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走過去拉住了秦鐘的手,見他麵色憔悴,不禁擔憂又心疼,“你這是怎麼了?臉色不好可是病了?”
秦鐘看著賈寶玉驀地紅了眼圈,慌得賈寶玉急忙又哄又勸。
賈環在一邊看著,不禁感歎賈寶玉就是會說話,沒一會兒,就見秦鐘擦了眼淚,和賈寶玉說起話來。
賈寶玉為秦鐘和賈環互相介紹了一番,秦鐘就道:“環三叔叫我鯨卿就好。”
賈環忙扶住他的手,“鯨卿和寶二哥相交都互稱名字,你也喊我名字就是。”
三人慢慢在園子裡走著,賈寶玉詢問著秦鐘秦可卿的病,又惹了秦鐘紅了眼,便不敢再問,急忙轉移了話題。
後院
秦可卿麵色蠟黃,臉頰消瘦,以往豔麗無比的模樣,竟有些黯淡無光來。眼中更是沒有多少神采。
邊上的丫鬟瑞珠雙眼通紅的小聲勸著,手裡還端著一碗粥,“奶奶好歹吃些。”
秦可卿擺著手有氣無力道:“沒有胃口。”
王熙鳳坐到床邊接過瑞珠手裡的粥碗,勸慰道:“你還病著,不吃飯怎麼能行!多少吃些。”
她拿著勺子喂到秦可卿的嘴邊,秦可卿無奈吃下,但也隻吃了幾口便再吃不下了。
王熙鳳見狀便將粥碗給了瑞珠,“彆多想,你這病會好的。”
尤氏心裡雖然因為那事對她不滿且厭惡,可是看著她這般樣子,也不由得可憐幾分,“你嬸嬸說得對,等回頭,我再去請了太醫來,你這病總會好的。”
秦可卿聞言心中難掩酸澀,眼眶不禁被淚意濕潤,搖頭苦笑:“我這病是好不了了,我心裡頭知道。”
略說了兩句,秦可卿就疲態儘露,王熙鳳見狀也不再打擾,歎息著和尤氏走了。
秦可卿聽著腳步聲遠去,不禁淚濕了枕頭。
“她這病當真如此凶險?”王熙鳳小聲問道。
尤氏如何肯對她直言,隻是拉著她的手滿眼苦澀,“這件事你就彆管了,你……唉!”
這一聲歎息充滿了無奈和苦澀,王熙鳳緊緊皺了眉頭,眼底若有所思。
回府的路上,賈寶玉坐在賈環身邊,哀歎道:“也不知道蓉兒媳婦到底生了何病?”
賈環道:“許是什麼不曾見過的疑難雜症,所以醫治起來有些艱難。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太過擔憂了。”
沒說兩句話,就回了府。賈環和賈寶玉、王熙鳳告了彆,就回院子補覺去了。
王熙鳳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轉身去了賈母那裡。賈寶玉因為這件事也沒了心思玩鬨,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床上悶著去了。
襲人一向最是在意他,如今見他鬱悶不樂,忙丟了手裡的事坐到床邊,“這又是怎麼了?走的時候不是還高高興興的,怎麼一回來便這般了?”
賈寶玉正在暗自神傷,對襲人的話也不回答,隻看著帳子頂默默發呆。
襲人無奈,卻也習慣了他這經常會出現的情緒。
“二爺,這瓶子放哪裡好?”麝月手捧著一個大紅色的梅瓶走進來問道。
襲人臉色微變,急忙去看賈寶玉,就見賈寶玉從床上起了身,“這梅瓶怎麼還在這裡?我不是說了將這個梅瓶送到環兒那裡去嗎?”
賈寶玉見麝月一臉疑惑,轉頭就看向襲人,“襲人,這是怎麼回事?”
襲人柔柔笑著說道:“這梅瓶是老太太特意送給你用來裝飾屋子的,貴重無比,若是送到環三爺那裡,有些太過顯眼。”
她之前本以為賈寶玉隻是隨口一說,並不在意此事,且這梅瓶太過貴重,如何肯送予王夫人看不上的賈環?就將梅瓶收了起來。
見賈寶玉之後沒有提起這件事,就以為他不在意,也就沒有對他提起這件事,自顧自做了決定。
賈寶玉本就心情鬱鬱,如今見襲人笑盈盈的說沒有送,且話裡意思皆是賈環配不上這個梅瓶,一股怒火立刻湧上心頭。
“混賬東西!”賈寶玉指著襲人怒喝一聲,“是不是對你們太好了,如今便是我說的話,你們也聽不得了!不過一個死物,何來配不配的!今日對我的話陽奉陰違,他日是不是就能將我的話全當成耳旁風!罷罷罷!明兒就去回了老祖宗,我這裡是用不得你們了!還是早早打發了的好!”
襲人和麝月急忙跪了下來,襲人更是拉住了賈寶玉的衣擺,哭求道:“不過一個梅瓶,值得二爺這般大動乾戈?我們伺候二爺多年,難道二爺就因為一個梅瓶就要趕了我們去?”
賈寶玉仍舊氣憤不已,一腳踢開襲人的手,一把拿過麝月手裡的梅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