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鴆婚 江月年年 9254 字 5個月前

涎玉齋辦公室內,楚弗唯的連番轟炸,果然換來對方回複。

片刻後,她的手機亮起,蹦出兩條消息。

韓致遠老實地告知行程:[十九號晚上七點半落地。]

他似不放心,還補上一句:[你要乾什麼?]

楚弗唯在心裡估摸,他很快就要返回海城,有事還不如當麵溝通,又見他謹慎微妙的措辭,頓時毫不客氣地倒打一耙。

[關心你一下,不行麼?]

[行。]

韓致遠接著發來機場地址,提議道:[那你來接我吧。]

楚弗唯不料他順杆爬,還妄圖讓她給他接機,直接回複一個:[?]

韓致遠像猜到她的反應:[你就嘴巴上關心兩句?]

[並沒有。]

楚弗唯反擊道:[你想多了,打字不需要用嘴巴,連嘴上關心都沒有。]

[???]

*

海城,暮色深沉,燈火輝煌。

市中心的高樓聳立,不時有扇窗戶亮起,在夜幕中散發橙黃的光,都是晚歸的趕路人。

門扉的密碼鎖響起音效,楚弗唯下班回家後,才發現有人先到了。

玄關處,鞋櫃上的深藍拖鞋消失,應該是被它的主人穿走。

“你不是七點半才落地。”楚弗唯連忙探頭,開始向屋裡張望,“我還掐著點兒回來。”

她本打算模仿韓致遠的嚴謹,在他歸來前就抵達,提前點亮客廳的燈,沒想到慢了一步。

韓致遠聞聲,他走了出來:“提早落地了,而且不堵車。”

“原來如此,還挺快的。”

韓致遠眼看楚弗唯大大咧咧地脫鞋,對方用腳尖勾住鞋子,將其精準地撂進鞋櫃。她穿一件淺米色襯衫,搭配舒適的闊腿褲,寬鬆褲腿晃來晃去,讓人聯想到絲綢材質。

韓致遠思及到家發現的衣物,冷不丁道:“對了,你以後能不能……”

楚弗唯側頭望他:“什麼?”

玄關的光線暖黃,讓她的眼眸透亮。燈下,她的睫毛清晰可見,漫不經心地眨了眨,嘴唇並未塗抹豔麗紅脂,卻有氣血健康的色澤。

韓致遠被她盯著,又默默咽了回去:“算了。”

“什麼就算了?”她見他吞吞吐吐,不滿道,“有話你直說。”

韓致遠也想直說,但不好意思開口。

兩人剛入住時,楚弗唯相當有分寸,基本不在公共區域活動,衣服也丟進衣帽間洗衣筐,等待家政人員定時清理。他們都不喜歡外人住家,就選擇鐘點工模式,隔日有人來整理。

但韓致遠出差的日子裡,楚弗唯明顯解放天性,開始向外拓展地盤了。

今日恰好沒有家政過來,韓致遠進門以後,簡單收拾完行李,就在沙發上撿到她的真絲睡衣。原本輕薄柔滑的布料,被皺巴巴揉成一團,淒慘地縮在墊子角落。

更離奇的是

,上衣和褲子天各一方,一件被丟在沙發上,一件被丟進廚房裡。

韓致遠無法理解,同一套睡衣怎麼會被拆分,各自散落在不搭噶的地方。

難道她穿著真絲上衣,光腿滿屋子亂晃蕩嗎?

這話顯然不能提,潛藏心底的情意或綺念像絲綢,平整鋪開時柔順無痕,然而指尖輕輕地撥弄,瞬間就亂成一團,再也回不到過去。

韓致遠一直小心翼翼地把持邊界,即便跟她有無數共同的回憶,但鮮少讓其沾染晦暗不明的東西。比如微信備注名,他將她改為“莫西莫西”,像孩童時代的純真紀念,意義深刻,無關男女。

他總覺得,他和她的交往一旦摻雜性彆,年少的某些寶貴時光也變味,隨之而來是無法掌控的危險。

這類似放風箏的人,隻要沒有狂風呼嘯,細線總能引導風箏回來,但心念龐雜、貪欲的風刮起,風箏掙脫了脆弱的細線,就會徹底消逝在雲層裡。

他對外人都敢流露一二,可麵對當事人就不行。

楚弗唯催促:“說啊。”

“沒什麼。”

韓致遠轉過身,沒再提這話題。

程皓然有句話沒錯,他不敢貿然對她提要求,原因是不知道風箏線粗細。

“真是怪怪的。”楚弗唯蹙起眉頭,不懂他的陰晴不定,又道,“對了,你為什麼要拿元宇宙項目?”

“不是跟你說了,韓旻熊也在搶。”

“就這麼簡單?不是吧,對我也要藏一手?”

楚弗唯故作可憐:“老公,我們是患難與共的夫妻,我對你的經營戰略有知情權,不可以拿夫妻共同財產冒險!”

雖然兩人有婚內財產協議,暫時沒有經濟方麵的糾葛,但不妨礙她借機生事,套取他的商業秘密。

“我們是患難與共的夫妻?”韓致遠回頭望她,“這意思就是,不管以後遇上誰,你都跟我統一戰線?”

她拍胸膛道:“當然了,有合約為證。”

“好,特彆好。”他輕笑,“希望你接下來幾天也這樣。”

話都說到這地步,楚弗唯以為他會給些內幕,不料此人是軟硬不吃,嘴巴像撬不開的蚌殼。

兩人糾纏許久,他都不願交底,搞得她氣急敗壞起來。

“好,特彆好,希望你接下來幾天也這樣。”她冷笑,“早晚給你來個‘大郎該吃藥了’。”

楚弗唯懶得跟他掰扯,索性回到自己的臥室,望著空蕩的椅子和床鋪,又覺得好像忘記什麼東西。

沒過多久,韓致遠就看見她溜出來,她在客廳沙發邊鬼鬼祟祟,還悄無聲息地繞開自己,難得沒露出張揚的氣勢。

韓致遠:“你在找什麼?”

楚弗唯難以啟齒:“你有沒有看見,我有一套衣服……”

她最近過得隨性,昨晚在客廳看電影嫌熱,又躥到冰箱處拿冷飲。韓致遠不在家後,她恨不得囂張到穿皇帝的新衣,已經忘記換下來的睡衣放哪兒了。

如果她提前到家,還可以整理一下,沒想到他先回家了。

“在洗衣房。”

楚弗唯瞪大眼,驚道:“你幫我洗了!?”

好歹是貼身衣物,總感覺哪裡不對。

“沒有。”

韓致遠麵對楚弗唯譴責的目光,不知道她在氣動她東西,還是在氣他沒幫忙洗,無奈道:“……那是真絲的,我不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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