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鴆婚 江月年年 8379 字 5個月前

片刻後,甘姝瑤帶著U盤抵達會議室,她站在投影幕布前麵,向在場高管介紹新品。

“這是部門最新推出的‘立春’設計,共有胸針、簪子和項鏈三種樣式。吳老師前期提了一些寶貴建議,我們最後商討一番,選擇花絲鑲嵌技藝,呈現出現有的效果。”

賈鬥途愣道:“花絲鑲嵌?”

甘姝瑤點頭:“對,因為我們剛開始不確定,花絲老師是否願意合作,所以就沒有將設計圖上傳作品庫,等吳老師幫忙聯係後才調整出來。”

江拓洋望著圖稿,忖度道:“那現在都定稿了麼?”

“全部確定無誤,隨時能夠上新。”甘姝瑤解釋,“隻是第一批新品夠多,原本打算排在下一批。”

“楚總,我覺得這批挺有亮點,不然就馬上調換順序。”江拓洋提議,“宣傳預熱不抓緊,後續工作也會擱置,公司恐怕有更大損失。”

楚弗唯沒有立馬拍板,反而環顧一圈,問道:“大家覺得呢?”

吳鵬宇:“營銷部這邊沒問題,這些天都隨時待命。”

眾人紛紛表態,支持更換新品。

畢竟“立春”等設計圖稿成熟,絲毫不遜於被抄襲的款式,再加上預熱工作迫在眉睫,隻有這樣才能解燃眉之急,不至於前期投入打水漂。

楚弗唯看向身邊人,她神情平和,挑眉道:“賈總說兩句?”

合情合理的解釋,環環相扣的方案,一呼百應的提議。倘若不是涎玉齋被逼入困境,設計稿絕不會那麼迅速通過,想要背後再使手段都無餘地。

事已至此,賈鬥途哪能不知身陷泥途,原以為前方是平坦大道,誰料抬腳踩下去,就再也拔不起來!

這是提前設好的陷阱!

“我就不用說了哈哈……”賈鬥途硬擠出微笑,乾巴巴道,“相信咱們的新品設計肯定行。”

各部門收到“二十四節氣”新設計圖,緊鑼密鼓地更換起舊有信息。

所有人都忙碌起來,迎接內部改革後的第一場硬仗,隻要新品在市場上反響不錯,楚弗唯和甘姝瑤等設計師就在公司立穩腳跟,開辟出不同以往的嶄新賽道。

散會後,江拓洋站在角落裡,見賈鬥途狼狽離去,歎道:“賈總這回輸慘了,大勢已去。”

不管新品銷量如何,他都有一種奇妙預感,賈總很快就不是賈總,恐怕要被人摘下來,不知道會淪落何處。

眾人都不是傻子,輝誠過去也抄設計,但絕不會直接搶跑。

這件事肯定有內鬼,可惜設計行業認定抄襲向來困難,借助法律維權更是時間久、花費高,要不是楚總有兩手準備,確實會被狠狠刺一刀。

“楚總要追究此事麼?”旁人小聲道,“這件事可大可小,他倆又算是親戚……”

賈鬥途是賈珂妍的堂哥,較真的話,他和楚弗唯逢年過節時,都能坐在家宴的大桌旁。

“不知道,無所謂。”江拓洋將手機

揣兜裡,“最多是殺雞儆猴,跟我們又沒關係。”

公司內部勢力繁雜,江拓洋是韓老爺子派係,賈鬥途是韓旻熊派係,本來就沒有過深交情。

*

沒過多久,“二十四節氣”新品問世,成功掀起互聯網熱議,首日預售額竟超3000萬元。

這無疑給設計部帶來信心,甘姝瑤等人打雞血般修改圖紙,力求在品控和後續上新中不掉鏈子。

同時,一份狀告賈鬥途的匿名文件被整理出來,其中詳舉他在涎玉齋內部貪腐的諸多事跡,包括職務侵占、行賄受賄和長期向其他公司泄露商業機密等,隻要將東西遞交法庭,至少被判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這可不是輕描淡寫舉報設計泄密,而是打算直接將賈鬥途送進牢裡。

彆墅內,悠揚的京劇曲目在屋內流淌,壓過座鐘滴滴答答的聲響。

明亮的陽光落入了客廳,將沙發墊子曬得暖烘烘,萬事皆和諧美好,拉慢時光的步伐。

韓老爺子向後靠坐,傾聽著經典的京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腿,嘴裡輕輕哼唱,正是《定軍山》。他的眉毛在暖陽下,如同晶瑩透明的雪。

“韓董。”

正值此時,有人匆匆走了進來,將密封文件放在桌上,又俯身在韓老爺子耳邊低聲彙報。

“你把這份東西給何董發一份。”韓老爺子聽完,垂眼望著文件袋,囑咐道,“不用多說什麼,發給他就行了。”

“好的。”

那人領命離開,唯有快板和唱腔交融,京劇曲調縈繞不去。

韓老爺子閉目養神,跟唱道:“某中了他人的拖刀計,俺的百步穿楊箭射著他盔纓,棄暗投明來歸順,食王爵祿當報王的恩……”

*

涎玉齋,楚弗唯跟設計師們交流完,慶賀過預售的開門紅,便返回主樓的辦公室。

她半路聽見鈴音,待看清來電人,不由頗感意外。

“喂,爸爸。”

“中午有空嗎?”電話中傳來何棟卓的聲音,“我在涎玉齋附近,要不要一起吃飯?”

粵菜館內,精致玲瓏的點心被碼放在蒸屜裡,琳琅滿目,秀色可餐。

靜雅包間內隻有父女倆,他們坐在桌邊享用美食,搭配濃鬱醇厚的普洱茶。

楚弗唯咬了一口奶黃包,閒聊道:“我媽還在采風?”

“對,我明天飛去找她,今天就來看看你。”何棟卓握著茶杯,他躊躇片刻,說道,“唯唯,聽說你握有賈鬥途貪汙的證據。”

楚弗唯聞言,她抬起眼來,敬佩地豎大拇指:“哇哦,何董消息夠靈通啊,這都滲透進我司了!”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讓他把錢吐出來,打發到彆的地方,或者開除都可以。”

何棟卓望著沒心沒肺的女兒,無奈道:“但不至於到坐牢的地步。”

“為什麼?”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更何況打狗要看主人,你覺得那些錢

真到他手裡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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