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行下午還有工作,如果不是三方視頻會議必須得開。他完全可以抱著剛叼到嘴裡的小姑娘好好睡一覺,增進一下來之不易的親密感情,而不是一個人去公司麵對冷冰冰的顯示器。跟幾個中年禿頭老男人麵對麵談一些並不能為他賺到多少的扶貧項目。
慈善,真的讓人提不起勁。
低頭看了眼故作鎮靜地看著他,卻控製不住兩隻耳朵發熱燒紅的小姑娘,他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腦袋:“現在才知道害羞?剛才吼我的時候不是很理直氣壯?”
“……”
那時候光顧著睡覺被打擾很生氣,誰還想得起來彆的。顧安安像偷瞄了一眼謝謹行。他臉上雖然有著淡淡的倦怠,但心情還算不錯的樣子……
“下午要回學校?”
“暫時不回。”
“哦。”
本該送到這就進去的,但顧安安這一刻站在門口,揪住了他的衣服沒動。
“?”
謝謹行垂眸盯著她。
靜立了三秒,顧安安的唇瓣動了動:“我的理智好像回歸了。謝謹行你……”
所以想起了自己被謝謹行叫去送文件,堂而皇之被當成吉祥物展覽了一圈時那些商圈大佬的眼神,以及謝謹行的那幫朋友的態度,意識到自己好像被謝謹行給側麵官宣了……
“回歸了,然後呢?”
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謝謹行耐心地等著。
顧安安張了張嘴,濕潤的雙眸抬起來,仰臉看向他。
謝謹行逆著光站著,從上往下的俯視著她。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臉上總掛著的那股漫不經心和冷淡疏離消失了。即便頭發一絲不苟的發膠撩上去了,露出了淩厲的眉眼。卻也在這一刻看上去溫馴柔和,沒有了身居高位的冷淡和倨傲……
視線交彙,謝謹行眸色濺深,目光落到了她柔軟的唇瓣上。
昨天晚上唇齒交纏的感覺還縈繞在耳邊,新雖然以前非常不屑這種交換津液的行為,在謝謹行看來,這種行為未免不體麵。但,此時此刻,這個粉色的一張一合的唇,對他吸引力是意料之外的強。
他緩慢的眨動了一下眼睛。
顧安安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嘴唇像是被火撩了一樣,燒了起來。她有點頭腦發熱,手足無措地左看右看,無意識抿緊唇,讓本身粉紅的唇因為擠壓充了血,變得更紅。
“沒什麼,”顧安安伸手推了推他,“你去上班吧。”
謝謹行以為會接吻,遺憾地嘖了一聲,捏了捏她的臉頰:“晚點回來教你開車。”
顧安安忍住自己不要不體麵的驚慌。但還是控製不住心跳亂序。成年人隻要發生過一些事,哪怕站在一起什麼都沒做,彼此曖昧的氛圍都能從每一個細胞飛出來。
不等謝謹行說,身後李特助默默地上前打斷了這個氣氛。再發展下去,他懷疑boss會出不了門。
謝謹行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老實回去
上班。
不過在走之前,還是捏著小姑娘後脖子讓她彆亂跑,等他晚上下班回來。
顧安安現在困得很,也懶得跑,很痛快地答應了。
以至於晚點去練車。
——真的去練車,顧安安才發現她確實沒有高估謝謹行,但她高估了自己。:)
車子最後是被謝謹行給倒進停車位的。
在打了保險電話後,顧安安順便得到了謝謹行一個‘除非我給你當司機,否則以後你出門,要帶司機’的結論。顧安安為此非常不忿,她覺得隻要再練幾次就可以掌握。所以,當謝謹行把車鑰匙撞進兜裡的時候,讓她放棄開車請司機,她氣憤得像是被侮辱了智商一樣。
再然後,謝謹行在加了一天班匆匆趕回家後,以為會看到赤腳在地毯上踩來踩去的小姑娘。結果就隻剩下空蕩蕩的房間和顧安安半個小時前發來的一句‘你自己一邊兒L玩去,我回去了’。
謝謹行盯著手機,陷入了沉思。
“……”
……
“……所以你到底乾嘛了?”
夜色的包廂,因為不想麵對剛熱乎沒幾天就冷掉的房間,拉一群人出來喝酒的人,安靜地坐在單人沙發裡。
也不知道頁麵上發了什麼消息,瞥一眼,就被他倒扣到桌子上。
想了想,他回答:“教她開車。”
“?”
秦嘉樹挖了挖耳朵:“這不是好事嗎?”
“因為年紀大,具備各種成熟的技能能夠滿足小姑娘對成熟男人能力的崇拜,你正好可以展示一下你那賽車級彆的超高車技,讓她覺得你比小姑娘幻想的特工還可靠。這對你來說,難道不是送上門來刷好感的送分題?你又在這思考什麼人生?”
秦嘉樹有點不懂,之前教給他的追女生技巧,他應用起來好像也怪怪的。
他瞥見了謝謹行皺起的眉頭,頓了一下:“謝謹行你行不行啊?你彆告訴我送分題你也搞砸了?”
“……”
“教人開車,你能闖什麼禍?”這特麼不是你個人炫技時刻嗎?
