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時的蒙古族分為三大支,在後世的內蒙古一帶的是漠南蒙古,孝莊出身的科爾沁部就是那一帶勢力最大的部族,通過幾代的拉攏和分化,漠南蒙古已經徹底被大清歸化。
而在外蒙古一帶的就是漠北蒙古,也叫喀爾喀蒙古,至於更遠的遊牧於天山以北一帶的漠西蒙古,則叫厄魯特蒙古,那裡已經是噶爾丹的準噶爾部的’天下‘。
而現在的局勢是這樣的:噶爾丹想建立蒙古汗國,所以準備對喀爾喀用兵,兩邊還沒開打,喀爾喀的有些人就開始想搬家了。
遊牧民族就是這點好,把帳篷一拆,趕著牛羊就可以搬家了。
琳琅道:“所以,溫都爾郡王福晉給我送重禮,是想讓我幫她的親戚說好話?”
康熙似笑非笑的道:“關係著身家性命,你覺得禮重,他們估計還覺得輕了。地上的這幾顆東珠你摔了就摔了,以後,喀爾喀那邊往你這送的東西,你隻管全收下,朕倒要看一看他們中哪個最心急。”
琳琅聽懂了,敢情喀爾喀蒙古就是個騎牆派,占著地利,以前估計沒少兩頭賣好,這會真要被窮兵黷武的噶爾丹給吞並了,才想來投靠大清。
康熙遲早要打噶爾丹,這時卻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姿勢,嗯,萬歲爺這是要趁機把喀爾喀蒙古給徹底收服了!
康熙和喀爾喀蒙古之間的這一段應該會記入史書吧。琳琅完全沒想到自己也能參與到這樣的大事件裡,不免就激動了。
拉起萬歲爺的手,她一臉嚴肅的道,“向皇上保證,我一定完成任務!”
康熙忍著笑,也一臉嚴肅的點頭,“朕相信你!”
兩人正嚴肅著,躺著小床上津津有味吃大拇指的福寶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這是餓了還是尿了?琳琅立馬忘了雄心大誌,趕緊起身去看。
等給兒子換了尿布,又喂了奶,兩人才一起坐下來吃了早膳。等康熙起駕走了,石楠才手捧包著東珠的手帕問琳琅,該怎麼處置。
越好的珍珠越不經摔,主子那一下可是把這十顆珠子給摔得全破了相,原本飽滿的珠光黯淡不少。
琳琅把東珠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不看還好,這一看,她可是心疼死了,天呀,剛才她怎麼那麼手快。
一邊心疼,她一邊挨個把東珠檢查了一遍,還好,雖然顏值下降了一些,卻是沒哪顆摔毀了容。
這下琳琅沒那麼心疼了,和鐘嬤嬤商量後,她讓張小桂把東珠送去造辦處,讓工匠做成手串。
三天後,造辦處的人才把穿好的東珠手串送到了梢間。
也不知道造辦處的工匠是怎麼修補的,琳琅打開匣子一看,擱在裡麵的珍珠手串又氤氳生輝,美得不要不要的了。
怕出格,她先戴著手串給康熙看了一回,結果萬歲爺不僅沒搖頭說不行,還叫她去哪裡都隨身戴著。
說來也是奇怪,把這麼大的東珠往頭冠和禮服上弄,就跟往衣服上繡龍似的,得萬般講規矩,但做成普通首飾,也就沒什麼了。
他都這麼說了,琳琅隔天就戴著東珠手串在禦花園裡招搖過市起來。
兩天不到,瑜嬪新得了一串堪稱奇珍的東珠手串的事就傳遍了整個紫禁城。
長春宮裡,趁著廊子上正吹晚風,坐在欄邊乘涼的牛答應就和雙答應又說起了那串東珠手串。
“我昨兒也是運氣好,正好遇上瑜嬪娘娘,娘娘也沒把手串戴在衣袖的外麵,可等我跪安時,她就那麼一抬手,從她袖子裡瀉出的珠光把我的眼睛都照花了!”牛答應邊說邊一臉的如夢似幻。
這一天多,雙答應已經聽她說了好多遍,心裡早就不耐煩了,就一邊扇風一邊笑著頂了一句:“再怎麼好,那也是天邊的事。”
牛答應聽得心裡就是一堵,她知道端嬪一搬來後院,雙答應就咬著牙給管事的餘姑姑送了禮,最近手頭很拮據,就點著頭道:“也是,彆說一串了,就一顆東珠也頂咱們姐妹一輩子的年俸。可不是天邊的事嗎?”
這下輪到雙答應堵心了,她也不和牛答應吵,把眼珠子轉了一圈後,卻是笑著和牛答應貼耳細語:“其實,妹妹你大可不用自謙,和姐姐我不一樣,你才進宮多久,這回大選又沒進新人,當年瑜嬪娘娘可是在儲秀宮那邊待了十多年,誰知道往後妹妹會不會也……”
她這一番話,把牛答應都聽癡了,等回了屋,開始吃晚膳了,牛答應又想起昨天的事,這一回,她一點也沒想起那串讓她牽腸掛肚的東珠手串,卻是把瑜嬪那纖薄窈窕的身形在腦子裡想了又想。
想苗條幾分,就得少吃幾分。
於是,隻吃了兩筷子的青菜,小半碗的米飯,牛答應就放筷子了,怕自己看著嘴饞,她乾脆叫宮女秋水把小膳桌給撤了。
難得見牛答應剩下這麼多飯菜,肉菜更是一點沒動,秋水心裡樂壞了,天一熱,膳房那邊就更摳了,小宮女好幾天都沒沾葷了,等抱著膳桌出了屋子,她歡喜得都小小的歡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