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自己再猶猶豫豫的,剛鼓起的勇氣會再而衰,顧安安雙手捧起他的後腦勺,壯士扼腕一樣地低頭就啃了上去。
額……
就算有過兩次親吻,但她依舊不得章法。
某些方麵,小姑娘笨的讓人扼腕。當然,某些時候,她又聰明得過分。
溫熱的氣息撲在臉上,鼻尖,帶來一陣令人心神迷亂的溫熱。謝謹行以為自己會很清醒,不會為這點小事失去矜持。但好像在氣息靠近的那一瞬間,他的心跳也有點失了序。
小姑娘一雙眼睛裡閃爍著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
謝謹行忍住了心中的喟歎,在被啃了好多口不得章法的‘吻’後,他自覺主動地微微張開嘴任由她瞎啃。但奈何小姑娘太缺乏經驗,甚至在這些事情上堪稱笨拙。她親人的方式,就直白點說——有那麼點太像小狗舔舐,
好像他是什麼美味的肉骨頭。
他努力忍住了沒笑,但還是在雙唇交疊的間隙泄露了一些。
顧安安不滿他這時候還笑,輕輕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謝謹行的呼吸被啃得淩亂,漸漸的,眸色才轉為濃黑,呼吸滯了滯。他小聲點地罵了一句什麼話,單手攬著小姑娘,輕輕鬆鬆將人反壓到身下。
“真的下定決心了?”欺負人很不走心,但欺負小姑娘他有點不忍心。這大概是謝謹行難得的同情心。
此時他一雙眼睛裡像是卷起了漩渦,濃重的欲念能將人凶狠地卷著吞下去,吃的骨頭都不會吐出來。他呼吸其實已經逐漸灼熱了,隻是能忍會裝。
表麵依舊平靜得像一灘湖水,安靜得不見一點底下的波濤洶湧。
“睡你我需要下什麼決心!”這個時候是死都不能認輸的,顧安安梗著脖子叫囂:“我睡你完全合法合理,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滿嗎!”
謝謹行忍住了笑,他狀似沉穩地思考了下,然後認同了她的話。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零零碎碎的敲打著窗戶。
京市的春天,其實並不潮濕。雨不是很多,但一旦下起來,就會很冷。
室內的氣溫卻在節節攀升,唇齒交纏,呼吸零碎,帶著輕微的水澤聲。顧安安從前躲在被子裡打手電筒偷偷看澀澀的時候,總看到作者寫親吻會發出細微的聲響。她每次都覺得很疑惑,總就覺得作者po文看多了描述太誇張,到底該怎麼親才會發出那種聲音。
哦,現在她知道了。隻要親的足夠忘我,就是會有。
每一個細小的聲音都很有存在感。
仿佛有著一千萬個喇叭,在她的耳邊擴音。有一隻無形的正扯著她的耳朵在她耳邊瘋狂大喊:顧安安你正在跟人狂吻,吻的天昏地暗日月初升今夕不知是何年!!!!!
心跳像是鼓點,咚咚咚地敲響。像是要把她脆弱的胸腔給震碎——
之前她以為很難脫的羊絨衫,輕易地不翼而飛了。
當腳不自覺地踩在了某人腹部上,腳底的肌膚也清晰地感受到某人腹部肌肉的緊實。顧安安昏昏沉沉的腦子還不合時宜地冒出了一個念頭——哦,謝謹行真的有八塊腹肌,八塊!
一隻溫熱的手抓住了她的腳,很細微地捏了捏,扯開了。
顧安安迷蒙的眼神一震,睜眼看向不知何時停下來的謝謹行,以及已經動作已經很超過的某個姿勢……
大雨還沒開始下,隻有零星的雨點敲擊在窗戶上。
床邊的灰藍色起夜燈在白紗的籠罩下,發出昏暗安寧的光。
智能管家並不能完全關閉窗簾,那薄紗的邊緣由於被倒下的東西擋住,有一個角落沒有被窗簾遮蓋。雨點搭在擦拭的乾淨剔透的玻璃床上,露出一個透明的水影……
沙沙的聲音,夾雜了風聲,與室內的溫暖仿佛兩個季節。
謝謹行額頭布滿細密的小汗珠,眼睫卻像是被水洗過一樣,黑亮得像打磨好
的黑曜石。燈光不知何時昏暗下來,隻剩下牆角的壁燈發出暖黃的光。
影子在鼻梁骨上拉出細長的陰影,他緩緩地眨動了一下。嘴唇因為熱烈的親吻,紅潤的像吸飽了血。
“會有點疼。”
“?”
