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我能不能共享他的運氣?(1 / 2)

本來是打著過來試探一下的目的,但顧安安還是給小朋友們買了很多東西。

她自己也是孤兒院長大的,知道孤兒院小朋友的苦。孤兒院的工作人員們雖然會給孩子們愛心,但這點愛心分到每個小朋友身上,就隻有零星的一點點。

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在一些不被注意到的角落是會真實地發生的。

臨走之前,顧安安特意給孤兒院打了三十萬的捐款。

給謝謹行打工才半年,她目前就已經存到了五十萬。存錢小能手,說的就是她。本來打算存夠三環外loft的錢,就買一個。但現在,顧安安分出一半給孩子們買吃的買穿的,就當給自己炮灰的人生積德。

顧安安拍拍屁股,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做,悻悻地離開了孤兒院。

等人走,江森才靜默地從樹後麵走出來。

他看了眼一個人蹲在沙坑裡玩雪的妹妹,目送著顧安安的背影離開大門。

剛才,顧安安給孤兒院捐了三十萬,他看見了。

江森曾經聽沈珊曾說過,顧安安這人有點軸。在謝家五年多,就算是撒嬌賣傻也該撈到一點房子車子什麼的。但顧安安就不一樣,傻不愣登的不僅什麼東西沒撈著,還在十九歲那年搬出了謝家老宅。

用沈珊的話來說,就是白長了一張聰明臉。

但她說起顧安安的時候,嘴上是貶低的,眼神卻是欣賞的。江森覺得,沈珊應該很喜歡顧安安這樣的人。因為喜歡,所以,罵她也是帶著一股濃濃的親昵姿態。

江森不知為何想到了蘇軟,總是哭,總是在跟彆人說自己人生又遇到什麼苦難。負麵的話聽得多了,不僅不會可憐她,還會讓人覺得很煩。

畢竟誰也不喜歡聽太多人間疾苦,哪怕不是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也會敗壞一天的好心情。

陽光明媚的下午,陽光照在白毛的小女孩兒身上,她整個人仿佛在發光。

如果沒有蘇軟的電話,這會是很好的一天。

江森在旁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去了院長辦公室。

一般來說,孤兒院的孩子是不能非領養領出去的。

畢竟這個社會很複雜,孤兒院外麵的壞人也很多。小孩子在沒有任何保障的情況下被陌生人領走,非常有可能會被傷害。沒父母沒親人的孩子,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被太多人注意到。院方工作人員如果不審查就放任江森領走孩子,這是對生命最大的漠視。

但江森不是陌生人,院長認識他。當初這個白化病小女孩兒就是江森送進來的。

“為什麼要帶出去?”院長大概猜測到江森跟小女孩的關係,但還是保持警惕。

如果江森這個親人夠負責,為什麼要把小女孩往孤兒院送?

正因為負不了責任,才會將監護權移交。

江森沒有辦法跟院長說明自己身邊潛在的威脅,隻說想帶孩子出去玩幾天。為了讓院長放心,他搬出了父母忌日的說法,才勉

強說服了院長。

等小女孩被領過來,一進門就向江森跑過去。

這自然親昵的姿態才打消了院長的最後一絲疑慮,但院長隻同意孩子領出去四天。超過四天,孩子要是沒有回來,他們會報警。

江森帶著妹妹離開的及時。果不然沒幾天,羅三爺的人就找到了這家孤兒院。不過很可惜,江森這小子太謹慎,沒給他抓到可乘之機。

抓不到江森的把柄,就威脅不了江森。氣得羅三爺在下城區大動乾戈,這都是後話。

將妹妹送去臨城,江森就動身趕往南城。

這幾天,蘇軟害怕江森會改變主意不來了,每天都會打電話提醒他。

一次兩次三次,超過三次以上的哭訴,漸漸變成了挾恩求報。因為手握著救他一命的恩德,所以不停地所求回報。江森在連夜轉車抵達南城,見到好端端坐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的蘇軟,心裡的煩躁達到了一個頂峰。此時不論蘇軟說的有多好聽,江森都升不起絲毫的同情心。

“我現在當麵跟你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蘇軟欲哭的表情驟然一僵,眨巴了幾下眼睛,委屈又疑惑地看著他。好像在疑惑,江森怎麼可以這麼冷血?她都已經出車禍了,這麼可憐,為什麼他不會心疼她?

