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你知道什麼是私人助理嗎?(修)(1 / 2)

京市郊區的破舊老小區一棟老式筒子樓四樓。

昏暗的路燈像黑夜裡的鬼火一樣,就定點亮幾個地方。其他沒有光的地方,誰也不知道會藏著怎樣的危險。蘇軟拖著沉重的拖板車,上麵的人因為疼痛發出很低的呻.吟。她沒有管,皺著眉頭看向樓梯,猶豫要怎麼把人弄回自己家。

老式筒子樓是沒有電梯的,每層之間的樓道燈有的亮有的不亮,樓道也比較窄小,不好弄。

好在蘇軟運氣十分不錯,她沒為難多久,拖車上的人就因為疼痛自己醒過來。

蘇軟立馬換了緊張兮兮的表情蹲在了拖車旁邊。

與此同時,係統強行開啟了美顏濾鏡,為她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而拖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像初生小動物一樣靈動又美麗的少女。

如含著蜜一樣的稚嫩嗓音怯生生地問他:“你醒了?”

像野犬一樣凶狠的男人還未齜牙對著湊近他的人咆哮威脅,身體就突兀地僵硬了。

江森緩緩地動了動身體,身上的傷口扯到了,嘩啦啦的流血。江森,跟蘇軟一樣出身在郊區貧民窟的人。他卻不是一出生在這,而是五年前帶著剛滿月的妹妹,躲仇家躲到這裡的。十幾歲就跟人簽了協議,在地下打黑拳,因此結識了本地的地頭蛇。

現在在羅三爺身邊乾活,年紀不大,今年剛二十歲,卻是出了名的打人要命的狠角色。今天單槍匹馬地去了附近的地下賭場,替老板擺平幾個不聽話的東西。

出手太重,惹怒了一批人。

就在剛才,他被賭場那幫人圍住群攻。雖然能打,但螞蟻多了能咬死象。江森被人從背後偷襲,捅了一刀。倉皇地逃進了一條沒有路燈的巷子裡,這才被回家的蘇軟撞上。

此時那雙藏不住戾氣的深邃眼眸緩緩地轉動著,似乎在打量眼前的陌生少女。

昏暗的光色下,他這張長得十分不符合打手形象的俊美臉龐,顯出了幾分鬼魅。經過長達一分鐘的審視,確認了少女的無害,他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氣鬆懈下來。

“你是誰?”男人的聲音冷冽而緊繃,因為長期不說話,有種說不出的澀然。

那雙銳利的眼睛死死鎖定了蘇軟。哪怕確定了蘇軟的無害,他也沒有完全放鬆警惕。仿佛一隻藏在暗處奪人性命的野狼,對方一個回答不符合預期,他就會張口咬斷她的脖子。

白嫩纖弱的少女感受到了威脅,受驚一般地將身體瑟縮了起來。

她縮著肩膀,慘白著笑臉,特彆小步地往後退了一點點。

但好像又真的擔心眼前的流血過多會死去,擔憂地看著他。因為太害怕,嗓音打著顫:“那個,我,我叫蘇軟。是這裡的住戶。我剛從魅色打完工回家,看到你倒在路邊。身上流了好多血……我怕你會流血過多死,就想著把你帶回家包紮……”

男人沒說話,似乎在判斷她說的話有幾分真實性,盯她的時間有點久。

“我,我不是

壞人,我其實是京市傳媒大學文學院一年級生,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上樓將我的學生證拿給你看。真的,我隻是想幫幫你……”

她像個緊張起來就亂說話的小孩子,將自己的底倒豆子一樣說給彆人聽。

“你彆這樣看著我,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巷子裡有好多拿刀的人在跑來跑去。他們是找你的對吧?他們看起來好凶啊,我害怕你要是被他們發現,會受傷。才下了好大的決心將你帶回家,你好重啊,我根本拉不動。我沒有壞心的……”

直到蘇軟話說的零碎,身體也細微地顫抖著,眼圈一點一點紅了。

男人捂著腹部的手已經被血水洇濕,不知道是身體太虛弱快支撐不住,還是他確實感受到了眼前少女的真誠。最終才選擇了相信:“不用了。謝謝你今天救我。我江森欠你一次,這個給你。”

