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2 / 2)

所以她說:“既然你覺得,是我把你拉出來的,那我現在後悔了。”

宣闕驟然回頭:“你說什麼?”

扶諾走到那扇牢門前:“若是從這裡開始的,那我告訴你,那會兒我如果知道會有今天,我一定不會把那句話說出口,你不值得。”

不值得……

宣闕喉間湧上一股腥甜,那劍就算刺進來也不足以讓他覺得痛,但這句話卻讓他覺得自己這一身的傲骨被折碎了。

“不值得?”他低笑,“不值得……你那時不是這麼說的。”

“我希望那個人走出來、絕處逢生,是因為他讓我覺得他想活著,他為了自己希望活著。”扶諾說,“那時的他跟我很像,都是為了自己在拚命掙紮,我希望我們都能脫離那個難關。”

宣闕回過頭,看到她眼眸裡平靜的柔色。

他好久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扶諾了。

“但是現在的你不是。”扶諾說,“你又把自己的路走死了,不僅是自己的,還有彆人的,你沒有在努力活著,我在你身上看不到過去的那個宣闕的影子了,所以我後悔了。”

“你不是覺得我是特殊的嗎?”扶諾看著他,忽而一笑,“那我現在希望你以後永永遠遠都困在這裡,永遠都不要出來,做自己的困獸之鬥,我們就從這裡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不是要殺你,我是想要毀掉你那點自以為是的信念。”

“不……”

扶諾輕聲說:“宣闕,我曾經那麼努力的想要你們過上新的生活,能有新的一生,是你自己不要的,你既然不要,那我就給彆人了。”

宣闕看著被扶諾披碎的牢門,明明是她把這個禁錮打破了,可他卻覺得自己又被打回了原型。

他情願扶諾跟自己生氣,跟自己鬨。

可她不能把那些過往都收回去。

他將地上那些鐵條撿起來,蹲在地上一根根往牢門上裝:“不可以。”

從來沒有一個時候他這麼希望這個牢門永遠存在,跟過去一樣。

扶諾也蹲下去:“現在你覺得幫那個人把這些事做了,還有意義嗎?”

宣闕動作猛然一頓。

“就算我留下來,也不會是當初那麼對你的我了。”扶諾將他手裡的鐵條拿走,“不是嗎?”

這次宣闕卻沒有再將那鐵條再撿起來,他輕嗤:“所以你今天才來找我,才要跟我生死局?”

“不然你以為我很閒?”

宣闕問:“你想讓我說什麼?”

“不用你說,我大概都猜到了。”扶諾說,“隻是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都沒用,我走也好,留下來也罷,跟你都沒有任何關係。”

“而且……”她淡聲說,“你怎麼就信了他如果按照他說的坐,這一切都不會變呢?宣闕,你說你喜歡我,但你不信我能改變你們的未

來,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要走,可你卻信了另一個人,你這算什麼?”

她站起身來:“所以宣闕,你說的愛,也不過如此。”

“如果你執意要按照那人說的做,那我可以告訴你,不管是大師兄還是聽雲,又或者是陸懷朝,我都不會讓他們有事,不然你可以試試。”

說完後,就徑直離開了這裡。

宣闕起身剛要追上去,眼前忽然一閃,身穿淡藍錦衣的歲沉魚攔在了他身前。

“歲沉魚!”宣闕瞳孔驟然一縮,“你怎麼在這兒。”

歲沉魚淡淡道:“一直在。”

他看了眼地上的鐵條狼藉,撿起其中一根拿在手上掂量了片刻,忽而一轉直直朝著他的麵中刺去。

宣闕甚至都沒來得急躲,可那貼條隻是擦過的他的臉,留下一道血痕後牢牢釘在了暗牆上。

他慢條斯理道:“沒聽到麼?以後你們沒關係了,彆去煩她。”

“你一直在。”宣闕擦了一下臉,“你就不怕我真的殺了她嗎?”

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歲沉魚低低笑出來:“若不是她不願這世界能一直走下去,你覺得你能活到現在?還能殺她,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一直走下去……

宣闕抬眸,冷笑:“若是她真的會離開,你也什麼都沒有了。”

歲沉魚看了他一瞬,忽而笑了:“曾經把你當做眼中釘,看來的確是我多多慮了,你算什麼東西。”

“你……”

歲沉魚莞爾:“如果她能如她所願,我又算得什麼。”

扶諾有些生氣的聲音從究極窟外麵傳來:“歲沉魚!走了!”

聞聲,歲沉魚低笑,沒再說什麼轉而離開。

扶諾見他步履閒適:“逛起來了?你跟說什麼了。”

歲沉魚像是愛上了在她懷裡的感覺,搖身又變成了倉鼠熟練地往她懷裡爬:“沒什麼,恐嚇一下情敵。”

“?”扶諾默然道,“你最好是。”

歲沉魚找到合適的位置,將下巴搭在她的手上。

我曾在無數寂寥的日夜裡想被銘記,即便是斷了所有人的前路,得你之愛。

現在隻想你能如你所願,無憂安康自由。

或許,也不必愛我。

不,如果有一點可能,那還是愛一下。

歲沉魚抬起頭,忽的道:“扶諾,我很愛你。”

扶諾腳步忽然一頓:“……?”

她扭過臉:“為什突然說這個!”

“想時刻提醒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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