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船終於靠了岸,穆青也被人押了出來。
溫鬱剛好被慕容斐摟著腰,從香舫裡出來。
穆青下意識去關心溫鬱的狀況,便瞧見溫鬱身上那件他精挑細選的衣服變得皺巴巴的,還沾上了許多一眼就能看明白是什麼的汙漬。
他瞳仁驟縮,眼睛幾乎要瞪出血來。
他被點了啞穴,說不出話,隻能眼睜睜看著溫鬱皺著秀眉,被男人低頭親了又親,躲也躲不了,柔軟的嘴巴紅紅的,被人覆了一層水光。
溫鬱路過穆青時轉頭想跟他說話,卻被慕容斐溫柔地扳過了臉:“寶兒,看路。”
穆青盯著溫鬱清瘦單薄、
飄零脆弱的背影,心如刀割,嘴裡陡然溢出鮮血來。
溫鬱上了馬車,慕容斐給他披了一件鬥篷,這樣彆人就看不見溫鬱的衣服皺了髒了。
馬車很快抵達了慕容王府。
慕容斐伸手攙扶溫鬱下馬車,慕容府外的下人都瞪大了眼伸頭看,不知道馬車上的人什麼來路,可以讓他們心高氣傲的王爺如此鞍前馬後。
就算是皇帝對王爺也是畢恭畢敬的。
接著他們就看到一個好看到像是畫裡跑出來的絕世美人下了馬車。
雪膚烏發,雙眸瀲灩,身姿如竹,清豔無雙。
他們全都看直了眼。
美人並不高興,冷著一張臉,卻依舊好看到讓人失語。
他們不會覺得美人不識好歹,隻會覺得王爺蠢鈍,討好不了美人。
溫鬱被帶著進了府門,一路到了宴客室,一個長相溫婉,風韻成熟的女人上來福了福身子。
“如煙,去把府裡最好的料子拿出來,給我的寶兒做幾百身衣裳穿。”
“好俊俏的小公子。”
如煙對著溫鬱溫柔一笑:“奴婢現在就給這位公子量下身圍吧。”
“不用,拿紙筆來。”
慕容斐已經用手丈量得清清楚楚了,他可不想讓寶兒被人測量來測量去的。
如煙應了是,很快取來了紙筆。
慕容斐很快就寫好了,如煙接過看了看,又說:“趕巧,二公子遊學回來了,還帶了一位朋友,來做客一番,說什麼都要讓您見一見呢。”
慕容斐冷笑一聲:“不見。”
他的親弟弟慕容修是個玩世不恭的浪蕩子,他的朋友能是什麼好東西嗎?
麵相溫鬱時又春風和煦起來:“走吧寶兒,帶你參觀參觀王府,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了。”
“……”
王府還挺大的,溫鬱走到花園時,便出了薄汗,有些累了,要停下來歇歇。
“我抱著寶兒去亭子裡歇歇,如何?”
“不用。”
他隻是累,又不是斷了腿。
慕容斐帶著溫鬱去湖中的亭子裡歇息,走近了才發現裡頭已經坐了人了。
一個紫衣懶散,一個白衣溫潤。
紫衣的正百無聊賴地往湖裡丟石頭,坐姿隨意,年輕俊朗。
白衣的正撫琴,膚色蒼白,麵色清冷,唇無血色,似乎還在病中。
溫鬱定在了原地。
那穿白衣的不是溫聽瀾嗎?怎麼來越國了?那穿紫衣的應該是慕容修,溫聽瀾應該就是如煙說的慕容修遊學帶回的那位朋友。
得趕緊讓溫聽瀾救自己回去。
他掙開慕容斐的手就走了過去,在溫聽瀾麵前站定:“喂!”
他當然不可能在越國念出溫聽瀾的名字。
溫聽瀾停了琴聲,抬頭看去。
麵前的人粉雕玉琢,唇紅齒白。因為走太久而麵色薄紅,呼吸微亂,此時正
睜著一雙烏黑清透的眼,急切地看著自己。
“閣下是?”
這三個字以及溫聽瀾疑惑的表情把溫鬱弄懵了,難道溫聽瀾是假裝不認識他?
“你不認得我了?”溫鬱有些生氣,聲音也冷了起來,他可救過溫聽瀾的命呢。
溫聽瀾盯著溫鬱想仔細看看,可容貌實在太盛,無法直視,不由挪開了眼:“在下……”
慕容修適時開了口:“我這朋友被人給砍傷了,又氣急攻心,昏迷了幾天,醒來後就什麼事兒都記不起來了,莫非你跟他是舊識?”
這是失憶了?
妙啊妙啊,主角受把自己忘了不就可以安安心心回歸正軌重走一遍劇情了嗎。
隻要給主角受洗腦,告訴他他是真太子但是被人陷害虐待,讓他帶著怒火去複仇就好了。
等私下有機會再把虎符也給他。
溫鬱感覺任務又簡單了很多,也沒那麼生氣了,淡淡道:“不認識,我看錯了。”
溫聽瀾莫名有些悵然若失。
慕容修見過的美人可謂是車載鬥量,今日卻還是忍不住晃了神,問溫鬱:“你是誰。”
溫鬱正欲作答,卻被慕容斐打斷:“與你無關。”
他摟住溫鬱的腰,是一個絕對占有的姿勢。
慕容修霎時了然,有些震驚,未曾想兄長這棵鐵樹也有開花的一天。這是死物盤膩了,開始盤活人了麼?他眼尖地瞧見鬥篷下衣角上一點白,看來是已經被兄長盤過了。
他沒有點破,臉頰卻發燙起來。
兄長不解風情,一定把美人盤得很不舒服吧?
“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得告訴我個名字,方便稱呼吧。”
“文玉。”
溫聽瀾倏然驚起。
慕容修把他按下:“你這麼激動作甚,他都說了,他不認識你。”
他知道溫聽瀾為什麼激動,溫聽瀾昏迷時嘴巴裡一直喊著“小鬱、小鬱”。
但是文玉已經是他兄長的人了,他們怎麼可以染指呢,是不是太不道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