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知道了,爺寶男。(1 / 2)

鴆婚 江月年年 7309 字 5個月前

“什麼?”

有一瞬間,甘姝瑤將楚總跟口花花的流氓掛鉤,被對方的話震得精神恍惚。她抿唇道:“對不起,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楚弗唯見對方局促不安,問道:“你覺得涎玉齋怎麼樣?”

甘姝瑤麵露猶豫,似不知從何說起。

“國內曆史最悠久的珠寶品牌,這是一份榮譽,也帶來了弊端,就是國內最古板的人員架構。”楚弗唯索性自問自答,“恒遠不是沒想過內部改革,但都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無疾而終了。”

涎玉齋尾大不掉、暗藏沉屙,連韓致遠都無法輕易撼動,但隻要割除腐肉,就能煥發出生機,成為她手中的金缽缽。

“萬星不是恒遠,沒那麼好糊弄。不過我也不會亂改,找些優秀員工,提前了解情況,恰好就發現你。”

楚弗唯取出簡曆,蓋在那摞照片上,說道:“我看了你的簡曆,在公司裡麵業績不錯,隻差一個機會,就能再往上走,足以勝任管理崗。”

此話一出,甘姝瑤心念回轉,頓時領悟潛台詞。

這是暗示自己該站隊了。

涎玉齋並入萬星集團,勢必會有人員更替,中高層麵臨大換血。即便楚總足夠有底氣,但公司內盤根錯節,都是恒遠的老人,同樣需要突破口。

升職加薪無疑是人生喜事,就怕晉升之路血跡斑斑,廝殺過後徒留傷疤,什麼都沒有留下。

“讓您失望了。”甘姝瑤委婉措辭,“我本人對設計更感興趣,並不擅長組織管理、公司經營,不太清楚這方麵的事情。”

楚弗唯平和規勸:“萬事都有第一次,以前不清楚,那就慢慢學。”

甘姝瑤為難道:“但我更想安心設計……”

楚弗唯:“甘姝瑤,你真的安過心麼?”

甘姝瑤一愣。

“讀書時想學設計,家裡卻不給學費,隻能早早地工作,自己攢錢買貴金屬來練習。”

“好笑的是上班以後,媽媽隔三差五就討要生活費,美其名曰人要孝順、報答血親。”

“費儘力氣跳槽到知名的珠寶品牌,偏偏倒了八輩子的黴,被紈絝太子爺看上了。”

“不想辭職,又不願屈服,碰巧麵癱太子爺來視察,就拍下假照片,用來狐假虎威,甩脫糾纏自己的紈絝。”

楚弗唯笑道:“畢竟韓暌再混不吝,也不敢質問韓致遠。”

甘姝瑤臉色煞白,顫聲道:“……您早就知道?”

知道她利用照片,嚇退好色的韓暌!

同樣知道她故意送韓致遠下樓,用藏在暗處的設備偷拍了照片!

如果問甘姝瑤近年最不幸的事,無疑是在主樓會議露麵,被來混履曆的韓暌盯上。韓暌是花花公子,很快就發起攻勢,上班送花,下班堵人,無孔不入。

她不願離開涎玉齋,又煩惱於韓暌的騷擾,必須搬出有實力的人物,才能打消對方的念頭。韓致遠是最好的人選,身份足夠有威懾力,跟韓暌的關係也疏遠。

甘姝瑤深知,此舉經不起推敲,但自己被迫在賭,賭韓暌不敢求證。

她原以為賭贏了,不曾想一切暴露。

“彆出新意的做法。”楚弗唯饒有興致道,“可惜的是,紈絝的媽記恨著你,連帶她親戚也看你不順眼,工作時刁難是家常便飯,時不時還會在職場造謠,你至今也沒徹底擺脫危機。”

甘姝瑤似有所悟:“賈總是由於……才……”

楚弗唯頷首:“你的人生就沒安穩過,你真能安心做設計?”

“社會就是這樣,你可以說自己不願意吃人,但逃脫得了被吃的命運麼?”

對方的語氣徐徐,話語卻如錐刺,狠狠紮進心窩。

漫長寂靜後,甘姝瑤苦笑:“被吃又能怎麼樣呢?不是人人都像您一樣,我已經習慣了。”

她心裡早就清楚,小手段在高位者麵前不值一提,但弱者會這麼做,是由於隻能這麼做,否則黔驢技窮。

普通人光想保住一份工作,都得像小醜般滑稽地忙前忙後,跟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人不同。

楚弗唯聳肩:“但你現在有像我一樣的機會了。”

甘姝瑤默然。

楚弗唯見對方不解,索性站起身,湊到她耳邊,悄聲蠱惑道:“真想要安心,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比彆人爬得更高,高到不可能被人拽下來。”

“你可以厭倦權力,但不要拒絕權力,否則就是將這份力量,拱手讓給你討厭的人。”

微不可聞的聲音,羽毛般的吐息,拂過耳側皮膚,令人輕微戰栗。

甘姝瑤察覺她的靠近,即便麵上強作鎮定,也不得不私下承認,眼前人無與倫比的魅力。

這一切無關性彆或相貌,就像用名利誘惑人類的魔鬼,隻要存在塵世的欲念,很難不被她的低語撩動心弦。

楚弗唯眼看甘姝瑤出神,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語重心長道:“好好考慮一下,多替自己想想。”

甘姝瑤垂眸:“為什麼是我?”

楚弗唯挑眉。

“我利用了……”甘姝瑤略一停頓,不解道,“我以為您會討厭我。”

不論如何,楚弗唯和韓致遠都是一條線,按理說不該對她有好臉色。

她至今記得,設計偷拍照片那天,不是沒想過坐上車,向韓致遠狀告韓暌的行為。但她還沒來得及落座開口,隻聽車內人一聲冷冰冰的“下去”,找人評理的心就偃旗息鼓。

韓致遠和韓暌確實關係不佳,但歸根到底都是男人,不一定會為員工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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