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到來的比預料得快,明明剛說還有三天時間,眨眼睛間時間就過去了。
陸星宇跟沈珊的訂婚宴確定在元月一號這天。從一號開始,海上航行三天。
從登船到下船,大概需要五天。
比顧安安預料得要好一點的是這次兩人的訂婚考慮到北方冬季嚴寒,女士不方便穿好看的裙子。賓客將從華國最南邊的低緯度海濱城市登船,航行路線也在低緯度海域。
沒想到大小姐訂個婚搞這麼多陣仗,為了能穿美美的裙子吹海風,她真的很拚。
顧安安坐在沈家車上時,不禁有些疑惑:“既然要去溫暖的地方訂婚,為什麼不乾脆選海島度假勝地?而且我為什麼是女方的閨蜜團?我不應該是謝家的孤兒嗎?”
沈珊一邊仰著臉讓化妝師補妝一邊白了她一眼:“我說你,安安,你好歹在京市這麼多年呢,怎麼還學不會緊看國家風向做事呢?這幾年,咱國家跟海外國家關係這麼微妙,誰知道跑出去會不會惹麻煩?訂個婚而已,用得著搞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嘛?”
顧安安:“…………”這話你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彆扭?
顧安安麵無表情:“哦。”
“而且,”沈珊手持小鏡子,左照右照,確定自己妝完美無瑕:“你怎麼就不能是女方的閨蜜團了?咱倆關係還不夠鐵嗎?還是說,你非得跟著陸星宇?”
“那必須不能啊,我當然是跟你。”
顧安安火速撇清關係。不管劇情怎麼回事,已經扭曲成這樣。但既然男二女二都決定要訂婚,她這個炮灰就千萬不能再沾陸星宇哪怕一點點邊兒。
“算你識相!”沈珊傲嬌地一哼,“我給你準備了裙子,到時候妝造給你搞最貴的。”
顧安安非常感謝她的慷慨,但是:“你訂婚,我搞最貴的妝造?”
“有什麼關係?反正最貴的又不一定最美。”
……有道理。
顧安安給了她一個大拇指。
車子是開往機場的。沈珊有很多事情需要提前準備,沈家人已經早幾天飛過去了。沈珊偷懶,賴到了元旦的前一天。
時間卡得這麼緊,沈珊還有臉催她。大言不慚地表示,顧安安絕對不能再拖拉,她們必須在明天賓客登船前將所有的事情準備好。
顧安安不懂又不是她要訂婚,她乾嘛也跟沈珊一樣趕?
但沈珊表示好姐妹就應該有難同當,有飛機一起趕。顧安安作為她的粉絲後援隊隊長,必須肩負起責任來。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成了粉絲後援隊隊長,但顧安安還是虛心請教:“肩負起什麼責任?”
“比如我換裝時,犀利的點評美醜。“
“我跟人撕X的時候,記得替我輸出,辱罵對方。”
“我可不相信妝造師的‘好看好看好看’彩虹屁,她們的話跟商場銷售有什麼區彆?我隻相信你的審美,”沈珊嚴肅地說,“到時候務必拿出你最挑剔的態度,把
不完美全點出來!”
顧安安想了下,這個工作她確實能肩負:“這倒是沒問題。”
頓了頓,她求個保險:“……我要是說的太犀利,你不會給我當場表演一個破防吧?”
沈珊努力地設想了一下,非常誠實:“肯定會的。”
她握住轉身就走的顧安安的胳膊,重點強調:“但是你放心!我破防的時間一般不長,最多隻哭五分鐘。五分鐘後,你該說啥說啥。要是我還是沒恢複優雅,死皮賴臉的撒潑……就賠你三百萬賠款。”
顧安安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好姐妹!”
沈珊:“…………”
……
這期間,顧安安接到了幾次謝老爺子的電話。
老爺子身體原因,就沒有親自過來。他委派了謝謹行替他過來。本來依照謝老爺子的意思,顧安安這次就全程跟著謝謹行行動。
但顧安安既然已經答應了跟沈珊一起行動,就沒必要把她再叫回來。顧安安沒跟謝謹行一趟飛機,老爺子還是囑咐了謝謹行務必要多照顧她。
謝謹行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嗯’了一聲就掛斷電話。
元旦前一天,兩人的飛機抵達了海市機場。
站在超豪華的海濱度假村村門口,看著這個比京市規模還要大的度假村。彆說顧安安感覺到震驚,沈珊也羨慕嫉妒恨啊。
——就,謝氏到底有多少錢啊?為什麼在海城一個相當規模的高檔度假村?
“哎,不知道以後誰嫁給謝謹行哦。真*巨他媽*有錢!”
沈珊羨慕得眼珠子都綠了,她們沈家跟跟謝氏比起來,寒酸得就像謝氏巨輪旁邊掛著的皮劃艇。真不知道謝氏要那麼多錢乾嘛,留著當陪葬品給未來的人類考古挖掘嗎?
想想,沈珊伸手按住了顧安安的肩膀:“……安安,不然你去睡了謝謹行吧。”
顧安安:“???”
哎不是,謝家有錢,跟她去睡謝謹行,這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
海邊就是風大,吹得海水從耳朵灌進了大小姐的腦子裡。不然為什麼她隻是低頭壓一下裙擺的功夫,沈大小姐的腦回路就已經跑出去這麼遠了?
