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聽見什麼的話,就捂上耳朵。”
低沉沙啞的嗓音突然響起,下一秒,顧安安就聽到某人解皮帶的聲音。
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挲聲,他大概是站起來,走到對麵的沙發坐下來。四周太安靜了,顧安安立即就意識到他要做什麼。
剛平息下去的心跳瞬息就炸開了。
她努力地捂住耳朵,可他每一個細微動作都像是在她的心坎上,細微卻又清晰得過分。顧安安想儘力去忽視了,耳邊卻響起了謝謹行克製又性感的低喘。
救命啊,小舅舅太要命了啊!!!!這男的真的是巨要命啊啊啊啊啊!!!
不重,隻有很小的壓抑的呼吸聲。
因為看不見,嗅覺和聽覺格外靈敏。她甚至能嗅到謝謹行身上被熱力哄散到空氣中的雄性氣息。很有他個人獨特的味道,就冷靜的霸道。在此時隻有他們兩人在的封閉環境中,他就像是趴在她的耳邊喘息給她聽一樣。
顧安安的每一根腳趾頭都羞得卷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啥羞,明明不要face做這件事的人不是她啊!
他媽的!嗓音好聽真是一把作弊神器,顧安安覺得自己今晚以後肯定會得心腦血管方麵的疾病,這完全是被姓謝的給刺激出來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外麵有人來了,但沒有人敢踹門。
謝女士試探地敲了幾下,沒得到回應,他們就在外麵等著。
陸星宇焦躁得像一隻情緒瀕臨崩潰的蠻牛,一圈一圈地轉著。
他想踹門,被謝女士給攔了。
對於謝謹行這個小自己很多歲的弟弟,沒有任何人敢以年紀來壓住他。在謝家,這是個連老頭子都不敢輕易招惹的對象。謝女士在陸家說一不二,但在謝謹行麵前是連老頭子的份量都沒有的。陸星宇就更沒有。
裡麵的人不開門,外麵的所有人就隻有耐心地等著。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焦灼的氣氛越演越烈,謝女士上去試探地再敲了三次門。這次,終於得到了回應。她聽到裡麵沙啞的嗓音吐出‘等等’兩個字。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裡麵的人潦草地穿著揉得亂七八糟仿佛剛剛從地上撿起來的皺巴巴襯衫走出來。從來沒見過這樣潦草的謝謹行,此時他手上還拖著一把木質的椅子。他沒有讓醫生進去,而是慢條斯理地將背後的門啪嗒一聲帶上。那把椅子就這麼擋在了門口。
頂著一雙眼尾泛紅的眼睛和憊懶的神色,就這麼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來。
醫生提著醫療箱終於是趕來了。
距離接到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小時。
此時的謝謹行像個處於發.情期異常暴躁且占有欲爆棚的猛獸,守著門口。雖然沒開口,但意思很明確,不讓任何人進去打攪。
他們連麵都沒看見,根本不知道裡麵的女孩是哪家千金,卻都看出了這位的態度。
醫
生跟謝女士對視了一眼,拎著醫藥箱上前。
“謝總,器材比較簡陋,隻能做個最基礎的檢查。要全麵檢查,得下船。”
“嗯。”
謝謹行鬢發汗濕眼角通紅的樣子,說沒吃錯東西都沒人信。
等待開門的這段時間,謝女士並不是傻站著。一邊控場,一邊已經讓安保負責人去調監控查飲食了。能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送到謝謹行的嘴裡,這事情餐飲負責人是要負責任的。
除此之外,船上的安保負責人,遊輪總負責人,都需要為這件事承擔責任。
安保負責人已經不敢想象航行結束後自己的工作還能不能保住。他目前就自希望謝謹行身體不要出現大的問題,下藥的事情最好不要牽連到他的身上。他是真的不想在黃金年紀去踩縫紉機啊,他還有三十年的房貸要還啊,求背後搞事的小祖宗他媽的給他留一點生機。
遊輪上此時得知消息的人全部都起來了。他們不敢上來打攪,就全部聚集在樓下等著消息。醫生在給謝謹行做好最基礎的檢查後,抽了三管血留樣。
等三管血檢查結果的同時,就給注射了鎮定劑,謝謹行這邊也接到了安保負責人的電話。
遊輪負責人頂著一張即將失業的臉,看著謝謹行的模樣頭皮一陣一陣發麻:“監控信號被屏蔽了。從廚房到船艙這條路上,沒有拍攝到內容。不過廚房的監控顯示,給BOSS送的確實是紅酒。”
他額頭的冷汗狂飆,繼有人落水到boss吃到不乾淨的食物。
“……什麼時候被調換成香檳,服務人員也沒有注意。”
