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一行人浩浩蕩蕩就去了當地的世家,此府姓潘,過去也曾在歸玄峰下修習,故此見到譚明時也有幾l分敬意。

在九元界是有默認規矩的,通常情況下峰主及界主座下的親傳弟子,無論何時何地都可以不用初識,或者永遠在師尊身旁一同輔佐,或是留在界中成為教習上仙,永遠都會被其餘的弟子尊敬。

而普通弟子若是修習到了一定的境界,若是沒有特殊天賦,則是會返回人界各地,成為世家一員或是散仙。

故此像是譚明這種親傳弟子,就算是苗宛這種新入門的,那也相當重要。

更彆提是孟懷這種,雖然身為界主親傳,可實際上他在穹虛峰的權利跟界主沒什麼區彆。

一眼看去就能看得出來,修仙之人修為越高越是長生,更或是青顏永駐。

此時的九元界弟子們與潘家家主潘彌比起來遠遠要年輕許多。

“早些時候就聽說有工甲車過來了,卻沒想到是幾l位。”潘彌過來做了個禮,“有失遠迎,實在是對不住。”

“您客氣了。”自從知道大師兄有些臉盲,大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為難他,而其餘那幾l個更是不敢指望,譚明主動擔起了這個責任,說起來也算是同一門的師兄弟了,“是我們叨擾。”

鐘家位於禹南要地,幾l乎一出事其他地方的世家都知道了。

所以潘彌對於這些人來倒是不怎麼意外:“大家快坐。”

又看向其中兩個尤其特殊的:“這兩位是?”

長得都不似凡人啊,這通身的氣派竟是壓過了孟懷。

譚明往後看了一眼,這會兒都不敢自己先坐下,介紹道:“這位是歲沉魚歲前輩,這位是他的徒弟,扶諾。”

“……”

潘彌差點摔到地上去。

扶諾不就是讓鐘家滅滿門那個導火索嗎!

聽說之前是帶著魔主宣闕將人家給一鍋端了,這會兒居然把上古大妖都給帶過來了。

潘彌慌慌張張道:“幾l位可看見了,我們潘府在蒼北這邊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多個靈器都沒拿過,更沒有什麼奴隸彆圃,一眼就能看得到頭的。”

“……”

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扶諾大概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了。

“我是跟孟師兄他們來曆練的。”扶諾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看給人家嚇的,“沒有彆的意思。”

雖然是聽了這個解釋,可潘彌那口氣怎麼都鬆不下去。

聽說就是這個扶諾一句話,昊陵界主親自現身一句話不說把鐘家人全給殺了,恐怖如斯。

他忙讓大家坐下:“我們現在是很警醒的,加上蒼北這邊人少獸多,那可是一點都不敢鬆懈,前些日子無暮上仙也陸續派了些人來,我們也沒打壓其他仙士,如今都是相處得好著,幾l位可以去問問他們呢。”

“潘家主放心。”譚明笑道,“師尊既已經安排過了,我們自然不會有其他異議的,此次過

來主要是因為新弟子們也到了曆練之時,少有弟子見過蒼北這邊的景象,便帶她們來看看。”

聞言潘彌鬆了口氣:“作何想不開呢,蒼北這邊景是好,但你們知道的,就連我們都很少涉足遠一些的地界,若不是那些畜牲來犯的話,何苦犯那個險。”

譚明和孟懷對視一眼,後者皺眉:“如今也險?”

“您有所不知,由於這邊人跡罕至,故此靈氣連年充裕,總是能生出許多的靈物來。”潘彌說,“都厲害著呢,離城近的還好,要遠一些的,咱們人少了也不敢隨意去沾惹的,若是幾l位帶新弟子曆練,還是去近一些的地界好。”

當時選了這邊就是因為這邊靈氣充裕。

萬事皆有了兩麵性,人少則怨少,靈氣自然多。

潘彌讓人取了一張本地的輿圖來:“這些是我們目前覺著還算比較安全的地方,若是幾l位有興趣的話可以去這些地方試一試,隻是咱們這兒晝短夜長,還是白日裡出去較好,今日時間太晚了。”

“多謝。”

魏聽雲將那輿圖接過去。

果不其然,離城中不算太遠。

其實對於她們來說,這些也是足夠的。

隻是不知道扶諾這邊如何,那輿圖最後傳到扶諾手裡:“諾諾你可有什麼感覺,會需要很多靈氣嗎?”

扶諾撓撓頭,她不太懂這個。

這時歲沉魚忽然在旁邊問:“想要什麼?”

扶諾還沒開口就有嚴子眾幫著解釋了:“前輩,諾諾雖然化形,但此時形體還有些不穩,您瞧著是不是需要給她多弄點寶貝什麼的,會不會有益一些?”

歲沉魚明白了。

他想起自己初來蒼北時在窗外看到的場景。

貓崽的人形他其實一開始就看得見,隻那時在她的識海中一小團,而用虛體出來時由於是虛糊的,許多細節並不能仔細瞧見。

可如今隻要離得近甚至連她臉上的睫毛都數得分明。

比虛體時還讓他難以挪開視線。

歲沉魚自認機器挑剔,日常所需所用都儘善儘美,而也從不覺得這世間會有誰會比他容貌出色,故此在識得字後才會給自己取名沉魚。

可在見到貓崽人形時他著實有些沒反應得過來。

毋庸置疑比他看到的任何男子或是女子都要好看,但更多的是那種日後能觸得見碰得著的悸動。

貓崽說是因為那特殊性才會對她有錯覺,其實不然。

活了這些年他見過太多人和事了,自然分得清什麼是什麼。

起初的貓崽對他來說的確特彆,所以他才會選擇回避,他不喜歡一個僅是特彆的人可以主宰自己,特彆可以存在卻不是最重要,他隨時都可以舍棄。

可他舍棄不了貓崽。

在沉山那幾l月他幾l乎能將扶諾每次回來的景象都刻在心裡,那份特殊不見消減,卻日漸濃厚,一直堆積在那裡。

直到聽到宣闕說出心悅二字才恍然明

白,在凡人的七情六欲中有種□□是叫做愛欲的。

七夕蘭夜之時他看不進去的那些男男女女,在扶諾離開後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將每一個人的神情都印在了心裡。

也看到了扶諾說的那對,能從眼裡看到愛意的一雙人。

那會兒他忽然就明白了,他想在扶諾眼中也看到這樣的情緒,隻能看到他一個人的。

欣喜,羞怯,不舍,纏綿。

他亦如此。

隻要這麼一想,好像過去那些奇怪的感覺就有了解釋,他不願聽扶諾叫其餘的人哥哥,不願她為了彆人舍棄下自己,他喜歡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樣子。

而這些都與她的特殊無關,與她容貌無關。

也不知是從何開始,又或許一開始這隻貓崽在他這裡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