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點收人?
蹲什麼點?收什麼人?!
短短幾句話給王付恩帶來的信息不可謂不大,哪怕小腦缺失大腦結紮,他的單核CPU也運載過載了。
“你——”
他忽然住了嘴,不僅是因為已經閉目養神的黑袍人,還有麵容困惑眼神複雜看著他的乘務員。
“抱歉,這位先生,”乘務員皺著眉,手指虛按在自己的對講機上,“你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王付恩忽然反應過來什麼,臉上扯起一抹溫和的笑容,但那種表情怎麼看怎麼不自然。
“當然,”他迅速放下剛剛聽見的奇怪言論,轉而將問題轉到還在怒目瞪視著他的女孩身上,“不是什麼大事。我剛剛不小心碰到這位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誤會我在性騷擾她了。”
“不是誤會!!”
女孩被淚水浸濕的雙眼閃爍著火光,聽著王付恩假模假樣的說話,她氣得咬牙切齒:“你明明是故意的!而且還——”
說那種恐怖的話!
女孩深感恥辱,那雙明亮的雙眼此刻像是看見了仇人一樣凶狠。
然而被她敵視的男人臉色一點也沒變,反倒是帶著無可奈何的微笑,看上去表現得倒真像是一位年長者對年幼者的寬容。
“請兩位都先冷靜下來,”說出預先準備好的溝通詞後,乘務員又看向女孩,輕聲道,“隔壁車廂目前也有座位,需要的話,可以暫時換到另一節車廂乘坐,您覺得如何?”
女孩現在隻想遠離這個惡心的男人,正準備點頭時,抬眼卻再次看見了惡魔的口型。
‘等下站,我弄死你。’
毛骨悚然的感覺一下子從尾脊骨刺進大腦,女孩的雙手都開始抑製不住地顫抖。
但這一次,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有人抬手先一步說道:“乘務員。”
“您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被喊住的乘務員收拾好狀態,抽空轉身看向可能需要幫忙的乘客。
出聲的是楊瑒,她抬手,像一位正義的小學生高舉手臂,大聲道:
“我看見這位大叔在騷擾這個小姐姐了!”
此話一出,原本寂靜的車廂忽然躁動起來。
王付恩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但自覺沒死到臨頭的男人勉強勾起一抹無奈的微笑:“那隻是叔叔不小心碰到,沒有惡意的。”
楊瑒揚起一個活潑、開朗、陽光又燦爛的笑容:“是嗎?”
“可是我這裡,還有叔叔你沉浸式摸小姐姐大腿的證據呢。”
紮著高馬尾的女生興致勃勃地開口:“表麵上正人君子,其實衣冠禽獸吧?看大叔這麼熟練地推鍋和誣陷,應該沒少做過這些事情吧?”
“不知道暗地裡害了多少小姐姐,”
王付恩就這樣聽著坐在怪人身邊女生一字一句地揭露他以往曾做過的行為。
“是覺得自己看上去很無辜嗎?”
“可惜,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呢。”
“……”王付恩忽然歎了口氣,惺惺作態,“小姑娘,我知道你們小女生互幫互助,叔叔也很高興能看見你們這樣為他人著想。但問題是叔叔沒做過這樣的事情,怎麼能栽贓到叔叔頭上呢?”
他又歎了口氣。
聽見王付恩說的話,楊瑒抿起了唇。
視頻的確是拍了,但因為角度問題,要是對方一口咬定自己是不小心的,估計這件事也會不了了之,給不到這個惡心家夥一個教訓。
王付恩嘴角上揚。
還是個生瓜蛋子,裝什麼英雄救美呢。
他賭的就是楊瑒手裡沒證據,即便有,他一口要死了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們又能拿他怎麼辦?
“——嗯?我看看,”
“竟然真的因為這種行為害死了十多個女生啊……這種人渣應該會送到拔舌地獄裡先去去腥味吧。”
坐在高馬尾女生旁邊的黑袍怪人忽然開口,語氣中帶著憐憫。
“王付恩死後會被那群女孩們撕成碎片的吧?嘖嘖嘖,活該。”
不知道哪一個詞觸動了他的雷區,王付恩勃然大怒:“你放屁!”
原本有些嘈雜的車廂再度安靜下來。
作為被他噴了一臉口水的乘務員淡定抹開唾沫星子,微笑道:“不好意思先生,請不要在車廂裡吵架。”
“我吵架?”王付恩臉上的微笑都掛不住了,咬牙切齒地伸手指向黑袍怪人,“你倒是聽聽這個鬼東西說了什麼!”
乘務員側過頭,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隨後回頭淡定道:“先生,那裡沒有人,你想讓我聽什麼?”
“這麼大一個人坐在這——”
黑袍人猛地抬起頭,原先被袍子遮擋的臉此刻展露在王付恩的眼前。
沒有五官的臉上萬分平整,但他依然感受到了被猛獸注視的戰栗。
“哦?看得見我嗎?”
黑袍人愉悅地合上手中的小冊子,看向他:“王付恩先生,您的陽壽已儘,準備準備和我走吧。”
王付恩:……?
“你誰啊!?”
車廂又開始嘈雜起來,但這一次,卻是無數雙眼睛看著他現在莫名其妙的舉動。
乘務員皺起眉,護著周圍的乘客往後,將自己把王付恩與乘客隔開。
“先生?”
乘務員一邊試探著開口,一邊按響了對講機小聲道,“來個人到3車廂。”
“你們沒看到嗎?!”
王付恩後退一步,臉上終於繃不住,露出一絲驚恐。
“那裡坐著一個穿袍子的怪人啊!”
乘務員:……
“先生,”
乘務員冷靜開口:“我用我的職業榮譽來起誓,你指的方向沒有人。”
王付恩徹底蒙了。
他轉頭開始尋求其他人的認同,卻隻看見他們不耐煩又帶著懷疑的目光。
好像在這一瞬間,他變成了先前在風口浪尖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