“算了,”謝謹行聲音很低,“……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
“說什麼?”顧安安舔了舔乾涉的下唇,“卡?”
她說:“下一幕?”
“……”
謝謹行低低地說了句什麼,模糊不清。
顧安安腦袋因為缺氧,開始張著嘴呼吸了。沙發的空間還是太小了,雖然顧安安的體型,躺上去是肯定沒問題。但超過了就有點困難。此時,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很不自覺地擠進來兩個人。顧安安掙紮不開,感覺自己被困在了狹小的牢籠之中。
“唔……”
謝謹行說了什麼。
但顧安安已經迷亂得分不清他嘴巴開合,在講什麼東西。
她渾渾噩噩的,散漫的大腦還在思考自己大概有點缺維生素b的問題。因為這一刻,她突然發現自己在晚上視線是有點差的。心想,改天食堂的胡蘿卜炒肉可以吃一吃。一邊想著,一邊費力地吞咽了口水,回答也隻剩下氣音。
謝謹行閉了閉眼睛,喟歎了一口氣。
不問了,問也沒用。
他的一隻手蓋住了這雙懵懂又清澈的眼睛,緩緩地吐出壓在胸口的一口氣。氣息像撩人的手,眼睫隨著他轉頭不自覺蹭到她脖子上細膩的皮膚,眨動的時候引來輕顫。
茶幾上的東西被不不知名的東西給掃落了下去,砸在厚厚的地毯上也沒有太大的聲響。
暖氣燒得火熱,吹動的不知哪兒掛著的風鈴,叮叮一聲響。
直到上麵小姑娘嘶地一聲,腳趾頭勾起來,他才悶笑:“……安安,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你清醒以後氣得要打我,我也認了。”
說完,扯著她的腳踝放到了自己背上……
雨驟然加大了,刷刷地衝刷著一切。
像是想在這一夜,野蠻地衝刷開被寒冬冰凍了整個冬季的世界。春季並未完全複蘇的花草樹木還在懵懂,卻因為一時的天氣突變,驟然頂著暴雨的洗禮開始努力地往上迎合地長。
破土是需要經曆困難的,尤其驟降的暴雨積攢了一整個冬天的怨氣,給得很足夠。就是不知道明天早上這些新抽芽的草木會不會被這一夜的大雨給澆的蔫巴……
……
顧安安感覺自己要死了。
各種意義上的死,就,那天拿的尺寸哪裡是小了點?他媽是小很多!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塊打在滾燙煎鍋上的雞蛋,這麵煎好了,那邊再煎。她覺得有的時候也不是很必要去證明自己,膽子小和能屈能伸是一種優點。
早知道剛出門的時候就不洗澡了,頭發被汗水濕透,濕噠噠地黏在嘴角。
吐出去,又因為蠻狠的不可抗力給咬回來。
手抓著枕頭邊邊,驟然握緊抓一下,又鬆開。反複地抓,枕頭已經揪得不成樣子。另外,她覺得自己的這縷頭發可以剪掉了。雖然她沒有口臭,但頭發被口水沾濕了,還是有點奇怪的。
她想,隻要剪掉了,以後就不用再咬頭發了。
“……謝謹行!”
被大聲罵名字的某人哼笑了一聲,依舊野得很本真。
……
淩晨四點的時候,顧安安哆嗦著一腳將身後的人給踹開,爬起來喝水。
擅長加班的人就是很有精力,他作為主乾人員,熬了大夜,居然不困。
“吃完就踹?”
顧安安沒理他,她哭得時候他也沒心疼啊。頭也不回的,一口氣把一杯水喝完。
某人摔到地上也不介意,慢條斯理地爬起來,伸手一撈,將人撈起來。
身上臟的不能看了,全是汗。
顧安安從來不知道自己寒春季節還可以流這麼多汗。
謝謹行家的這個房間真的很大,感覺臥室都比她的小出租屋整個麵積小不到一點。不然為什麼從臥房到洗手間的位置為什麼會這麼遠?而且謝謹行他的臂力是不是有點太超過了。
抱著人走,他都不累嗎……
好吧,衛生間裡空間也很夠,比她房間還大。就是擺件有點少,給了某人太多活動的空間。
“健身房以後咱彆去了行嗎?”
顧安安咬著手背趴在洗手池上哭的時候,心情是那麼的真心實意。
“不是說自己身體很好?”
聽見謝謹行發出的嘲笑,顧安安低低地罵了一句,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