說出這句話,負責人的腦袋都要埋進衣領裡去。他的職業生涯即將在今天晚上結束。
謝謹行沒說話,他的身體在平緩了一陣後,又開始更強烈的躁動。
醫生看他神情不對,立即拿出器具檢測。再發現他的心跳又一次在短時間內突破了正常閾值,怕真的要出大問題,立馬給謝謹行又注射了一記強效的鎮靜劑。
這一針打下去,再精力旺盛的人也頂不住。
謝謹行靠著床邊,腦袋很快耷拉下來。
三樓已經完全封閉了。
謝謹行遇到這麼大的事情,這航行隻能暫停。謝家那邊立即安排了快艇,從最近的港口出發過來接人。遊輪這邊,同時選擇前往最近的港口停航。
後麵的事情是謝女士親自處理的。
謝女士這人一向手段強硬,這次不管下藥的人是什麼身份。做了這種事,就是在挑釁謝家的底線。傷害到了謝家下一任掌舵人的身體,這從根本上碰到了謝家人的逆鱗。目前還不知道藥裡都含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成分,這件事,謝女士是必定追究到底。
船上的人一夜沒睡。
查,其實好查。遊輪上到處是監控,也到處是人。
隻要是人做的,就逃不掉眼線和監控。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監控居然沒有查出是誰換了謝謹行的酒。在遊輪服務人員送酒的途
中,監控就隻拍到了沈珊經過。沈珊有沒有問題,這件事另說。謝家人會問清楚。那個送餐的服務人員,已經被謝氏的人管控起來。
安保負責人進行了審問,送餐服務人員慌忙地就把自己在送餐的過程中見過哪些人給交代了。
巧了,當時的時間段比較特殊。
當時是宴會剛開始,樓上的人正在跳開場舞。除了小部分各世家繼承人跟謝謹行聚在船艙的休息室,大部分人在一樓宴會廳。
除此之外,隻剩工作人員和被勒令不允許上樓的兩個人。
一個是被勒令不能出休息室的蘇軟,另一個是被限定不能去宴會廳的江森。
重點查的當然是這兩個。
不過謝家這次訂婚宴邀請的都是社會名流,非常注重隱私。休息室和部分隱私場所是沒有監控。換言之,兩人的房間裡都是沒有監控的。
所有的攝像頭分布在公共場所,能查的也隻有這些。
江森門口的監控顯示,他從七點三十二分進去後就沒有再出來過。大概在八點零幾分時,顧安安和沈珊去找過他。之後就再沒有開過門。
蘇軟比較特殊,她房門口的監控一直處於雪花狀態。不僅如此,船艙內所有監控,都沒有拍到她進出什麼地方的記錄。但宴會廳和甲板的工作人員們卻又明確表示,曾親眼看到她出來過。並且,在所有人亂竄的時候,有人親眼看到她尾隨著謝謹行上三樓。
雖然有些武斷,但蘇軟的嫌疑直線上升。
船上沒有直接證據,但有間接證據和證人也是能說明問題的。尤其此時蘇軟不見了。
蘇軟自被謝謹行甩開就猜到了自己要倒大黴,就悄悄地躲起來。
她此時正躲在衛生間的小隔間裡,哭著等著係統上線。
係統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怎麼叫都沒有回應。她的外掛也突然失靈了,沒有係統幫忙屏蔽疼痛,她現在疼得非常難受。俯視他人的蘇軟第一次感覺到渺小,仿佛一夕之間就孤立無援了。
現在,船上所有的安保人員都在找蘇軟。
“如果真是她做的,謝家不會放過她。”
“真是要錢不要命的撈金女,膽子真肥,撈到了謝謹行身上……”
不管明天謝謹行的血檢結果怎樣,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蘇軟的舉動已經讓她成了所有人懷疑的目標。
……
這一場堪稱荒唐但在豪門中並不稀奇的鬨劇,一直折騰到淩晨三四點。
終於有人在打著哈欠忍受不了困頓,去衛生間冷水洗臉時,發現了躲在衛生間的蘇軟。安保人員衝進來時,她經不起驚嚇,心理素質非常差地當場就漏了怯。
不過還是咬牙沒承認,隻可憐巴巴的說自己身上疼,都彆碰她。在衛生間睡著了,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她身上有燙傷,冷汗布滿了額頭,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確實挺慘的。換做任何一個男性,都有些不忍心。不過蘇軟麵對的是鐵石心腸的謝女士。
謝女士沉默地盯了她很久,她當然認識蘇軟。
事實上,蘇軟這張臉已經出現在陸星宇身邊無數次。且每一次,陸星宇都是為了她惹麻煩。不是在打架鬥毆,就是在派出所。謝女士一直很疑惑。如果說顧安安不夠優秀,檔次夠不上她兒子,至少顧安安長得很漂亮。可蘇軟什麼都沒有,長相也差一截,這個小姑娘甚至連識趣都做不到。
但奇怪的是,不僅自己兒子喜歡她,楊家的小兒子也喜歡,周家的小霸王也為她著迷。聽說今天還是周燁把人帶上船的。這麼多人跟瞎了眼一樣圍著這個女孩轉,她到底好在哪兒?
