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見了鬼了,這麼瞎的環境,周嘉譽是怎麼看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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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狗東西怎麼每次見到她都要拿她開涮?
“一句話一百。”走已經來不及,口哨吹太響,此時全包廂的人都看過來。顧安安死魚眼站在門邊,雙手抱胸昂起了鼻孔,“腰部以下,看一眼一千。”
話音一落,那些在裙擺上亂飄的眼睛下意識飛上去。然後意識到自己乾嘛這麼聽一個服務生的話,神經病。於是又飛下來。
“第二眼翻倍。”
“你是金子做的嗎這麼貴?”有個二世祖不滿,立馬就叫嚷起來,“人王婧怡出場費都沒你貴!”
二世祖裡也有玩的比較花的,仗著家裡有錢爹媽有勢,手都伸進娛樂圈去玩。王婧怡是最近拍網劇火起來的小花,人美歌甜,還聽話。
“不好意思,上個月剛去寺廟渡了金身,最近開始普度眾生。”顧安安眼眨不眨地開始胡說八道,“你們看一眼都算是給你們開光了。”
“哎你這小妞真什麼瞎話都敢說,你……草,顧安安,怎麼是你?!”
終於有人不眼瞎了。在紅的綠的藍的鐳射光中看清楚眼前的人,臉上表情頓時消失:“……你他媽的被謝家趕出來了嗎?怎麼跑這來端盤子?”
“你才被趕出來!”顧安安沒好氣地瞪他,“你管我到這裡乾什麼?”
“哎不是,你……”
顧安安不理他,隻狠狠一甩胳膊。
楊躍的生日不隻有楊躍的狗腿子會到場,還有不少陸星宇和沈珊共同的朋友。
大家都是同齡人,從小到大在一個圈子裡混。就跟那兩個圓貼的近總有重合的地方一樣,紈絝的交友圈多少都有重疊。顧安安,他們當然很熟。
有幾個起色心的家夥,見這腰細腿長的服務生是顧安安,立馬把小心臟又吞回肚子裡。
笑死,不是說顧安安本人有多少分量,也不是陸星宇或沈珊給顧安安鑲邊。而是顧安安是謝老爺子承認的人,繼承人初次回歸的盛宴都不忘介紹顧安安。這可比一些豪門裡不受重視的孩子都有分量得多。
謝老爺子是什麼人?那是京市商會的領頭人。
不管背地裡怎麼嘲笑顧安安濫竽充數,是個鶴群裡的雞。當著本人的麵,大家可從來沒嘲笑過顧安安的出身。大家當麵笑的,隻是顧安安舔陸星宇罷了。
這裡有個例外,滬市的周嘉譽就不給麵子。
他手就像那大鐵鉗,牢牢地箍在了顧安安的手腕上。手指不自覺地摩挲了下少女手腕內側的皮膚,周嘉譽發現,顧安安這人雖然討人厭脾氣差沒禮貌,皮膚卻細膩的像一捏就化了。
好似感覺到她疼得眉頭一抽,周嘉譽手悄咪咪地放鬆了一點點,仍舊是死攥著顧安安不放。
“裙子穿這麼短?你家陸星宇都不管你?”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顧安安都想炸毛。怎麼一個兩個,還是把她跟陸星宇綁在一起?!
“你
特麼是什麼品種的傻叉啊?不會說話就彆說話。上次腦子進的水是還沒倒乾淨嗎?”顧安安也曾痛定思痛過,為什麼她就是當不了女主。
她整整思考了二十年,一直覺得是自己情緒不穩定。後來,她終於大徹大悟——原來她這個人就是單純的沒素質。
女主受氣時嚶嚶嚶,她隻會重拳出擊。女主受辱時沉默的掉淚,她隻會罵罵咧咧問候彆人祖宗。女主被人霸淩時渾噩抑鬱,她隻會拳打腳踢,踹人褲.襠。
掙脫不開,顧安安果斷抬腳了。
蛋碎吧,走你!
周嘉譽臉瞬間一白,鬆開了握著顧安安手腕的手,嘴唇都疼得發顫:“……你!”
顧安安:“嗯我。”
周嘉譽齜牙咧嘴地臭罵:“你這女的也太沒素質了!”
