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讓他當狗,他以後必讓這昏君嘗嘗反被狗咬的滋味。
【他這就順從了?】溫鬱看著穆青這個極度奴性的動作,有些懵。他還沒開始調教呢。
【對呀,不好嗎?證明小鬱效率很高。】
【那我是不是可以封他為侍衛了?】
【可以的。】
溫鬱並沒有去接狗繩,他把手放到了穆青頭頂,薄唇輕啟,高傲的神情染了三分笑意:“你做得很好。”
穆青被這寒雪初融般的笑晃暈了神,一時間呼吸都停住了,竟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就封你為……貼身侍衛吧。但你記住,你本質上依舊是朕的看門狗。”
封他為侍衛?穆青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甚至懷疑自己在被打後出現了幻覺,麵前的人其實是夢裡人。直到看到皇帝拿著手帕,麵無表情地擦拭碰過自己頭頂的手,才有了真實的感覺。
他深深伏跪下去,眼中欣喜難掩,仿佛受了什麼天大的恩賜:“謝
陛下恩典。”
當狗又怎樣,能給陛下當狗是他的榮幸。
自那日起,穆青成了溫鬱的貼身侍衛,支線順利完成,便該開啟支線②了。
支線②的劇情是,當著穆青的麵折磨溫聽瀾。穆青會心疼、憐惜,從而完成“一見鐘情”的主線。
按照劇本,溫鬱需要每天折磨溫聽瀾一遍。開始他是非常勤快每天都去的,後來慢慢懈怠了,有時候很長時間都記不起有溫聽瀾這號人。
掐指一算,有一個半月沒見溫聽瀾了。
*
南楚的皇帝後宮隻有一位妃子,便是魏殳的親妹妹魏茹。冷宮也隻有一人,便是皇帝的“兄長”,前太子溫聽瀾。
在《為清冷美人肝腦塗地》這本書裡,作者每次都花大量筆墨描寫溫聽瀾的外貌,好看到讓所有人都鞍前馬後,搶著為他效命。總的來說就是宸寧之貌,玉樹之姿。
冷宮裡宮女太監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裝修又簡樸,東西也少,看上去就是一副陰冷潮濕的樣子。
這會兒溫聽瀾正在撫琴,宮女太監們知道他不喜被擾,都識相地退到宮門外。
不多時房梁上跳下一個蒙麵人,坐在了溫聽瀾對麵。
“已經打點好了。再有半個月,北涼三殿下要來拜訪,到時候將你送出去。你出去了再把我要的東給我。”
溫聽瀾停了琴音:“我說過,我要帶他一起走。”
那人有些為難:“你讓我把一國之君偷出去?談何容易。”
“你做不到,自有彆人來做。”明明溫聽瀾神情溫和,卻偏讓人覺得冷若冰霜,不可違逆。
那人歎息一聲:“再我想想辦法吧。為何你突然那麼急切,之前不是說慢慢籌謀,從長計議麼?”
溫聽瀾看著牆上的一排用來計天數的“正”字,不多不少,正好九個。也就是說,溫鬱有一個半月沒來看他了。
他罕見地有些不耐煩:“你還有半個月時間。”
“知道了。”
“皇上駕到——”
宮外通傳太監拉起了長音,黑衣人轉瞬間便消失在房梁處。
終於來了。
溫聽瀾的唇角勾了一抹極儘溫柔的笑意,卻在看到溫鬱身後跟著的穆青時消失殆儘。
溫鬱不喜歡穿繁複的皇袍,也不喜歡頂著重重的冠冕。今日他穿著簡單的月白衣裳,頭發隨意簪起,依舊華貴無雙,顯得這冷宮越發寒酸。
這地仿佛會弄臟他的鞋子。
穆青是異域人,生來要比南楚人健壯,身量也高。他站在溫鬱身後,饒是溫鬱本就身高腿長,在他麵前還要低了一些。
宮女太監紛紛行禮,隻有溫聽瀾依舊坐著,又撫起了琴,似乎沒看到有人來了。
溫鬱早就習慣了,按照劇本,這溫聽瀾最讓昏君抓狂的就是一直無視他,不管被如何折磨也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然而他越這樣,昏君就越是放不下,越要折磨他。
溫鬱一秒入戲,見溫聽瀾這般不順從,微怒道:“穆青,把他的琴砸了。”
“是。”
穆青走過去時偷偷打量著溫聽瀾,果然雲柳與他有幾分相似,但是形似神不似,溫聽瀾長了一張一輩子都不會諂媚討好的臉。
這就是昏君的白月光麼,這般不恭敬,卻還能活的好好的。自己不過不經允許進了一次寢宮,便被打了個半死。
思及此,穆青便有些不快了。
此時溫聽瀾正好抬頭,帶著審視的目光看來,還浸著三分輕蔑。
溫聽瀾跟溫鬱這兩兄弟雖然長得一點不像,眼神卻是如出一轍的清冷。不過溫聽瀾比較隱晦溫和,而溫鬱根本不屑於隱藏,九五之尊毫無顧忌,因此要輕慢高傲許多,那目中無人的樣子簡直能把人給活活氣死。
可是美人有點脾氣又怎麼了,那能叫脾氣嗎,那叫直率。
溫鬱那般看他,穆青覺得理所當然,溫聽瀾這般看他,他卻覺得憋屈了。
於是他踢起琴下的桌台,又重重一摔,瞬間琴裂弦斷,溫聽瀾的手上出現三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