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太多,扶諾不得不整理了一下。
一把九元劍如今在界主手裡,一個卦清卷在自己身上,現在歲沉魚說是他給的,而他還有另一個。
這就等於自己跟他、界主師尊,成了當今三大反派候選?
當然界主師尊是正道之首,他絕不可能成為反派。
那也就是說當初作者沒有寫出來的幕後大BOSS,就是自己和歲沉魚這兩隻“狼狽為奸”的妖……
扶諾忍不住抖了抖,語氣複雜地問:“你跟界主師尊的感情,還好嗎?”
頭頂沉默了片刻:“一般。”
“他知道另一個神器在你身上嗎?”
“知道。”
那還算知己知彼?
扶諾抬頭仔細觀察著自己這個同類,卻沒在他身上看到一點反派的氣質。
一般的反派一定會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又或者受到過什麼非人的折磨,可這位……已經無聊到去冬眠了,他若是真的要做反派,當初在陸懷朝父皇去沉山時就該動手,哪裡能等到現在。
還是說他以後會遭遇什麼?
這麼一想扶諾頓時覺得以後還是要對這個同類好一點,也不知道這些寫修真文的作者是怎麼想的,動不動就要這個死那個死、要天下陪葬。
大家就不能吃吃喝喝,平平安安活下去嗎?
她堅定地將自己的爪子放在歲沉魚的手上:“以後我會帶你玩的!”
那隻大手翻過來將她那軟綿綿的爪子攥在掌心,笑意深遠:“好。”
雖然說要帶歲沉魚玩,但她這幾天該是去九元界上班的日子,曆來都有界中弟子的親人朋友去探望小住的情況,這倒是沒什麼奇怪的。
可歲沉魚不喜歡自己叫他乾爹,扶諾想了想:“那就說你是我朋友吧。”
歲沉魚那雙像是藏著星星的眼睛在她身上掃了片刻,看得扶諾後背莫名有些發涼才聽他不鹹不淡地問:“你朋友很多?”
嗯?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其實原本也不算多,可自從界中弟子都知道自己是妖後,關係還行的人就不少。
扶諾稍微嚴謹了點:“還行?”
“那我不是你朋友。”
“?”
這是什麼邏輯?
歲沉魚指尖勾著自己的眼尾,微微一挑:“我比較喜歡特殊。”
“乾爹夠不夠特殊?”扶諾沒什麼情緒地說,“上天入地也就這一個。”
明明這就是有小情緒了,可歲沉魚卻沒有任何要反省的意思,眼底的笑意表明他現在還非常愉悅,他喜歡彆人因為自己染上其他的情緒。
驀的他腦中忽然響起那日在宮中扶諾抬頭喊的那聲皇帝哥哥,若有所思:“若真要算起來,我才是你哥哥。”
“這倒是。”扶諾對於這種稱呼沒有什麼芥蒂,彆說哥哥了,現在歲沉魚讓他喊一聲老祖宗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喊。
親哥也做不到為了讓一隻貓活下來就給人家神器吧。
“行,那你就是我狐狸哥哥了。”扶諾點頭,“反正這一族也就咱們兩相依為命。”
“我沒有名字?”歲沉魚還是不滿意,“這跟陸懷朝有什麼區彆?”
神器、救命恩人……
扶諾心中默念了好幾遍才將他這個事逼要求給忍下去:“好的,歲沉魚哥哥。”
“不夠親。”歲沉魚敲著桌麵強調,“我是唯一跟你有牽連的人。”
就逮著這一句話不放了,你是這麼多年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了是不是!
扶諾剛要發作卻忽然反應過來,歲沉魚平時不冒頭,好像真的就是這麼個情況。
“沉魚哥哥。”
老狐狸終於滿意,揉了下她的腦袋,勾著唇:“不錯。”
被揉得眼珠子都亂轉的扶諾咬牙:行,看在你這張臉的份上,我還能忍三個回合。
-
回九元界當日。
工甲車外,幾個九元界的人看著悠悠然抱著貓站在車外的俊美男人,愣是沉默了半炷香。
“我理一下。”作為在場的唯一仙長,陸無暮主動站出來緩和氣氛,“扶諾是說,這是你的哥哥,也就是沉山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妖,歲沉魚?”
在大妖懷裡窩著的扶諾點點腦袋。
“哈。”
陸無暮乾笑兩聲,“真、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人家都是爹娘來探親,你倒好,一來就整來個大妖。
歲沉魚能跟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貓妖一樣嗎?人家揮揮手說不準你這九元劍都要抖幾抖,行走的人形神器。
可九元界界規有規定不讓妖進界嗎?沒有。
“挺好。”陸無暮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表現得像是見過世麵的,“那就請吧。”
一行人各懷心事地上了車,孟懷思考片刻還是準備給師尊傳個音。
可不知怎麼,這幾日他的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師尊像是憑空消失一般沒有任何回音。
難道是跟以前一樣又閉關了?
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師尊半夜從皇宮離開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得知扶諾被宣闕帶走後他也傳過消息,隻不過那邊卻沒有回答。
過往他閉關之前也會說一聲的,這是怎麼了?
他將手掩在寬袖之下,抬眸望去,扶諾躺在歲沉魚懷中睡得香甜,而後者半合著眼,一隻手搭在矮桌上,姿態慵懶隨意。
好像師尊……
正想著,前麵的歲沉魚忽而抬起眸來,瞬間就抓住了他打量的視線。
孟懷條件反射一般移開眼睛,再次回頭時歲沉魚仿佛已經不設防地睡著了。
不僅是車上的人驚疑不定,回到九元界這一路所有人的目光都沒離開過歲沉魚。
扶諾一覺醒來迷迷糊糊聽到耳邊有人在嘰嘰喳喳說話,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睜眼看到身邊為了好多人,還都是陌生麵孔。
隨即歲沉魚有些不耐的聲音落下來:“你們吵到我的貓睡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