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遠處有聲音傳過來:“在那!”
孟師兄?
扶諾轉頭看去,遠處亮著光,一群人禦劍在沼澤地裡穿梭。
嚴子眾眼尖:“是諾諾!”
雖然得了扶諾讓他們先走的傳音,可是回去後幾人一直等都等不到扶諾的消息,而且傳音符也都石沉大海,放在以往是完全不會有的情況。
還是潘家主提了一句,若是落到了瘴水中,那裡麵是不能用術法的。
幾人一聽就坐不住了,當即就連夜趕了過來,潘家主見狀派了不少仙士跟著,一來歸龍澤就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這裡的靈氣被人攪得十分混亂。
瘴水也不同以往,並沒有結冰,靈獸四處奔走。
順著動靜一摸進來,便找到了這裡,遠遠看到宣闕和歲沉魚打成一團不說,中間還有個扶諾的虛體。
幾個主角一見麵臉色頓時就變了,宣闕針對歲沉魚的殺意也轉移到了新來的人身上。
“諾諾你沒事吧?”魏聽雲禦劍靠近,“怎麼是虛體?”
扶諾看了看這些人,又看了眼歲沉魚,瞧見他衣擺的血跡後忽然清醒過來:“沒事。”
她從劍上落下,緩緩停在宣闕麵前,靜靜地看著他:“宣闕,彆讓我後悔。”
宣闕微楞。
“我不管你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是不是一時興起,但是我現在
已經很煩了。”她說,“我選擇留下來並不是真的因為那點錢,而是我覺得你們不該被控製著一次一次輪回,連自己都找不到。”
“但如果你再繼續下去,讓我煩、讓我後悔。”她抬起眼,“那我不管你會不會輪回、會不會死,不用歲沉魚出手,我也會殺了你的。”
說完後她退開,走到歲沉魚麵前:“把我放出來吧。”
歲沉魚定定看了她許久,然後從懷裡將一直封印在那的小貓拿出來。
扶諾瞬間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隻是因為實體多少受到影響,暫時還不能變回來,她趴在劍上:“我們走吧,好困。”
同為妖,同用神器修煉,歲沉魚一直都在看著她,自然看到了她眼裡的殺意。
卻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又變了。
片刻後他收回那些散在周圍的落星傘劍,將貓崽抱住:“好。”
跟著來的人當然也能看到宣闕,也知道他跟歲沉魚打起來了,可是……一個是妖一個是魔。
這似乎跟仙界沒什麼關係。
再一看扶諾……嗯,這個是妖,卻又常在二界來回轉,一時之間還真分不清要不要幫。
隻是這個情況若是真打起來難不保要兩敗俱傷,打架就打架,為什麼選在這麼個地方?損人不利己。
所有人都在等的時候,扶諾動了,不知道對宣闕說了什麼,結果這兩人停手了。
你們他娘的不會是因為扶諾打起來的吧?
魏聽雲想起忽然不受控的工甲車,再想起追去的歲沉魚,忽然之間就明白了什麼。
這是宣闕的一貫手段,隻要他想就要千方百計的要把彆人弄到手,即便處境對自己不利。
歲沉魚帶著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其他人也飛快地跟在後麵。
大佬,你彆顧著自己走啊,康康我們!
跟著大佬走,至少安全有保障。
宣闕暗紅的雙眸一沉,揮鞭而起,卻被兩把劍一左一右給封住了去路。
他抬頭看著孟懷和魏聽雲,涼涼笑道:“如今你們兩也能攔著我了?”
魏聽雲看著這個昔日恨自己恨到骨子裡,卻又被迫一次又一次與她綁在一起的人,此時此刻竟然有了一種快感,她冷聲道:“宣闕,就算到了此刻,你仍舊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哈。”宣闕一直潔白如雪的衣裳此時被雪或是血染濕,他掀起眼瞼,“看來你覺得自己有長進了,以前靠彆人,如今靠誰?靠扶諾嗎?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座麵前放屁。”
話音才落,一道淩冽的劍意飛了過來,裹挾著扶諾發困慵懶的聲音:“宣闕,你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人,聽雲,彆理他,我們走。”
魏聽雲手心一鬆,忽而彎了眉眼,收劍離開。
所有人陸續離開,歸龍澤像是恢複了最初的寧靜,宣闕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瘴水再次結冰將他的雙腿凍住。
他低下頭,耳畔一會兒想著的是扶諾說的後悔,一會兒又是魏聽雲說的沒有長進,手腳都像是被僵住了。
有靈獸試圖靠近,須臾宣闕臉色驟狠,手中的軟鞭將腳底的冰打碎,那些被嚇了一跳的靈獸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那鞭子給纏繞住了喉嚨,隻消片刻便沒了氣息。
周圍的血腥味越發濃厚,他殺紅了眼。
憑什麼所有人都來對他說教!他隻是想要一個可以在自己身邊的人,隻是想要一個人而已,為什麼不可以。
什麼都給她,命也都可以給她,他錯了嗎?
憑什麼他就要像這些人那樣做救世主?他連自己都救不了。
她為什麼可以那麼容易地來,又那麼堅決地走,甚至還起了殺心。
將周圍的靈獸都殺了個遍,宣闕拎著鞭子緩緩走出歸龍澤,聞到自己一身的血腥味也無動於衷。
趕來的淩烏看到主子這樣,心中一跳,這模樣他可太眼熟了,主子初初統魔界時就是如此,遇到誰殺誰。
淩烏:“主上。”
宣闕眼也沒抬,隻淡聲道:“去坵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