說完,從手腕上摘下一個機械手表丟到蘇軟的懷裡,他捂著腹部爬起來。

坐下的時候看不出男人身高,站起來才能看出他逼近一米九。雖然看起來纖瘦,但隻有親手扶過他的蘇軟知道他有多沉。他身上的每塊肌肉都非常結實,跟富家子弟健身房舉鐵練出來的虛頭巴腦的肌肉可不一樣,他身體裡蘊含著非常強的爆發力。

男人腳步開始有幾分踉蹌,但腳步不慢,身影還是很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暫時彆靠的太近,等等,再等等。”

蘇軟站在黑暗中,舉起手裡的表朝著路燈的方向照了照。這是一隻非常值錢的高端男士手表,拿去二手平台換錢的話,隨隨便便能換二十個W那種。

她卻隻是揣進口袋,表情冷漠地不知道在對誰說,“像江森這種刀口上舔血的狠人,戒心很重的。我要是一開始表現得太過親密,他一定會懷疑我有彆的目的。”

深夜的巷子安靜得滲人,樓上唯一亮燈的那戶人家此時也熄了燈。

蘇軟將拖車合起來,吃力地往樓上拖。

蘇軟的家在四樓,靠樓道窗戶最近的那一家。筒子樓的樓貸窄的不能平放著的拖車,需要側著才能拿上去。蘇軟將拖著抱上四樓,已經一身大汗。

到了樓道口,她像是受不了這種窘迫人生一樣突然發怒。將拖車丟到地上。

這拖車本來就很笨重,為了承重,加入了不少金屬材質。扔到地上,發出嘭地一聲巨響。在此時沒人的樓道,像打雷一樣震耳欲聾。

蘇軟捂著耳朵,厭惡地等回聲過去。然後泄憤地踢了一腳拖車,才拖著東西往自家走。

蘇軟家的這棟房子其實已經很久了。從蘇軟祖父那一輩,他們一家六口就住這。牆體的白石灰因年代久遠剝落的差不多,門上貼滿了小廣告。

大半夜的,樓裡的人都睡了。或者說,舊樓的住戶搬得差不多,留下來的都是經濟特彆困難的。

蘇軟折騰了這麼大動靜,沒人出來,也是因為這樓沒人住有恃無恐。她拖著拖車在樓道裡走動,咕嚕咕嚕的輪子壓著水泥地的沉悶聲音,引得隔壁同樣上夜班才回的婦

女不高興。

開了門,冷冷地瞪著她,讓她小聲點:“我女兒剛睡著,大晚上的,你動靜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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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還住了人,目前住著一對母女,典型的單親家庭。母親才三十幾歲,年輕時候被男人騙了,未婚先育。女兒今年已經十六,正在上高中。

婦女每天打兩份工維持家庭生計,白天去廠裡坐班,晚上就去紅燈區賣酒。她女兒知道母親打工很辛苦,讀書算得上拚命。每天五點半就起來早讀,晚上上完學校的晚自習,回家還會學到一兩點。但可惜,資質不行,越學越笨。

估計就算二十四小時不睡覺,她也最多考一個二本院校。

心裡翻白眼,對這家母慈女孝的單親母女奮鬥半生隻能達到京市最低生活線的母女不以為然。蘇軟嘴上卻怯生生的道歉:“對不起張阿姨,我剛從醫院回來。今天去醫院拿媽媽換洗的衣服回來洗,太重了。我拿不動,用推車拖。吵到你們了,真是對不起。”

張慧聽她這麼說,臉上神色也柔和下來。

蘇家的情況跟她們家差不多,甚至比她家還苦很多。她家母女二人雖然過得清貧,但身體健康,女兒孝順。蘇家就不知道走了什麼黴運,從十年前開始,陸陸續續死人。一家六口到現在,死的就剩母女兩個。一個小康的家庭變成這樣,蘇家的媳婦偏偏三年前還得了拖死人的病。

這家人不知道是不是招惹瘟神了,怎麼天底下最倒黴的事都集中到一家去!

