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婚事,江頌月目前共有兩件事有待解決。
首先是上次與聞人驚闕一同遇刺的事情。
這事由刑部楚大人與司徒少靖共同調查,其中還有輔國公府的人手,從聞人驚闕身邊隨行的侍從,到與江頌月有恩怨的商戶,全部核查了一遍。
耗時大半個月,未查出任何線索。
對方有備而來,撤離得乾淨利落,行事風格與夜鴉山匪如出一轍。
查案的人未明說,但幾乎已經確定就是夜鴉山匪所為。
“那日行刺的人少說有二十餘人,可夜鴉山不是隻剩匪首潛逃了嗎?”江頌月提出質疑。
衛章這些日子以來,沒少跟著查案的官員來回奔波,明裡暗裡打探了許多消息,解釋道:“縣主有所不知。這夜鴉山匪首極其擅長煽動人心,多年來不知勾結了多少鄉紳官吏為其賣命,他若真想,很容易東山再起的。”
就同未除根的野草,春風一吹,一夜就能生遍磚瓦岩縫,讓人防不勝防。
江頌月還是不太敢相信。
多年前外出求藥,她的確碰上一樁怪事,那時年歲太小,一心記掛著祖母的病情,根本沒記住碰見的都是什麼人,後來想起,常以為那是一場夢。
“縣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萬一真是夜鴉山匪,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江頌月點頭,讓衛章與雲翹將府中、商鋪裡裡外外排查了幾遍,以防有歹人作亂。
這事除了自我防範之外,沒有其餘法子,隻能如此。
再有,是宋寡婦交代的那批鮫魚錦,前幾日剛被運到京城,就儲藏在緣寶閣的庫房中。
江頌月得想法子把這批東西賣出好價錢。
“賣給五公子啊,穩賺不賠!”青桃一嗓子喊出,屋裡的侍女全捂著嘴笑起來。
拜前聞人驚闕去緣寶閣買首飾的事所賜,這幾日上到祖母,下到侍女,有事沒事就拿這取笑江頌月。
聽的多了,江頌月就不若初始那般惱羞了,權當沒聽見這話,不予理會。
麵上不顯,心中其實還是惦記的,也不知道聞人驚闕被坑了大筆銀子,回去後是何反應。
會不會覺得她貪財?
也不該收聞人聽榆的銀子的,該被說小家子氣了……
江頌月托腮望著窗外落葉,心中後悔,早知道就不與聞人驚闕慪氣了,直接讓他們拿走不就得了?
正哀愁著,院中侍女匆匆跑來,揮手喊道:“縣主——喜服送來了,老夫人讓我問問,縣主是這會兒試,還是明日試?”
江頌月的腿傷已好了大半,明日禦醫前來看診,即可拆了夾板。
能站起了試穿更好,可這是成親當日要穿的衣裳,心裡總是期待的。
“今日先試……”話說一半,江頌月腦中靈光一現,倏然改口,“青桃,快,去取兩匹鮫魚錦過來!”
青桃不知所以然,見她催得緊,急忙帶人去了。
方才聽人提起喜服,江頌月忽然有了主意。
成婚當日前來慶賀的皆是達官貴人,哪裡還需要彆人來帶風氣,她與聞人驚闕穿上這鮫魚錦裁製而成的喜服,就足夠引人側目了。
這主意相當不錯,但是傳到江老夫人耳中,被一口駁回。
鮫魚錦緞麵柔滑,流光溢彩,做成喜服很是貴氣。
可婚期緊促,二人所有服飾皆是兩戶人家精心挑選的,臨時換成鮫魚錦的喜服,鴛鴦錦繡需要重新趕製,所搭配的金玉首飾等全部需要更換成相匹配的,時間上來不及。
再有就是,原定的喜服是由上好蜀錦做成的,聞人家二十八個繡娘齊齊趕製,才在今日製成。
其貴重、精致程度,遠非鮫魚錦能比擬的。
臨時更換,是打國公府長輩的臉。
“這麼嚴重嗎?”江頌月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