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鴆婚 江月年年 9795 字 4個月前

不遠處,甘姝瑤等人好奇地看過來,小心觀察著兩位老總互動。儘管他們知道楚弗唯和韓致遠的關係,但都是第一次目睹二人同時露麵。

眾目睽睽之下,韓致遠率先撐不住了,他側頭剜了劉沛一眼:“說什麼呢?”

“對不起,是我嘴快,搶了你的台詞。這是你老婆,怪我越界了。”

劉沛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熱情洋溢道:“沒事,我們就當沒這part,你可以再說一遍,坦蕩地當眾告白!”

韓致遠聞言,跟對方截然相反,臉色是雪上加霜。

楚弗唯瞧見此幕,她不由頗感好笑,有種重回高中的感覺。那時,劉沛也是口無遮攔,時不時就自說自話,將韓致遠搞得無語凝噎。

她問道:“你們怎麼碰上了?”

“今天是金融峰會。”劉沛道,“我聽說你倆都在淮城,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結果他說你在忙,我心想園區這邊更熟啊,乾脆就過來吃吧!”

創意文化區是劉沛的地盤,他估計進來是直接刷臉,難怪這車都不用出入證。

楚弗唯可以想象,韓致遠在金融峰會被劉沛纏上的崩潰,社交悍匪絕對要促成同學聚會,聽不懂對方的推托婉拒,千裡迢迢也要趕回園區。

韓致遠見楚弗唯不動,他猶豫數秒,問道:“上車麼?”

劉沛恍然大悟,當即解安全帶:“來來來,我把副駕讓出來,瞧瞧咱這覺悟,絕不做電燈泡。”

“不用,你坐副駕吧。”楚弗唯拉開後門,煞有介事道,“我老公心疼我,肯定讓我坐後排,誰讓副駕最危險。”

“什麼意思?”劉沛驚道,“你們夫妻倆不會在副駕設下陷阱,待會兒要搞我吧?”

韓致遠冷酷道:“不用那麼麻煩,你現在下車,我直接碾你。”

“我要告老師。”劉沛格外悲憤,回頭告狀道,“你快管管他——”

楚弗唯聽其吵嚷,耳朵都要被震麻,溫和地引導:“小眼睛,看老師。小嘴巴,閉起來。”

“???”

劉沛不愧是社牛,跟吳含鬆也熟識。雙方寒暄過後,吳含鬆就提議自己帶設計部用餐,晚上再在園區裡轉轉,以便楚總和劉總能夠老同學聚會。

劉沛在附近有經營的餐廳,招手道:“吳老師,你們就去門口吃唄,到時候記我的賬上!”

吳含鬆笑道:“那就謝謝劉總。”

甘姝瑤等人跟楚弗唯揮手告彆,便隨吳含鬆緩緩往外溜達,順勢參觀起園區內的風景。

片刻後,韓致遠在劉沛的指導下,將車開出創意文化區,駛入餐廳的地下停車場。

三人乘坐電梯,抵達餐廳內部,一路遇到不少人打招呼。

周圍人臉上帶笑,嘴裡喊著“劉總好”,殷勤地將三人帶到清雅包間。包間內古色古香,環境也安靜不少。

韓致遠皺緊的眉頭終於舒展,顯然對私密的用餐空間更為滿意,脫下板正

的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跟隨另外兩人落座。

楚弗唯思及劉沛路上的風光,調侃道:“可以啊,真是淮城劉總,大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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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沛擺手:“害,都是裝的,彆人這麼叫你,那你就是個‘總’,其實要沒我爹打下來的家業,我算個什麼東西啊。”

“不怕你們笑話,我現在偶爾還夢到高中,有時候覺得大學像昨天,仿佛我是去年才畢業,根本就沒工作多久。”

“但仔細一想有好幾年了,再過幾年我們都三十了,真不好意思說自己還沒長大。”他唏噓,“連你們都結婚了,我還是孤家寡人。”

劉沛在外麵人模人樣,麵對老同學卻放鬆了,連眼神都迷惘起來。

他麵露懷念,仿佛記憶飄回無憂無慮的高中,那時僅僅是課業繁重,還沒經曆什麼人生起落,自有一種天真爛漫的幸福。

“正常。”楚弗唯附和,“大學都還算美好,畢業後時光飛逝,一年年變麻木,感覺不一樣了。”

韓致遠冷不丁道:“你大學很美好,現在變麻木了?”