“就算你注定了不能嫁給他,但隻要睡了他,隨便刮下來三瓜兩棗的就夠你吃吃喝喝躺平一輩子。”
沈珊語重心長教育她說,“運氣不錯,再懷個謝謹行的孩子。你這輩子基本飛升了。雖然我向來看不起私生子,但謝謹行的私生子還是可以生的……”
顧安安覺得大小姐的腦子都已經被羨慕的酸水給腐蝕了。
張了張嘴,沈珊又像是想到什麼飛快地搖頭。
“呸呸呸,我都在亂說什麼餿主意哦……還睡了謝謹行,咦~”
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沈珊迅速關閉可怕的腦洞:“悠著點,悠著點,我瞎說的,你還是放棄謝家的閻王爺吧。他不適合你。安安,就算人家長得再帥,也不能被美色迷惑。“
……我特麼
一句話都沒說。
“富貴險中求,但有錢得有命花才是。我才想起來,他好像是個gay來著……”
沈珊皺了皺眉頭,忘記是聽誰說的了。
反正她也是最近才聽說,消息還挺保真的:“說他一直沒交女朋友是因為喜歡男的。謝家這種大世家,謝謹行就算玩男模也不會讓人知道。你雖然長得還算不錯,腦子不行。還是彆觸他黴頭了。不然沒摸上他床,就被謝閻王給全身骨頭打粉碎性骨折……”
顧安安心裡突突一跳。心虛地轉過頭去:“……哦哦。”
“這次來的人裡有我兩個表哥,到時候介紹給你。”
……謝謹行是個gay的消息不會是從她嘴裡傳出去的吧?顧安安心虛得腦瓜子嗡嗡的,她表示:“我其實,不缺男朋友……”
“還是說你更喜歡陸星宇?”
“你介紹吧。”
“好的,你放心,”沈珊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我表哥很帥的……好吧,比陸星宇差點,但我保證絕對是個大帥哥。他家搞古玩的,本人是個考古學博士,很不錯的……”
……
這次陸星宇跟沈珊的訂婚宴,邀請了京市一半以上的上流人士。
而這些平常日理萬機,忙得時間都要擠出來的貴賓看在謝家的麵子上,幾乎都選擇了到場。就算本人實在抽不出空的,也會讓家人攜帶祝賀上船。
登船的這天,海市是個好天氣。
陽光明媚,溫度適宜。
清涼的海風吹拂著粼粼的海麵,海鷗幽長的鳴叫迎麵而來。嘰喳亂叫的海鳥翅膀拍擊海水驟然飛上天,在半空中盤旋,又迅速下落。
顧安安默默走到一邊的躺椅坐下,她的旁邊,沈珊正半閉著眼睛讓化妝師畫眼線。
陽光透過化妝間的窗戶灑在沈珊的臉上,她整個人白到發光。些許光透過眼睫灑落到瞳孔中,將她的瞳孔變成了清透的紅褐色。
顧安安跟著沈珊,不用像其他賓客一樣排隊。
晚宴是下午五點開始,沈珊作為這次訂婚宴的絕對主角,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她們早上八點就帶妝造團隊上了船。
為了能在今晚的化裝舞會上驚豔四座,成為絕對的主角。沈珊帶的是陸氏名下最負盛名的妝造團隊,今天一天負責沈珊的三套以上的妝造。
“等我弄好了,就給你做。”
顧安安靠著窗戶,撓了撓被海風吹得勾住了嘴唇的頭發絲,敷衍地點點頭。
晚上的化裝舞會,現在就搞造型也太早了。就今天的太陽,大白天的化妝,一會兒熱了,臉上肯定得糊成一團。臉不錯的好處就在這裡,不化妝也能保證素顏的絕對水平。顧安安素著一張臉,也比化了妝的沈珊好看許多。
沈珊瞥她一眼都要氣得咬牙。羨慕到流眼淚:“你平時都吃什麼?氣色這麼好!”
顧安安聳聳肩,“今天嗎?白粥小菜?奶饅頭?”
沈珊氣呼呼地閉眼躺下了。
大小姐做妝造沒有兩個小時是搞不定的,現在才開始搞發型。顧安安已經等得不耐煩了。隨手抓了沙發上一頂遮陽帽跑到外麵甲板上。
她伸頭往船下看了一眼,賓客們還在龜速挪動。
隊伍長的就跟死再那了一樣,半天才挪進去一個人。站在隊伍前麵的工作人員滿頭大汗,小心謹慎地核對賓客的請帖和個人信息。
不過想想也能明白,這次上船的來賓非富即貴。謝氏作為主辦方,安保工作肯定要做到位。
畢竟真要隨隨便便放任來曆不明的人上船。在這船上隨手抓一個,就是千萬以上的肉票。抓兩個,隻要有本事能帶下船去,基本就發家致富了。
不想出現這種意外,謝氏的工作人員肯定要確保每個人身份可查。
才一會兒,有些人就已經不耐煩了。這次來參加訂婚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平時在哪兒都被當成座上賓對待的。今天頂著大太陽在下麵排隊,讓一些自持身份的人心裡很不高興。
人群裡出現不和諧的聲音,秩序就有點受影響。
人聲一嘈雜,遊艇的負責人就趕緊親自下去安撫。顧安安聽著下麵的動靜,順著往隊伍裡看——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令人驚駭的身影。
真的,原以為這次的訂婚宴,無論如何,蘇軟都不會出現了。
畢竟她才剛出完車禍,聽小舅舅說,幾天前還倒大黴地在咖啡廳被開水燙了上半身。正常普通人類這個時候,就算不是在醫院重症病房躺著哀嚎,也非常有可能出不了門,在家躺著。然而蘇軟就是很離譜,她竟然頂著一身傷千裡迢迢趕到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