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
聽起來那麼相似,就好像注定是一對兄妹。
秦嘉的養父母突然給他改名字是因為這個嗎?那他們是怎麼知道他的姐姐叫什麼的?
男人看起來可不是早就知道秦嘉還活著的樣子,那這又是怎麼回事?
改名字這個事讓樂瞳非常介意,不過她沒能思考太久,人就開始失去意識。
她立刻明白,這是秦嘉成功了。
他快要進入天外天了。
據說,在進入天外天之前,魂魄披上胎盤,還要度過一段荊棘密布的關卡,才能真正到達彼岸,得到安息。
那秦嘉現在是什麼階段了?
耳邊聲音變得遙遠起來,似乎是大巫師說了什麼,諷刺男人根本不懂他們的血脈,愚蠢的以為隻是挖出血肉那麼簡單,男人應該是真不懂,就問她那要這麼做。
大巫師:“我要休息一會,再繼續進行。你如果要看,就安靜地待在一邊等著。”
男人沉默下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仔細盯著自己的這位前妻,雖然是包辦婚姻,但他確實很愛她。
他仰慕她的一切,也想掠奪她的一切。
她在他心目中如同高山花朵的娜明花,可惜她早過了盛放期,已經快要凋謝了。
男人心中有許多懷疑,但他始終沒懷疑過她想要維護族群的心。
他隻覺得女人是想要奪回權利,絕對想不到,她會破壞得那麼徹底。
又或者說,是縱容彆人徹底毀滅整個族群。
所以他覺得她再怎麼折騰,也都在掌控之中。
他就在這裡等著,哪怕最後她不肯做,隻是耍他,損失也沒有特彆大,他再想彆的辦法說服她就是了。
“大巫師。”
有人倒下了,女孩扶住她,輕聲道:“她暈倒了。”
大巫師那邊的人好像總是這麼脆弱,和她本人一樣。
男人蹙眉掃了一眼暈倒的年輕姑娘,聽到大巫師緩緩道:“嚇著了吧,無所謂了,放她在那裡躺著吧。”
她閉著眼睛,雙手合十,身上充滿疲憊。
“是。”
女孩應下,將“暈倒”的樂瞳放平,昏暗的光線下,流蘇和彩繪遮住了她的臉。
“你最好是快一點。”男人催促著大巫師。
大巫師一言不發地靜息。
男人皺皺眉,抬起手對身後的人耳語了什麼,很快有人送來水和食物,放在大巫師身邊,可她一點要動的意思都沒有,男人的目光不禁沉了下來。
這裡的氣氛緊張壓抑,樂瞳和秦嘉那邊也沒好到哪去。
真的跟著秦嘉進入了異度空間門,她才發現他根本還沒摸到天外天的邊兒。
這裡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血海,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靈體漂浮在血海之上,隨時有被卷入其中吞噬的可能。
樂瞳感覺手臂被拉了一下,如風箏一樣隨著對方移動。血海翻湧著,有漆黑的眼睛在裡麵隱隱閃動,白骨的爪子撲出來,幾乎就要把她拉下去了。
樂瞳趕緊回身抱緊了拉著自己的靈體,不用懷疑,那肯定是秦嘉。
“那是什麼東西???”
她腦子裡的CPU都快燒壞了,大片大片的紅色幾乎摧毀了她的視覺,刺鼻的血腥味讓她惡心得快要吐出來了。
“是吃魂魄的怪物。”秦嘉帶著她遠離血潮,“如果沒有胎盤的魂魄想要闖入天外天,就會被這裡的怪物吃掉。”
沒有胎盤的魂魄……好嘛,那不就是她嗎?
“我是不是不該來?你自己一個的話,會不會就能平安無事地過去了?”
秦嘉的靈體狀態很奇妙,一切都是銀色的,頭發絲也是,和樂瞳完全不一樣。
他像個雪人,漂亮的眼睛和鼻子,瑩潤的唇都泛著銀光。
祝巫族人的靈體都是這樣嗎?
“不會。不能橫渡這條血河,打敗河中的怪物,就不能真的前往天外天。”
理論上其實和外來的魂魄遭遇是一樣的,隻是帶著族中胎盤的魂魄有成功的機會,外來的則完全沒有。
這裡的“完全”需要打個問號,因為這樣的數據是在沒有其他魂魄嘗試過的情況下得出的。
到處都是血海,他們隻能在海上不斷滑行躲避追擊的怪物,沒有可以落腳喘息的地方。
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追上。
樂瞳趕緊閉上眼睛,依靠自己的直覺尋找棲息之地。
幾個瞬間門之後,她睜開眼睛朝一個方向望過去,抬手指著那裡道:“去那邊!那裡有石頭!”
秦嘉望了一眼,與她合力朝巨石所在地遊過去。
血河之中無數的怪物伸出白骨爪,不斷嘗試將他們拉下去,它們速度越來越快,他們隻能更快,在樂瞳的腳尖幾乎被抓住的刹那,他們成功到了巨石之上。
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人重新安定下來,樂瞳還沒平複呼吸,就發現那些緊追不舍的怪物突然都退遠了。
它們明明可以嘗試爬上巨石繼續追捕,但沒有。
是因為不能離開血河嗎?
樂瞳發現靈體狀態的自己和秦嘉都是光著腳的,腳心直接接觸巨石表麵,出乎預料的光滑溫暖,還有點潮濕。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