楚弗唯反問:“你們留學的人,不該更有感觸,用一生懷念海外?”

他並不認同:“我可沒那麼無聊。”

“飯還沒吃呢,你偏要打包。”她聽他語氣不屑,直接對上他的視線,幽幽道,“就屬你能裝。”

“……”

“哈哈哈哈哈!楚主席,罵得好!”劉沛見韓致遠吃癟,他頓時樂不可支,拍腿道,“果然還是老樣子,我記得你倆青梅竹馬,從小鬥到大?”

“可惜我沒法去婚禮,隻能遠程隨點兒禮,在群裡看看他們拍的視頻。”

劉沛的父親去世,按照當地的習俗,他一年不能參加婚禮,當初就沒飛到巴厘島。

因此,他這回得知兩人來淮城,說什麼都要儘地主之誼,彌補錯過二人婚禮的遺憾。

菜肴精致,酒酣催出舊事長,曾經的少年,訴往昔愁腸。

劉沛本就是健談的人,根本不需要兩人拋話題,一股腦往外傾倒班中新聞。誰和誰戀愛了,誰和誰分手了,誰家淒慘地負債破產,誰家趕上投資風口,今時不同往日了。

三人讀的是私立高中,學生本就家境優越、身世不凡,連帶人生遭遇也跌宕起伏。有些人當年在校時順風順水,寥寥數載卻家破人亡,父母是牢獄之災,親戚則遠逃海外,難免惹人感慨。

楚弗唯在燕城讀大學,確實不知道很多事情,被包打聽般的劉沛查缺補漏,不時還會詢問兩三句。

“怎麼光是我倆聊?”劉沛察覺韓致遠猶如啞巴,恨鐵不成鋼道,“哥們兒你說句話啊,白天開會那麼累嘛,就咣咣在這兒乾飯了。”

楚弗唯好歹有回應,韓致遠卻無動於衷,讓劉沛萬分泄氣。

韓致遠冷漠道:“我對八卦不感興趣。”

楚弗唯對他的掃興習以為常,打趣道:“中國的家庭構成就是男主內、女主外,人家是有才有德、文靜賢淑,不喜歡拋頭

露麵。”

劉沛聽聞此話,當即咧嘴笑了,擠眉弄眼道:“呦,結婚了就是不一樣,飯桌上都有人維護你了。”

“你沒事吧?”韓致遠睨他一眼,揭短道,“當年語文不好,不是沒有原因。”

“你說得太對了,他就是裝得很,誰說他對八卦不感興趣!”

劉沛被懟氣不過,立馬湊近楚弗唯,鬼鬼祟祟道:“我們那年同學聚會,他表麵上沉默寡言,實際是偷偷在聽,後來直接翻臉,一推門就走了……”

韓致遠臉色微變,警告道:“劉沛。”

“翻臉走了?”楚弗唯迷惑道,“哪次同學聚會,我怎麼沒印象?你們孤立我?”

三人是同班同學,按理說他們聚會,她必然也會在場,卻沒有這段記憶。

“因為你那次沒來,應該待在燕城呢,班長說她去Q大邀請你了,但你好像有事兒回不來,隻有我們幾個留學的有空,趁假期聚一聚。”

國內外高校的假期長短不同,自然就會有碰不到的時候。

劉沛意味深長道:“同學聚會散場後,班長還跑來找我,讓我找韓致遠聊聊,代為轉達她的歉意。”

韓致遠麵色一沉,用眼神製止對方,似乎不願提這話題。

楚弗唯發現雙方異常,她被此話吊起胃口,抓心撓肺地追問:“你們到底聊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