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
地鐵即將到達她的目的地。
舒杳握著杆站了起來,淺淺笑了一下,客套又疏離:“那我回去問問恬恬吧。”
*
舒杳回到家,趙恬恬正坐在地毯上趕論文。
齊肩的短發被洗臉發箍全部攏起,她臉色凝重,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嘴裡念念有詞:“沒事兒!我精神狀態好得很啊!下輩子做隻猴子吧彆做人,什麼戀愛,什麼減肥,我不關心,我隻關心我的論文!”
“……”
舒杳在心裡默默安慰自己,沒事,都是正常現象。
畢業季的研究生麼,哪有不瘋的。
趙恬恬抽空瞥了她一眼,終於終止了放飛自我。
“你到底咋了?什麼恐怖片啊?你也沒和我說清楚。”
舒杳身心俱疲,把包一扔,趴在了沙發上。
“我舅媽不是請我吃飯麼,說大女兒要高考,想跟我聊聊經驗,結果我到了才發現是相親。”
趙恬恬瞬間停下了打字的動作,回頭:“你舅媽真的詭計多端啊,之前明著給你介紹被拒絕,現在都暗戳戳整上這一出了?”
“她也沒辦法,我媽催
得緊。”說到這兒,舒杳掏出手機,屏幕上有一條母親舒美如發來的消息,問她到家沒有。
倒是沒問相親怎麼樣,估計是覺得要給他們一點時間,舒杳照常回複:【到了。】
趙恬恬探過頭來,看到她和母親的聊天界麵,驚訝道:“你和你媽每天的聊天內容都隻有‘到家了?到了’嗎?看起來像複製黏貼。”
舒杳無奈苦笑:“我一個人在大城市,她不放心。”
“為什麼啊?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沒結婚前,我在她心裡永遠都是小孩子。”
看得出她並不太想談論母親,趙恬恬把話題帶回了相親上:“那你晚上見的那個男人怎麼樣啊?”
舒杳簡單複述了一遍。
趙恬恬氣得論文也寫不下去了:“這什麼男人啊,我所有前男友的缺點加起來都沒他多。”
一晚上了,舒杳第一次被逗笑,她費力撈過茶幾上的巧克力,拆了一片,掰下一半,苦澀伴著些微甜意,多巴胺讓大腦清醒了不少。
趙恬恬接過了她手裡另一半,邊吃邊吐槽:“說實話,就我交這幾個男朋友來看,還是學生時代找的靠譜,年紀越大,遇到奇葩男的幾率越大。”
舒杳笑:“學生時代,你說徐昭禮啊啊?”
“其實想想,他雖然二b,但性格確實還行啦。”說著,她轉過身,繼續奮鬥自己的論文。
舒杳想起沉野的話,一根手指點點趙恬恬的後背:“哎,你知道徐昭禮快結婚了嗎?”
“嗯?”趙恬恬啪嗒啪嗒地打著字,“不知道啊,你聽誰說的?”
“我剛才遇到沉野了,他管我要你的地址,說是徐昭禮想給你寄邀請函。”
“那你給了沒?”
“沒有。”
“為啥?”
“我這不是怕你不想去麼。”舒杳趴在抱枕上,聲音有點發悶,“而且好幾年沒聯係了,突然給地址,總覺得不太安全。”
“你的防備心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強!”趙恬恬打趣道,“那可是沉野哎!遠揚地產二公子,不差錢不差權的,他能騙咱什麼啊?”
“可我是在地鐵裡遇到他的,而且他穿得也很平價啊。”
“嘶——”趙恬恬若有所思,“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以前就聽說他和他哥哥關係不太好,父母又偏心,所以家裡的錢輪不到他也有可能。”
“偏心?”
“你沒聽過嗎?高中的時候大家都看不慣,他哥上那麼貴的國際學校,還專車接送,但沉野和我們擠一個教室,還總是自己騎車上學,哦對,好像還有人說,他們家出去旅遊,基本都是三個人,從來不帶沉野。”
舒杳倒是沒聽說過這些,一時有些五味雜陳。
安靜的客廳裡,唯有趙恬恬啪啦啪啦的打字聲響徹耳畔。
舒杳閉目養神,很快有了睡意。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際,一聲震動將她吵醒,她微蹙著眉頭看了眼手機,是一個名為“Later”的微信好友發來的消息。
內容隻有一個句號。
她的微信上經常有人靠群發消息清理單向好友,為了省力群發句號的也遇到過,所以她並沒覺得多奇怪,
要是知道對方是誰,她一般會無視,但這位“Later”實在太過陌生,對方好友圈也空空如也,找不到一點有用信息。
舒杳垂著眼皮思索片刻,想著如果是合作方,得修改一下備注防止誤刪,於是禮貌問了一句:
【請問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