想到這家老太太以前搞過封建迷信,張慧晦氣地縮了縮脖子。興許就是這封建迷信搞壞了運道……

心裡歎了口氣,要不是現在淩晨兩點多,她女兒好不容易睡下。張慧也不會給蘇軟臉色看。

“你一個小姑娘,總怎麼晚回家也不是事兒。”按理說,鄰居不該多嘴的。但張慧自己是做母親的,當然了解當母親的心思,“你媽,你媽要是真拖不下去……不如早點接回家來。耗在醫院,燒光了錢也是沒用。”

她說完,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太不中聽,又趕緊打住。

“算了算了,你早點回家睡吧。”

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蘇軟安靜地看著對麵的門合上,人站在黑暗中,臉上的神色漸漸模糊不清。

許久,哢噠一聲,她打開了家門。

外麵看著破舊,裡麵卻很寬敞。

蘇家以前生活水平還不錯,因為祖孫三代住在一起,購置的房產就比一般人家大。三個房間,加一廚一衛。家具雖然是二十年前的老款式,但洗衣機、熱水器都齊全。

蘇軟將拖車丟到爺爺奶奶的房間,拿了衣服去洗澡。

熱水器太老舊,熱水冷水變化不靈敏。調到熱水這邊燙死人,調到冷水這邊又凍死人。她沒辦法,拿了個桶接熱水,再往裡麵兌冷水。

等兌好了水才坐在小板凳上,拿水瓢舀水往身上澆。

她一下一下澆著,淅瀝瀝的水聲像一種無言的酷刑,在這樣的黑夜中給人造成非常大的心理壓力。

蘇軟看著水珠從身體的皮膚滑下去,像是非常不喜歡水珠滾落的痕跡一樣,不斷地澆著同一個地方。

她的神情冷漠又憤恨,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神經質。

“我會擺脫這種生活的……”她突然說,像是強調就會實現一樣,“我一定會成功!”

昏暗的燈光下,蘇軟空空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牆壁上天花板上黃褐色的汙漬,仿佛這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先是一驚,然後露出了生理性厭惡的表情。

蘇家的地板還是二十年前的水泥地,沒有貼瓷磚。下水道的地方因為經常淌水,又潮濕,長滿了青黑的青苔。窗外的飛蛾從合不嚴的窗戶飛進來,正繞著燈泡打轉。

浴室的燈是那種特彆老式的燈泡,光是橘黃色的。這種燈泡跟現代節能燈不太一樣,亮沒一會兒就會滾燙。像被火燙熱了一樣。那些繞著燈泡飛的灰撲撲的飛蛾,仿佛感受不到燈絲外麵滾燙玻璃的阻攔,正在不停地往燈泡上撞。

細碎的鱗粉撲簌簌地落下來,飛蛾撲火,誓不回頭。那不自量力的樣子看得人心煩。

就像重生了很多次依舊沒有達到目的的她。

蘇軟抓了一把水珠,狠狠地丟向燈泡。

嚇得那些圍繞著燈泡飛舞的飛蛾,瞬間四散。然後又像是不死心,試探地回歸了燈泡,圍著老地方打轉。

許久,蘇軟呆呆地看著,嘴裡的不知道在對誰說,“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過上我想要的人生。我不會永遠待在貧民窟,我總會過上人上人的生活。我會的……”

她的聲音縹緲又透著一股森然的狠意。

直到最後一瓢水澆完,她感覺到了涼意,才穿上衣服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

一大早,東邊的雲彩紅的像小女孩剛睡醒的臉,紅撲撲的。清晨的晨露在草葉上滾動,公園的空氣清新得像顧安安第一天來到這個世界。

她穿著運動套裝,叉著腰在老年鍛煉中心,一一二二地做著廣播體操。

今天是周一,按合同約定,她上班的第一天。

顧安安有點興奮,不管是原先的世界還是現在,她都沒有上過班。想到今天就要像一個乾練的職場女性一樣去大企業,顧安安像一個明天就要去上郊遊的小學生一樣,激動得六點就醒了。

她扭了兩下腰,做了一個標準的側伸展姿勢。

因為站得離公園運動器材太近,差點被踩在落地漫步機上的老大爺給一腳踹飛出去。:)

老大爺七十多歲,穿著白綢布的中山裝。腰上綁了跟同色綢布腰帶,搞得跟隱居山林的武林高手一樣。

他一隻腳踩在漫步機的一個踏板上,雙腳大跨步地前後擺動。邁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

