便。”
五公主頭點點,往聚集的進士方向看了兩眼,再與崔姣套近乎,“娘子兄長在那邊,怎麼不請他來玩。”
聽這意思,五公主仍賊心不死
,這次來驪山,陸如意也來了,不過陸如意不會打馬球,坐在皇後身旁,陪著皇後和大公主說話,無暇顧及崔仲邕,五公主這又是想借崔姣來接近崔仲邕。
崔姣發笑,“他生性靦腆,我這裡都是小娘子,叫他過來也不肯,他寧願同那些進士站著。”
正說著,皇後身邊的傅姆朝崔仲邕走去,崔仲邕跟著傅姆到皇後跟前,行禮後賜坐,與陸如意麵對麵十分拘謹。
看的五公主緊咬牙關,她想要的人從沒得不到過,這崔仲邕是她看上的,誰也不能搶去。
她與崔姣再說不下去,便回到王貴妃身邊,王貴妃探指戳她的腦門,氣道,“那姓崔的,你彆想了,我不會讓你出降給他。”
五公主氣餒的很。
襄王這次也沒上場,櫻桃宴上,五公主出了大醜,母子三人都沉寂了一段時間。
襄王品著香茶,目視著場中連連進球的苻琰,和王貴妃道,“五妹若讓這崔仲邕做了駙馬,倒是好事。”
王貴妃聽他繼續道,“這位太子妃是民女,可崔仲邕已中進士,將來再與陸氏結親,陸令公官雖不大,可為官這麼多年,門下學生不說遍布朝野,朝堂上也有不少,有陸令公又是太子內兄,崔仲邕將來不可估量,就怕成了太子的臂膀,為其助力,若這樣的人做了五妹的駙馬都尉,跟陸家沒了乾係,太子也不會再給他機會成長,成了無用之人,也比對我們不利強。”
王貴妃略沉思,道,“四郎說的是有幾分道理,這是你想出來的?”
襄王笑了聲,“不是,兒L近來新收了一個門客,叫郭守山,之前是太子的食客,因沒高中,被太子趕出去了,兒L看他落魄,便收留了他,他在長安也有些名頭。”
王貴妃點頭,“太子目光短視,每年都有春闈,這次不中還有下次,這門客見地不錯,你留著用倒好。”
她再看了看崔姣,崔姣一個人坐在案前,皇後在同大公主和陸如意說笑,崔姣安靜,顯得格格不入,她再看看場上,苻琰與薛芸遠這一隊遠勝其他球隊,好不得意。
王貴妃笑了笑,拉著五公主離開。
這場馬球打的酣暢淋漓,皇後與大公主等都看的興高采烈,崔姣坐久了難受,跟皇後說她想去這邊的園子活動活動,皇後吩咐人照顧好她,便讓她去逛了。
崔姣一人繞到了園子附近,見那園子也叫芙蓉園,不知曲江的芙蓉園美還是這裡的芙蓉園美,她踏入園中,這裡種了不少桃樹杏樹,這時節已有不少樹開了花,園中春景另有一番美,她走了會感到發累,想回屋去休息。
才出園子,就見一宮女尋來,說王貴妃有請她過去星辰苑小坐。
星辰苑是王貴妃的住處,崔姣不太想去,不過她還是去了,她想看看王貴妃又要乾什麼。
進來這星辰苑,王貴妃熱情的叫人搬來茶床,坐一起飲茶,五公主不在這裡,王貴妃屏退了左右,和她喝了幾口茶,才說,“五娘鐘意崔娘子的兄長,我本也屬意,可崔娘子將來要做太子妃,我才讓
五娘否認喜歡你兄長,沒想到五娘癡情,到現在還是對你兄長念念不忘。”
崔姣溫笑道,“貴妃娘娘叫我來,是為了五公主?”
跟聰明人說話不會累。
王貴妃開門見山道,“五娘是我的心頭肉,她喜歡你兄長,我也隻能讓她如願,如此才叫來娘子,如今陛下雖為娘子和太子下了賜婚聖旨,可皇後殿下顯然對娘子不滿。”
崔姣嘴邊笑容不變,靜聽她說話。
“娘子今日也看到了,隻要皇後殿下想,便能在太子身邊安排女人,東宮不會隻有娘子一人,咱們女人,這輩子所求不就是想嫁個好郎君,若這郎君能一心一意再好不過,若三心二意,便隻能吃一輩子苦,娘子的夫君是太子,東宮將來會有許多婦人與娘子爭奪恩寵,皇後也不喜娘子,我找人打探過,皇後想給太子挑的良娣良媛都是高門貴女,娘子未必壓得過她們。”
崔姣仍露笑,“貴妃娘娘與我說這番話,想必是要我自己做抉擇。”
太子不會有她一人,她不能忍受便去退婚,成全五公主,這樣王貴妃就能去求皇帝給五公主和崔仲邕賜婚,若她有底氣,能讓太子愛她一人,皇後便不能將那些高門貴女塞進東宮挾製她,那得利的還是王貴妃,至少良娣良媛的娘家不能給太子助力。
王貴妃很聰明。
可崔姣也不是笨蛋。
崔姣神情發苦,“王貴妃找錯人了,我既不能左右太子殿下,也不能左右皇後殿下,我甚至都無法退婚。”
她起身告辭。
王貴妃陰著眸目送她走,心想這小娘子果然不簡單,怨不得能拿捏住太子,皇後不喜也能穩做太子妃,既如此,還是斷了五娘的念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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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回去已是近黃昏,沿著千步廊緩緩進院,隻見仆役提著水往旁邊的盥室去,她猜是苻琰回來了。
崔姣步子快了些,直到打開門進去,才心情放鬆,還沒坐下,便聽有人進來,兩條臂膀從她後背攬到身前,身後男人一身熱氣裹住她,腰身被他抱好,她站不住,想回頭跟他接吻,卻被他抱了起來,在這屋裡找了一圈,找到一張鋪好的茵蓐席,把她放下來,讓她靠在後麵的步障上。
苻琰跪在席上,捏著她的下頜先吻,手先撥起裙擺,抬身上前,嚴密緊挨,她的臉紅成一片,眼眸裡發著嬌,他聲音發啞,“夠不夠?”
他身上還穿著勁裝,剛從球場上下來,一身銳氣,僅脫掉外穿的麾衣,氣勢讓她軟成了泥,他能克製不肯近一步,安慰道,“孤說好了疼你,乖些。”
他還藏了多海棠花,從衣袖取出,戴到她的鬢發裡,然後褪開衣裙,玉體嬌膩,發絲鬆垂,他卻衣冠楚楚,手掌幫她托好腰,低頭玩她喜歡的塗藥,屋裡亮堂堂,屋外黃昏漸暗,隱秘的隻聽輕輕氣音,然後可見崔姣糜軟著身依靠步障,兩手搭在他的肩上,低臉看他塗藥,塗藥要用竹簽,他用手,吹的時候要舔要吃儘,她不說停,這一套就會很久,久到她覺得可以更過分一點,他就會親親她張開的紅唇,玩玩舌頭,如果還不夠,就隻能再貼貼,可以貼一晚上,就是這樣她隻會更想他,想的做夢,在夢裡跟他纏綿,然後醒來還是一樣,解不了饞。
該用夕食的時候,屋門被敲,苻琰理好衣裳,給她掩好被,說等會再來,得到她一記綿綿膩膩的瞪,便通體舒暢的出來。
家令站在門外,低垂著身顫道,“殿下,皇帝陛下讓您過去,說要解除您跟崔娘子的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