“對,我沒素質,你沒腦子。”顧安安回擊了最後一句,拔腿就跑。
場麵死寂了。
好久好久,起碼五分鐘,都沒有人說話。
直到十分鐘後,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麵小心翼翼地推開,一雙懵懂清澈的眼睛伸進來張望。趴體的主人翁楊躍親自站起來迎接,場子才重新熱鬨起來。
“哎你說,顧安安是不是變了?”
“啊?什麼?”那人挖了挖耳朵,“哦,是變了,發型變了。從妖豔賤貨變成步驚雲了。”
“什麼臟東西?我是說顧安安變心了。你沒發現?顧安安已經好久沒去找宇哥了,今天這種場合她都沒跟宇哥一起。”
那人想了下,說:“有沒有可能她今天就是來追宇哥呢?”
“……你不懂。你傻叉。”
“噓噓——蘇軟來了。”都知道蘇軟和顧安安不對付,看到蘇軟,大家就都默契地不提顧安安。
“嫂子過來坐,過來坐!”會來事的立馬把楊躍身邊的位置讓出來。
角落裡,周嘉譽一聽這個稱呼,眉頭就皺起來。
他還沒開口,蘇軟先急了。
她的臉頰緋紅。麵對著一幫二世祖像個小孩子一樣慌張地擺動著兩隻手,細嫩的嗓音帶著稚嫩的顫音焦急道:“哎呀,你們在說什麼呀~彆亂說呀,我跟楊躍隻是好朋友……”
她這樣一強調,彆人卻隻當她不好意思。
“嫂子你可真逗,我們躍哥都承認了啊,你這還害羞呢……”
“不是不是不是!”因為解釋不清,蘇軟一張小臉越來越紅,著急眼裡沁著水光。臉頰紅得像個熟透了的漿果,仿佛咬一口都要爆汁,“你們再這樣,我就走了!“
她抓著楊躍的胳膊,不自覺地晃了晃:“楊躍,你讓他們彆瞎說好不好!”
楊躍被她晃得心裡甜滋滋,警告地喊了一聲那男生的名字。
那男生笑嘻嘻地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閉麥。
他閉麥,眼神卻還在演繹眉飛色舞。其他人也閒得慌,你擠擠眼,我努努下巴。有眼睛,沒眼睛的,都看清楚他們在嬉笑什麼。
周嘉
譽坐在角落的沙發上,手一下一下地拋著打火機。突然覺得有點無趣。
今天是楊躍的生日,周嘉譽聽他哥的吩咐給楊躍個麵子,過來露個臉。他那幫豬朋狗友就沒跟來。本來打算坐會兒L就走,結果聽說蘇軟也會過來,他才沒走。
瞥了一眼看著被楊躍朋友圍繞在中間的蘇軟,無助偏偏又不像排斥這種調笑的樣子,周嘉譽垂下了眼簾。抽了根煙叼嘴裡,歪頭點燃。
一圈一圈的煙圈從他嘴角溢出來,他心想著反正他哥要求的事他做完了,要不走了吧。
抬頭發現門又開了,沈珊拖著陸星宇進來。
陸星宇托人送了禮物,本來不想過來的。但沈珊號召了一堆人,硬是將他拖過來。他進來時臉都是黑的,看都不看就踹了周嘉譽一腳,讓他往旁邊挪挪。
周嘉譽斜眼翻了他一眼,難得沒有針鋒相對,還真的往旁邊挪了。
與陸星宇和楊躍互相看不順眼見麵就掐架不同,楊躍在喜歡上蘇軟之前,一直是沈珊的跟班。幾乎沈珊去哪兒L他跟到哪兒L,沈珊想要什麼他就給她搶什麼。當時兩家家長還開玩笑,讓沈珊彆喜歡陸家那小子了,乾脆跟楊躍訂婚算了。
但蘇軟出現以後,楊躍就慢慢不跟著沈珊了,他的關注全落到了蘇軟的身上。
不過即便如此,沈珊與楊躍冷戰了一段時間,又和好了。現在關係還是很親近的。
知道楊躍喜歡某個排球巨星,沈珊特地飛去了那個巨星所在的城市,親自拿到了巨星獲得世界級賽事冠軍時穿的運動服。當成生日禮物帶過來。
楊躍看到沈珊當然高興,沈珊看到蘇軟也在就沒那麼高興了。
這兩人針尖對麥芒,一遇上就必定你死我活。包廂裡不出意外的大打出手。顧安安躲在員工休息區,背對著安全通道,頭疼得給領班打小報告。
這種情況肯定不能放任不管,要是這幫人一個不小心打死了人,責任算誰的?