蘇軟哭得要多慘有多慘,可謝女士並不會被眼淚迷惑。
她的每一個問題都吐字明白,條理清晰,且非常犀利。
很快,蘇軟繃不住盤問,就承認了。
她承認,後麵的處理就很快。來接應的快艇也已經下麵停在等。
接連地發生離譜的鬨劇以後,再熱鬨的宴會也會失去趣味。沈陸兩家的訂婚雖然沒宣布結束,但在謝謹行的情況沒明白之前,沒有人有心情玩樂。
遊輪安靜地停泊在附近的港灣,謝謹行本人已經被送往遊輪靠岸城市的醫院救治。
其他人,不管什麼原因,目前都不允許下船。
快艇是來接蘇軟的。由李特助親自過來接走,帶了好幾個安保人員看著她,送往京市派出所。
事實上,發現謝謹行的身體出問題沒多久,下麵人就已經報案了。
謝謹行早就將蘇軟推顧安安下海的監控資料遞送給了警方,加上這一次。不管是不是蘇軟做的,有那麼多證人親眼看到她尾隨謝謹行,她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謝謹行一走,焦點就跟他一起被帶走。
顧安安大致猜到謝謹行沒有太大的事,就是藥性有點烈。基於蘇軟鬼鬼祟祟的態度和謝謹行下嘴咬她的狠勁,大概是那種do起來瘋魔的一夜七次郎的類型。反正不是不do就死的X藥。
這樣的話,顧安安還挺放心的。
小舅舅是個體麵人,不致命的話,基本不會做出違背自己本性的事。
出不去,顧安安一個人在休息室裡待著。然後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在休息室睡了一晚上。
不得不說,謝謹行是真變態,屬於多核運作的那種變態。就他都被藥搞成那副模樣了,臨走還記得給她開了空調。理智這種東西,其實才是謝謹行的本體吧?
二十六度的溫度,加上謝謹行的西裝外套。
小舅舅很高,西裝也比較大。蓋上能遮到膝蓋的位置。
就算沒有被子,也不冷。
說起來,顧安安也有點佩服自己的。
她真是豬一樣的人,什麼時候都不耽誤她吃喝睡。到點就困,她也是服了自己。
_(:з」∠)_
昨晚,她一開始是緊張的,畢竟誰被人捉奸在床且一幫人堵在門口等著看熱鬨都會緊張的要瘋掉的?就算知道外麵的人都被謝謹行擋
了,此時此刻不可能進來。且隻要陸星宇彆亂叭叭就不會有人知道裡麵被剝光的人是她,顧安安也一樣緊張到屏住了呼吸。
她趴在門邊,豎著耳朵偷聽外麵的動靜。這休息室的門有點厚,聽得不清不楚。不過由於謝謹行就靠著門坐,有什麼動靜都聽得見。顧安安還是偷聽到人醫生來了,做了什麼。然後一堆人七手八腳地把謝謹行給扶走了。
走廊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顧安安還緊張了一下,怕有人趁著謝謹行不在強行破門。但她提心吊膽地等了很久,外麵一點動靜沒有。
於是,她又赤著腳下來推門。
非常細微的推了兩下,沒推動,發現門口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出不去。不敢有太大動作,怕弄巧成拙,搞得收不了場,就又懊惱地回到沙發上。
在沙發上躺了三秒鐘,還是覺得不放心。
想了想,怕有人不長眼的人會趁機偷偷開門,她又爬起來把門給拴上。
最後才回到沙發倒頭就睡。
這一係列動作,說服自己接受並淡定一切,全程就花了她十五分鐘。:)
後半夜,沒人來打攪。
連陸星宇也沒來。
早上一大早顧安安就驚醒了。昨晚謝謹行跟個閻王似的坐在她門口,那把椅子現在還在。因為謝謹行獨特的威懾力。哪怕此時他早就下船救治,也沒人敢上樓。
顧安安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又鎖了門,鬼鬼祟祟地去休息室的衛生間。
脖子上全是吻痕。:)
皮膚白就是這點不好,隨便咬兩下就容易留印子。
是的,她被剝光了。
小舅舅下手很快,快到她感覺他有無數隻手。
擋了上麵就擋不住下麵,擋了下麵,上麵又失守。內衣雖然沒被脫下來丟在地上,但後麵的卡扣早就被解開了。顫巍巍地掛著,尖尖還被他給啃了一口。
狠狠打了一遍泡泡,顧安安不知怎麼地,就想起謝謹行腰上被蘇軟的指甲抓出來的血梗子。
她突然就好生氣啊,將浴球往地上一丟,踩了好幾腳。
瑪德,好後悔啊!
早知道昨天晚上也給小舅舅身上來一爪子,非得給他後背撓出三條血梗子不可!
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麼鬼東西,顧安安哆哆嗦嗦地把浴球又撿回來。
她心虛地洗了個戰鬥澡,趁著天沒有完全亮的時候。圍著大圍巾蹲在在地上挑挑揀揀,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撿出來,拿大浴巾包上。再給身上套上中世紀大裙擺,又試探地推了推門。
現在可以推開了。
她鬼鬼祟祟地溜回自己的休息室換了衣服。
沈珊找過來的時候,顧安安裝作剛起床的樣子開了門。
沈珊昨晚一晚上沒睡覺,現在看起來像個孤魂野鬼。白皙的小臉上一對超大的黑眼圈,看起來都能cospy恐怖穀效應。
她一進門就往顧安安床上一躺,像死了一樣碎碎念說:“……我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