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扶諾不得不承認,她捏著卦清卷:“我很難受。”
“我知道。”歲沉魚隱著發暗的眸子,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扶諾眨了眨眼,忽然反應過來,歲沉魚也是妖,他還是九尾狐,他也會有這個時期的,那他以前?
“你……”扶諾忍著難受遲疑著問,“沒吃過嗎?”
歲沉魚搖頭。
“那你以前?”
扶諾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這反應少不了是想到什麼,歲沉魚尾巴輕晃:“忍著就過了。”
忍是可以忍,可是這段時間扶諾不知道會持續多久,而她知道在這期間自己其實跟個手無寸鐵的人沒什麼兩樣,若是再遇到宣闕、或者其他人,她不敢保證還會不會再出現今天的情況。
扶諾大概知道歲沉魚不想讓自己吃那個東西的原因是什麼,她有些驚訝歲沉魚會問自己能不能不吃。
在她眼裡歲沉魚做事不是會顧及後果和他人想法的人,更不會用這種沒有答案的疑問句。
過去他就算是問問題,心中也是有盤算的。
可如今他的語氣卻像是不知會有什麼後果。
扶諾對自己的未來有很多的暢想,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可是這種暢想是在能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如果二者有衝突,她一定會保證自己的安全。
默了默,她忽然道:“歲沉魚,我很害怕。”
歲沉魚尾尖動了動。
“現在是宣闕,以後不知道還有誰。”扶諾搖頭,“我不能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他們麵前,因為我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不知想到什麼,歲沉魚臉色徒然變得十分陰鷙,尾巴四散開來裹挾著毫不掩飾的殺意:“我殺了他。”
“那是你。”扶諾縮著身子搖頭,“我不能把自己的命交在任何一個人手裡。”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他緩緩走近,垂下腦袋,呼吸似有若無地灑在她的脖頸處,“像剛剛那樣,我會幫你。”
他問:“你信不信我?”
以他如今的修為,完全可以讓她不受到任何乾擾和痛苦。
信他?
扶諾卻往後退了退,笑著搖了下頭,固執道:“不管信不信,誰也不可以。”
她伸出爪子,因為一直忍著身體的異樣,眼睛都熬紅了,爪子還有些顫抖:“給我吧。”
小小的一隻,就算長再大在他麵前永遠都是瘦小的。
歲沉魚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低著頭站在原地沒有動。
身後的尾巴卻都豎了起來,但是僅僅一條尾巴就能給扶諾強烈的壓迫感,更何況他還有九條。
扶諾身體抖得更加厲害。
歲
沉魚盯著她看了很久,呼吸發沉,這丹藥吃了多少都會傷到身體,或是在情感上更為遲鈍,吃得多了此後就永遠走上了無情道。
他心知此時的貓崽與自己並不是一條心,可是總是念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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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說隻要她點個頭,說一句想,自己可以隨時隨地都出現在她身邊,陪著她,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自己也隻會在她身邊。
可她不願相信任何人,隻相信她自己。
他的貓崽長大了,如今在這方天地裡,隻要他想,這隻貓崽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隻能任他所為。
隻要那樣,她會成為他獨有的貓,永遠都是如此。
歲沉魚不說話。
“歲沉魚,你不是跟我說過嗎?”扶諾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不要把任何希望放在其他人身上。”
“更何況……”她彎唇道,“如果我真的開了情竅,那我一定愛慘了那個人,幾粒丹藥而已,能阻擋住什麼。”
歲沉魚幽深的視線在她粉色的爪墊上死死看了很久,久到扶諾緩緩吐出一口氣,抱緊卦清卷時。
一條尾巴伸到了她麵前,尾巴尖上卷的就是方才那瓶絕情丹。
扶諾愣了一下,唇邊忽然漫出一聲短促的笑,將那些丹全都拿了過去。
在歲沉魚緊緊不鬆又隱忍的目光下,取了一顆吃下。
一顆。
歲沉魚眼瞼驟攏,掀起眼瞼看她。
體內的躁動已經穩定了不少,扶諾抱著卦清卷緩緩趴了下去,運轉體內的靈氣讓自己平複下來。
察覺到她的變化,歲沉魚走到她身邊,抬起一隻爪虛虛覆在她的額頭。
隻這個動作扶諾瞬間就抬起了眼。
看到她眼中的戒備,歲沉魚心裡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
他的靈力在扶諾額頭流轉,漸漸包裹住她的全身。
扶諾心中微微一動,就像之前在水麵上時一樣,他的靈力的確可以讓她緩解那種不適,如他所說,她完全可以依靠著他的強大,安穩度過特殊時期。
精神消耗得尤其多,被歲沉魚的靈力覆澤後她仿佛像是找到了可以依托的地方,肩膀放鬆下來,她嘴唇動了動:“謝謝。”
燥熱褪去,身體浮出一層細密的冷汗,隻留下了涼意。
歲沉魚不發一言,他俯下身,身後的尾巴全都籠了上來,將她齊齊圈住。
被尾巴圈住就仿佛是在這裡圍出了屬於她的一寸安全的天地,扶諾觸碰到他尾巴上的毛,眼中有些癢,忽的問:“為什麼要放棄。”
在外麵他拉住自己的爪時她就知道他不願自己吃下絕情丹,拿著丹藥進了識海也是如此。
也是,若是他真的心悅她,怎麼會願意讓她吃下這個東西。
歲沉魚的爪子已經虛虛搭在她的眉心,上麵纏繞著虛無的靈氣,一點點地被她吸進去,他垂眸,尾巴尖在她身上輕輕安撫:“你害怕。”
“什麼?”
歲沉魚微歎一聲:“若是這樣能安心,你隻管做。”
想到那個把自己拽下來的宣闕,扶諾有些發怔:“可你不是……”
歲沉魚知道她要說什麼:“我說過,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他另一條的尾巴往前輕輕探了下,觸碰到她眉心的一點,一觸即分,其餘的尾巴卻將她圈得更緊,他屈膝坐下來,低下頭鼻尖在她的耳朵上輕輕蹭了蹭。
“我活了這麼多年,沒什麼是等不起的,隻要你活著,我也活著,我就能等。”
他低聲一笑,聲音發沉:“等你開了情竅,無視所有的阻擋,能愛慘了我的那天。”
“所以諾諾……”他語調緩了緩,帶了幾分從未有過的無可奈何,“不要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