領班倒是很鎮定:“沒事,你先彆進去,我帶人上去。”
等領班帶人上來的期間,顧安安就在走廊上徘徊。
顧安安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世界就是真的有這麼小。走廊儘頭的003號VIP包廂還在刀光劍影,鬼哭狼嚎。顧安安卻在安全通道跟抽煙的謝謹行撞上。
顧安安:“……”
一時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這種劇情不是應該由女主角觸發的麼?什麼時候輪得到她?
正想,哎呀,轉身走吧。隻要她腳踩地板踩得輕,上麵那人就不可能發現她。顧安安扶著樓梯的木質圍欄小心翼翼地邁出一隻腳,頭頂傳來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上來吧。”
顧安安假裝沒聽見,又繼續邁出另一隻腳。
剛跟那幫黑心肝的中山狼談完事,心裡煩躁的謝謹行掐滅了煙頭。將煙蒂放進了煙蒂盒中。
他此時逆光站在上一層的樓梯轉角平台處,背後是超大的窗戶。窗外的霓虹閃爍,為他的背影披上一層淡淡的熒光藍。
謝謹行眼睛微微眯著,嘴角好似有笑意。
“顧安安。”
他注視著下麵狗狗祟祟企圖溜走的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正大光明地喊她的名字。
顧安安腳步一滯,抬起頭。
從死魚眼到笑出一朵花,隻花了一秒鐘。
她仰著臉,咧嘴燦爛:“小舅舅,你怎麼在這~”
從小樹林那天見過後,顧安安已經有半個月沒看到他了。
他似乎消瘦了些,眼窩看起來更深邃了。膚色白皙,濃密的眼睫下方,有淡淡的青影。有幾分憊懶的樣子。
這半個多月裡,顧安安去過謝家老宅好多趟。她基本維持一周至少兩次的頻率,去陪謝爺爺吃飯說話。陸陸續續的,也碰見過謝女士一家和謝家的其他人。唯一就是沒有再見過謝謹行。聽謝爺爺說他最近很忙,國內國外到處飛,還似乎在查什麼事。
按理說謝謹行在查什麼東西,顧安安是不應該知道的。但這事好像跟她有點關係,謝謹行手下的秘書來找過顧安安,李特助也來問過她問題。
“上來說話。”
“哦。”顧安安笑容頓了頓,慢吞吞地往上挪。
“怕我?”
謝謹行突然開口。
“啊?”顧安安意識到他說什麼,立馬搖頭,“不不,我不怕,我這是敬畏。”
謝謹行嗤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他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嘴角,表情莫名。
顧安安左右看看,沒明白他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隻好盯著謝謹行的嘴唇看。
這人長得高不可攀,卻有一張接吻唇。那種一看就很適合接吻,吻到人頭發昏的唇形。
似乎發現顧安安沒懂,他又點了點唇角:“這裡,沾巧克力了。”
“啊?啊!”顧安安立馬從兜裡掏出小鏡子,照鏡子。瑪德,剛才躲在包廂外麵看戲吃巧克力蛋糕,看得太入神,巧克力醬沾到嘴角上。
她趕緊找濕紙巾,今天打工可是有化妝要求的。她頂著這個妝,不會被扣錢吧!
擦了半天,巧克力醬跟長在上麵一樣。死活擦不掉。
顧安安正準備以此為借口,尿遁去廁所洗掉。頭頂上方的台階上遞下來一個疊得整潔的手帕。
謝謹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下來,就在她前方三步高的台階上。
他身上木質香水的氣味被風吹得,將顧安安整個籠罩在內。明明是很冷的香,卻平白一股不容拒絕的霸道和強勢。
他緩緩蹲下身,看著顧安安的眼睛問她:“小舅舅又不吃人,你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