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喬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把酒瓶奪了過來,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跟我說說什麼計劃,我就把酒給你。”
周北川的眼神沒有聚焦,搖頭晃腦地胡言亂語著:“沒有任何人知道,其實我那天……”
陸晚喬怔了怔,右手揣進口袋,一聲不吭地任他發泄。
*
那頭。
舒杳和沉野默契地沒有談起關於這個人的一絲一毫。
倆人上床沒多久就關了燈,隻留下了床頭櫃上的一盞小夜燈。
黎水雨水多,夏天平房的地板很潮濕,根本不能打地鋪,所以他來這兒L都是睡床,舒杳也早已習慣,但今天,她卻翻來覆去沒有睡著。
木板床吱呀作響,一旁終於傳來一聲低沉的詢問:“想什麼呢?”
舒杳躺平不動了,雙眼瞪著漆黑的天花板,輕輕柔柔地回答:“我在想,周北川——”
話音剛落,眼前突然覆上一個人影。
他的臉部輪廓,一邊被右側的小夜燈照亮,一邊陷入在黑暗裡。
就像舒杳眼裡的他。
一半自由坦蕩,如舒杳大多數時候所見。
一半深沉難懂,如七年多前忘不掉的最後一麵。
他目光灼然,透著幾分不悅:“舒杳,彆把塑料老公不當老公。”
舒杳被逗笑了,本來還挺緊張,被他這麼一說,反而鬆懈下來,也沒有推開他,隻坦然地回視。
“我隻是在好奇一件事情。“
“什麼?”
“當年,他到底做了什麼,惹得你動手?”
提起往事,沉野的身體仿佛有一瞬間的僵硬,他躺了回去,過了會兒L才低聲道:“我那時候不是給你發消息解釋了?”
消息?
舒杳察覺不對,索性坐起來開了燈,盤腿麵向他:“什麼消息?我沒收到啊。”
沉野一怔:“揍他的那天晚上,我給你發了微信。”
舒杳倒吸一口涼氣:“那天晚上,我和他鬨了矛盾,他把我手機砸壞了,維修店的人說修一個的價格還不如買一個,所以我就放棄了。後來我去買了個新的,登陸之後消息都沒有同步,所以我不知道你給我發了消息。”
“……”沉野突然覺得,自
己那段時間的emo好像喂了小餅乾。
舒杳急切地追問:“所以你發了什麼?和校籃球隊裡的矛盾沒關係是不是?”
“他是這麼跟你說的?”沉野嗤笑一聲。
那天,好像也和這個夏天一樣像個火爐,遠處的天空黑壓壓一片,風雨欲來,卻不解燥熱。
沉野本來心情不錯,因為誌願填報即將截止,而他和舒杳填報了同一個大學。
直到在經過巷子的時候,意外遇到了周北川。
周北川正在和人打電話,看到他,意味不明地投來一個眼神。
沉野視若無睹,卻在擦身而過之際,聽到靠在牆上的周北川突然對著電話裡的人,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晚上杳杳約了我吃飯,吃完……都畢業了,你說乾嘛?旁邊就是酒店,她對我百依百順的,怎麼可能不肯。”
周北川平時不是這種猖狂的性格,話也少,沉野很清楚,他這番話,或許根本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但即便如此,這句話還是奏效了。
走出兩二米遠的沉野突然停下腳步。
他轉過身來,一手攥住周北川的領口將他抵在了牆上。
空氣裡飄起了細密的雨絲,周北川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挑釁,漸漸變得猙獰。
而沉野的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本來趙恬恬說雖然畢業了,但等舒杳生日的時候要再聚一次,但在他揍了她男朋友後,應該是成不了了吧。
這些事情,本以為已經很遙遠,但現在提起,沉野才發現那天的每一處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聽他二言兩句解釋了當時的經過,舒杳心裡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薑亞雲之前說沉野高中喜歡她,她不太敢相信,她後來甚至覺得,沉野會不會隻是在拿她當拒絕薑亞雲的擋箭牌。
但現在,她卻有了十足的把握。
舒杳抿了抿唇,直視著他:“所以你那時候,真的喜歡我?”
沉野偏過頭來,漆黑的瞳仁裡映著她的身影,他沉默了許久,最後輕笑一聲,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偽裝,選擇把真心徹底攤開。
“不然呢?”
“但你當時明明就對我不冷不熱的。”
“舒杳。”沉野無奈道,“那時候我如果熱情得和那些追你的男生一樣,你會加我微信嗎?”
舒杳無法否認,確實不會。
小鎮的深夜,窗外萬籟俱寂,臥室裡也安靜得隻剩下秒針在滴答滴答地走。
舒杳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抬眸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五十九了,她的生日,即將過去。
就在秒針走到6這個數字的時候,沉野突然再次開口:“舒杳,其實那一年,有一句話,沒有來得及說。”
“什麼?”
“十九歲的舒杳,生日快樂。”沉野親昵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靠在床頭漫不經心地笑,“二十六歲的舒杳,生日要更快樂。”
他話音落下,時針正好跨過零點。
舒杳的腦子又開始混亂了,就像有一團團煙花炸開,等絢爛恢複平靜的時候,她的眉眼間揚起了溫柔的笑意,看似不經意地提起:
“沉野,我生日過後,就是國慶假期了。”
“所以?”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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