謝謹行垂下了眼簾,沉默了。
……就車子這個東西吧,它始終有一種玄學的東西在的。
人隻要坐上去,就會被一種奇特的磁場所迷惑,然後分不清左右前後,甚至開始聽不懂人話。
就比如,每次顧安安係上安全帶(多虧了教練天才的取名能力,她現在養成條件反射,就是一上車就係安全帶,不管什麼車:D),聽到旁邊的人如上帝的指引一般在她耳邊說左打方向盤,她的手就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識一樣自己往右轉。
大腦都沒有反應過來,車子就已經偏到了右邊。
謝謹行親自教人開車的經驗不多,或者應該說,乾脆就沒有。他年少輕狂的時候確實不少異性會打著讓他教開車的名義接近他,但都被他以不友好的態度給拒絕了。
顧安安算是他第一個學生。
還是主
動提出要指導她的那種。所以耐心很足。
當小姑娘抓著方向盤,扭過頭淚眼汪汪地看向他的時候,謝謹行情緒穩定得堪比樂山大佛。不僅輕言細語地安慰,並予以鼓勵,還充當了特大號鎮靜劑,隨時穩定她因為不熟練而緊張的情緒。
“……你眼睛正視前方,看著前麵開。我在這裡坐著,不會出事。車子往右偏了你就往左拉。左右是可以隨意調節的,你視情況而定。”
“哦。”顧安安抓著方向盤,打向了右邊——
“……”
發現打錯方向,又開始緊張。
謝謹行以為她沒聽清楚,又說了一遍:“沒事,往左。”
繼續往右——
“……”
……問題不大。
謝謹行伸出長胳膊,親自幫她擺正了方向盤。
車子重新回到正路上,顧安安在這一刻,崩潰得像個失去了回聲定位係統的醜蝙蝠:“你不要說往左往右,我聽不懂。你就說往那邊……”
也行。
謝謹行不是很能明白方向指令為什麼會這麼難理解,就像學神不懂學渣為什麼不用公式一樣。但他知道人在接觸不熟悉的事物時,理解需要一定時間的磨合。在等待耳朵聽到指令,轉換到大腦中樞,傳遞出正確的信號,需要一定的熟練度。
他唯一慶幸的是——還好選的練車地點人不多,不然以顧安安的車技,分分鐘創死一兩個。
思考了下,謝謹行謹慎地開口:“是不是左右分不清?”
他問的比較冷靜,但可惜,顧安安還沒學會開車,先得了路怒症。
這話用一種平靜得有點冷淡語氣說出來,她的大腦進行了自我的深加工。然後她就開始心態不穩定了。
“分得清!”
顧安安扭頭嚴肅申明:“我又不是智障,至於左右分不清嗎?東南西北我都分得清!”
下車分得清,上車分不清是吧?
他大概明白,這不是左右不分的問題,這是心理素質差的問題。
謝謹行還沒說話,但他這麼直白的提問,還是創到了顧安安脆弱又敏感的內心。顧安安一邊緊張地盯著正前方,一邊沒品地進行精神外耗,“……不是我理解能力差,是你說的不清楚!”
“你不能說話不說主語,光說指令啊。”
顧安安在開車這件事上,防線比較低。大概是被駕校的教練給罵出來的條件發射,她下意識會主動發起攻擊,“我又不是自動ai係統,我怎麼知道你說的左右是我的錯有還是方向盤的左右?你就單純直白地告訴我是往我這邊,還是往你那邊,不行嗎!!”
“……”
車子在無人的街道,第2次往花壇裡飆的時候,謝謹行的情緒依舊穩定得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練了兩小時,顧安安終於學會怎麼打方向和轉彎,以及必要時候打燈和點刹。這一切都還算不錯。謝謹行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直到顧安安的腳開始分不清刹車和
油門——
第四次將油門當腳刹踩,謝謹行還是敗了北。
“……看見前麵那個人了沒有?”
“嗯?”
他的突然開口,讓自覺自己還是有救的顧安安一愣。
顧安安其實覺得,自己在開車這方麵還是挺有天賦的。今天才學一天,她就已經學會辨彆方向了,比駕校教練教一周都管用。此刻,她甚至都敢開50邁。
“嗯嗯,看見了。”
“油門踩下去,對,就這樣,撞他。”
顧安安:????
“……不好吧,撞上去,要是死人了,估計要坐牢。”
四目相對,顧安安還猶豫了下。
謝謹行的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抓在了扶手上,霸總就算擁有臨危不懼的淡定心態。也不可避免在科三二次娘的車上,卑微地選擇了抓住防側翻扶手。
他那雙黑沉的眸子依舊平靜地注視著她。就是說出口的話,頗有些壯士斷腕的悲壯。
“沒事,我賠你一起坐。”他說。
“!!!!!”
……彆啊,這不好吧,成年霸總都玩這麼大的嗎?顧安安當時整個人都呆逼了。她驚恐地看著一本正經口吐爆言的謝謹行,“雖然但是……可,我不想坐牢啊!”
“不想坐牢你不踩刹車?”謝謹行扭頭看向她。
“……”
……
最後,顧安安是開著雨刮器,打著雙閃,將車開回車庫的。
秦嘉樹:“……”
梁程理:“……”
周燁:“……”
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稀薄。
大概是從摸到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會開的人,不太明白為什麼開車會變成這麼麻煩的一件事。在座的四個人沉吟了下,選擇忽略這個問題。
“……所以說叫你沒事小嘴抹毒啊,平時毒毒我們就算了,你毒小姑娘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