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
羅詩琴差點沒爆出一句粗口,喉嚨裡堵著的話在意識到小學妹們還看著自己時不情不願地吞了下去。但這對她來說已然是十分生氣的表現了。
現在看來,顏玉容想去赴約的心思依舊沒有改變——到底要怎麼才能打消對方赴約的想法呢?
“說不定是惡作劇,”羅詩琴儘量表現得不在意,像是隨意提起一樣,“還是彆去了吧?”
小學妹沒有應答,表情看上去有些猶豫。
羅詩琴眼前無人察覺的光屏又一次被更新,十分敬業地記錄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但哪怕身為一名半吊子小說作者,她也很快察覺到光屏顯示的語言文字上的差異。
《尋緣問道·顏玉容傳》中,是以‘顏玉容’作為主視角,幾乎很少甚至是沒有刻畫其他人的心理活動。最多是用顏玉容的視角來觀察其他人的行動。
比如第一次被修改後的結局,顏玉容的視角看到的羅詩琴,對她的描寫依舊按照顏玉容個人的稱呼習慣,是‘羅學姐’、‘學姐’,而不是指名道姓的‘羅詩琴’。
對了,其他人呢?
她的目光轉向了站在顏玉容身旁勸慰的兩位女生身上。
施恩樂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沒談過戀愛的小姑娘現在一度懷疑這是不是什麼戀愛新時尚。
餘玉一向是對愛情抱有絕對不沾邊的態度,人生信條就是‘搞笑女隻搞錢不搞愛情’,所以對玉容的愁緒一籌莫展,但很堅強地試圖用她的那幾個冷笑話讓顏玉容放鬆一些。
雖然她的笑話真的很冷。
她們各自的頭頂都還是和之前一樣,但不同的是,《餘玉傳》的顏色若隱若現,《尋緣問道》的字樣隱約有冒出的苗頭。
“這樣吧,”餘玉猶豫了一會兒,抬頭看向羅詩琴,“琴姐,麻煩你和樂樂幫忙收一下我樓下的被子,我陪玉容跑一趟吧。”
這句話後,《餘玉傳》徹底成了《尋緣問道》。
羅詩琴:……
搞什麼!還沒撈回一個,又送走一個了?!
這下她也坐不住了,連忙從床鋪下準備下來。
當手按在冰冷的扶杆時,羅詩琴心思一轉:“玉啊,我好像腳有點抽筋。”
餘玉:“啊?!你當心!”
聽到這句話,小學妹一個箭步衝上來,扶住對方的腰助力羅詩琴慢慢下床鋪。
趁此機會,羅詩琴順手摸了一把餘玉毛茸茸的腦袋,笑眯眯地:“咱們玉真靠譜。”
【……“玉容!”
呆愣中的玉容被從右邊來的巨力一拉,險險避過了對方揮下的劍光。
拉住室友的手臂,餘玉渾身一顫,看著不遠處麵色冷淡的男生,不可思議道:“你瘋了嗎尚嶽?!要和玉容分手就分手,咱們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你不至於殺人吧?!”】
瞥見這一段的羅詩琴:“咱們玉是真的真的靠譜。”
餘玉:“啊?”
然而羅學姐並沒有解釋什麼。
“我去一趟洗手間,”她順手摸了摸站在一旁的施恩樂的腦袋,“樂樂,你先穩住她們。”
施恩樂:“嗯嗯……啊?琴姐,我?”
小姑娘茫然地指了指自己,得到學姐的肯定後,她一咬牙,扯著尷尬的笑容攔住了氣勢洶洶就準備拉著顏玉容出門的餘玉。
“那、那個,”她一拍腦袋,“玉玉你先和我收被子吧,你看這天氣,說不定下一秒就下雨了呢!我和琴姐再怎麼快,也收不了兩床吧?”
“你也曬了?”
“我……我曬了啊!”
小姑娘理直氣壯道:“五樓也挺高的,我們先收被子,你們再去好不好?正好讓玉容再想想。”
餘玉隻得道:“好吧。”她轉身,將顏玉容按在了椅子上,“收被子大概五分鐘,你先坐一會兒,等會兒我陪你一起去。”
她們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進洗漱區,羅詩琴心下稍定,至少現在還有點時間做緩衝。
先前碰到了樂樂頭頂上的《施恩樂傳》,和被修改後存在的《尋緣問道》不同,這部小說的最新閱讀章節幾乎沒什麼看點。
所謂的‘看點’是羅詩琴從小說撰寫者的角度評價的。
因為光屏上的文字幾乎就是語言與動作的記錄。
【室友餘玉與顏玉容一同離開了寢室,前往尚嶽發來的地址。
施恩樂與羅詩琴學姐待在寢室裡。
施恩樂拿著手機,一如既往地開始刷著貓大的兼職群消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直到第二天一早。】
羅詩琴瞳孔緊縮。
施恩樂的時間線來到了第二天!
【餘玉與顏玉容徹夜未歸,電話也打不通。而羅詩琴學姐也在昨日兩人離開不久後外出離寢,和那兩位室友一樣一夜未歸。
施恩樂心中有些困惑,最後撥打了羅詩琴學姐的電話。
這一次,鈴聲從門外傳來。】
這個地方,斷得有些像恐怖小說的劇情啊……
羅詩琴靠著冰冷的瓷磚,晃了晃腦袋,繼續向下看去。
【門被打開了,外麵出現的景象卻讓施恩樂大驚失色。
帶著濃厚血腥氣的羅學姐抱著同樣渾身是血的玉容,而更可怕的是,玉容的懷裡,隻有一顆分外眼熟的頭顱。
——那是餘玉的腦袋!!
施恩樂雙腿一軟,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