一邊嘿咻嘿咻地前後擺腿,一邊扭著腦袋看顧安安這傻頭傻腦的小閨女往他這湊。

老大爺這急脾氣,生怕自己使起勁兒來能兩腳把小姑娘給踹飛出去,連忙虎著臉讓她走:“彆在這礙事啊!小姑娘要鍛煉,去

那邊跑圈去。我老頭兒年紀大眼神不好,你站這,彆被老頭子我兩腳踹斷腿。”

老頭兒這一嗓子喊的,旁邊單杠上吊著腿不停地做倒掛金鉤的老大爺:“就是啊!你要鍛煉,來早點啊!你這半不中間兒的湊過來,可沒人讓你啊……”

“你去南門那吧,”撞樹的老大爺們紛紛附和,“那邊年輕人跑的多。”

顧安安本來想說她沒想用器材,她怕扯著胯。但大爺們嗓門大還耳朵不好使,總能魔性地空耳。顧安安扯著嗓子跟他們喊半天,還把這群大爺大媽給整著急了。

顧安安敗下陣來,她也不說話了,麻溜地回歸年輕人的世界。

從進公園到出公園,全程耗時十三分鐘。大約做了一遍廣播體操(耗時四分四十五秒),挨罵九分鐘。:)

謝氏大廈離得不遠。顧安安接到的第一個消息不是來自BOSS謝謹行,而是大內總管李特助。

顧安安也是聽李特助說才知道,霸總原來不隻一個助理。像謝謹行這樣的大忙人,事情多到處理不完。他背後是有一個秘書團隊。

“那,一個團隊是多少人?”顧安安歎為觀止。

“七個人。”李特助是跟謝謹行最久的人,在美麗國就跟著謝謹行,“每個秘書相互之間工作雖會有部分重疊,但分出細化的負責範圍。謝總會根據場合,帶擅長領域不同的人。”

“哦哦。”這個顧安安知道。

想想,顧安安有點好奇地問李特助,“那,李特助是負責什麼範疇啊?”

“我嗎?”李特助推了推眼鏡框,精英的臉上露出大佬的微笑,“我是總助。平時謝總的行程和重要資料,都是由我經手彙報。”

顧安安:“……”好,好像一個總管。

眨巴了幾下大眼睛,有點懂,有點不懂。但不妨礙她一瞬間覺得麵前的李特助形象高大了起來。

“你不用著急,慢慢就懂了。”

李特助大約是看出了顧安安的迷茫,體貼地安慰她,“初入職場是這樣子的。另外,你的工作是不需要向我彙報的。”

顧安安一激靈。

“人事部沒有跟你說過嗎?”李特助笑起來,“顧小姐是BOSS私人助理。”

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然後,李特助就帶她去了謝氏大樓二十九層。

二十九層,寬敞得像個體育場。分彆各處了不同的辦公室,占據了一層樓的空間。現代化的室內設計,搭配超現代的設備,高端得顧安安都有點不敢邁腳。

到了二十九樓,李特助叫來一個女助理,讓她帶顧安安參觀。

顧安安跟著穿著職業套裝,滿臉寫著‘聰明’的女秘書參觀秘書工作區域。

秘書姐姐說話很有調理,廢話基本沒有,每一句都是重點。但短短幾句話,就足夠把工作內容給介紹清楚,讓人十分仰望。

因為謝謹行沒有給過明確安排,女秘書們也不知道將顧安安安排到哪個位置,就暫

時給她一間辦公室。

“這就是你的辦公室了。電話是直通BOSS辦公室的,基本有什麼事要做,BOSS會打過來。平時注意接聽。其他分機號,一會兒小陶會給你發一張表。”

“哦哦,好的。”

介紹完,秘書姐姐就給搬來一些資料,讓她先熟悉熟悉。

顧安安很乖,坐下開始看。隻不過在看到巴掌那麼厚的一疊英文資料後,還是感覺到了恐怖。英語才過六級怎麼破?

與此同時,謝謹行的飛機抵達了京市機場。

李特助早就去接機,接過謝謹行的行李箱時,才言簡意賅地跟謝謹行彙報顧安安來謝氏報到的事。

謝謹行剛結束行程,也難掩一身疲憊。

聽到顧安安的事也隻是停頓了一下。他上了車就靠在車後座上閉目假寐。車子往公司的方向行駛,走到機場外麵的高架上時,謝謹行才睜開了乾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