大概是看出蘇軟的疑惑,江森冷聲說:“我並沒有求你救我,另外,我給了你救我的謝禮。”

江森說的是那隻手表,被蘇軟救的那天晚上給她的。

那東西是十八歲那年羅三爺為了拉攏他,花百萬買的勞力士手表。江森本來不願意收,但想到以後走到絕境的時候可以拿去二手市場換錢,就一直戴著。

那天被蘇軟救了,他就摘下來給了她。蘇軟雖然哭著說不想要他的東西,但收了以後就沒有再還給他。

現在提起這個東西,蘇軟表情變得奇怪。

下一秒,蘇軟眼淚啪嗒啪嗒地就落下來,像是被羞辱,更多的是委屈。

“我沒有,江森哥哥,我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

蘇軟否認自己的舉動是挾恩圖報,她強調,“我隻是把你當成朋友,遇到了困難就想到你,我以為我們是那種可以交付後背的朋友。你以為我是在要求你做事嗎?你真這樣想的話,那就走吧!”

蘇軟說這個又軟又硬的反話,就是想讓江森羞愧。為自己小人之心的猜測給她道歉。

結果江森麵無表情地盯了她一會兒,真的站起來了,且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蘇軟愣了一下,臉一瞬間煞白,她連忙伸手去抓江森的胳膊。

但江森是做什麼的?打手,身體的反應速度都不需要經過大腦處理。蘇軟手撈過來的瞬間,就被他給閃躲開來。

蘇軟怕他真的跑掉,追得很著急,一時間忘記自己典當氣運現在動一下都有可能命喪當場。小腦平衡能力弱的,腳絆到桌子的腿。整個人像失去平衡的爛尾樓一樣向前摔。

而她的正前方,一個服務員端著一壺滾燙的開水往旁

邊走。

連江森的胳膊都沒抓到,她撞到了前方提著熱水壺的服務員。撞得角度太正位,服務員閃躲都閃躲不開,那一壺開水兜頭兜臉地淋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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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100度的沸水澆到身上,可以在一分鐘內燙破人皮。

室內開了空調,蘇軟穿得本就少。那一壺水燙得她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

她人摔倒在地上,疼得瘋狂地打滾。

江森回過頭就看到這幅場景,嚇了一跳。連忙又走回來。

但此時,蘇軟已經不讓人碰她了。

開水太燙,她胳膊上的皮膚都被燙熟了。碰一下會粘掉一層皮。

沒辦法,隻能打120。

好歹醫院就在旁邊,出車都不用。醫院裡直接來了兩個醫護人員,扛著擔架將蘇軟給快速抬進去。江森連話都還沒說幾句,蘇軟已經被送進去急救。

等手術室的急救紅燈關閉,昏迷的蘇軟被推出來,已經是淩晨。

江森茫然地靠在病房外的牆上,不懂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他不過是轉個身,蘇軟就遭遇了這樣的意外。愧疚嗎?是的。

不管蘇軟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開水壺,都是因為他轉身就走引起的。

江森捋了捋淩亂的頭發,朝著天空悶悶地吐出一口濁氣。胸口的鬱悶,無法抒發出來。他呆呆地看著銀行賬戶快速縮水的餘額,心裡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悲哀。這些錢,他存著給妹妹治病的。好不容易有了鬆懈的底氣,蘇軟一次住院就給他砍去了三分之一。

巡房的醫護人員從病房裡出來,見他臉色泛黑嘴唇發白的樣子,連忙囑咐他去休息。

“病患今天晚上不會醒來,你在這守著沒用。”護士大姐看他小年輕,長得又好看,以為江森是蘇軟的男朋友。想到裡麵的小女孩被燙得全身起泡大麵積脫皮的樣子,接近毀容,忍不住可憐起這對小情侶,“好在開水潑過來的時候護住了臉。不然臉要是燙毀了,那才是大事……”

江森一言不發地聽著。

等人走了,也沒有去附近賓館開個房間的意思。

隻是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來,縮成一團,將就著打盹。

現在是十二月下旬,南城最冷的時候。醫院的病房裡會開空調,走廊可不會開。

巡房的護士看這個小夥子穿的這麼單薄,可憐巴巴地蜷縮在走廊睡覺。看了一眼都覺得是不行的。再強壯人,在深冬的季節誰在走廊,也是會凍出病。晚上值夜班的護士大姐乾脆從自己休息室拿了個厚毯子過來,遞給他,讓他蓋著將就一下。

江森謝過護士大姐,就這麼守在病房外麵,安靜地在走廊睡著了。

蘇軟是第二天淩晨五點疼醒的。皮肉連著神經,疼得人崩潰。蘇軟身上的麻藥失效後,那種全身被疼痛包裹的痛苦,逼得她不停地哀嚎。

這種情況下,她再也沒辦法維持可憐兮兮又柔若無辜的假象,對著江森破口大罵。

蘇軟將自己所遭受的痛苦,全都歸

咎於江森。說是他害得她變成現在這樣,是江森毀了她的人生。如果不是因為江森鬨脾氣,她就不會著急去抓他,更不會被開水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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