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聞言臉色煞白,整個人都軟倒在了地上。她渾身顫抖著跪在地上為自己辯解:“老爺,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隻是在和寶二爺玩鬨罷了,絕無他意啊,老爺!”
賈政臉色鐵青,沒想到事到如今她倒是還有膽子滿口胡言,“放肆!我親眼所見,豈能有假!事到如今還敢巧舌如簧,強行詭辯,難道把老爺當成了瞎子不成!下作的丫頭,行事荒唐,勾著爺們浪蕩!這府裡是留你不得了!”
襲人一聽心中大驚,她快速膝行到賈政腳邊,拽住他的衣擺哭道:“老爺,老爺饒命啊老爺!”
賈政一腳將襲人踢開,衝著外麵被引來的小丫頭怒聲喊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你們太太來!來好好看看這個下作丫頭如何引著府中爺們學壞的!”
外麵的兩個小丫頭互看一眼,在賈政的怒目而視下,往王夫人那裡跑去,襲人見狀,心生絕望。
罵完笑容,賈政又看向賈寶玉,見哆哆嗦嗦的縮在一邊,不成個體統,心中的怒火就噴湧而出,“你這個孽障!你不知上進便罷,誰曾想卻又是個小小年紀便貪花好色的浪蕩狂徒!往日裡老太太由著你,我也不好管束,不想卻縱的你如此的大膽!”
“今日我若是不好好管教你一番,他日還不知會做出什麼有辱門風之事!”賈政說罷便轉身看向門外,此時外麵已經來了幾個小廝,但見他們兩手空空,賈政就皺了眉頭,“還不快去拿了家法來!”
話音剛落,王夫人就急匆匆的在丫鬟的攙扶下疾步走來,聽到賈政的話急忙出聲:“老爺不可,老爺不可啊!”
賈政一見到她心裡更是來氣,“孽障!孽障!不知上進,貪花好色!小小年紀便和身邊的丫頭舉止荒淫至此……”
他說到這裡,麵露難色,仿佛接下來的話很是難以啟齒,他都說不出口。
王夫人轉頭看了襲人一眼,眼神淩厲,轉過頭來時神色哀泣地看著賈政:“老爺就算再氣,也該想想老太太。打了寶玉事小,老太太素日裡最是疼愛寶玉,若是知曉這事,一時有個好歹,豈非我們不孝?”
賈政冷笑:“養出這麼一個不知上進,貪花好色的孽障已是不孝!往日裡你們多有護持,才護的寶玉如此不知事,行事也越發的大膽!少不得趁著今日好好管教一番,日後總該知道上進些。”
王夫人忽然淚流滿麵:“不說咱們家,便是其他人家的爺們,又有哪個不喜紅袖添香的?可見此乃天性。再則上進不上進的又如何?若是我的珠兒還在,又何苦苦著寶玉求上進?如今我身邊隻剩一個寶玉,便是不上進,我也隻望他好好的,難不成咱們家大業大,還養不起一個寶玉?”
“老爺就算不看老太太麵上,也求你看在珠兒的麵上。”想起早早就去了的賈珠,王夫人心中的悲傷難以自已,眼淚簌簌落下。若是她的珠兒還在,寶玉便是不求上進,又有誰會說?
想起自己那個聰慧早逝的兒子,賈政不免歎息一聲,臉上難掩頹敗傷心之色,“罷罷罷……”
他看向跪在地上不敢出聲的襲人,說道:“隻是這丫頭斷斷是留不得了。”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賈母一聽到消息就急忙趕來,卻見王夫人低頭垂淚,賈政也是滿臉苦澀,唯有賈寶玉和襲人跪在一邊。
她忙走到賈寶玉麵前,扶著賈寶玉起身,見到賈母,賈寶玉心裡的恐懼散了些,但是依然不敢言語,隻是抬頭看了眼賈政,便又快速的低下了頭。
賈政揮手讓邊上的下人全都退了出去,他和王夫人一人扶著賈母的一邊進了內堂說話。
他將自己看到的事情和賈母說了一遍,賈母臉上的溫和消散的許多。等坐下之後,她就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就交給我來處理吧。你剛回來怕是還有公務要處理,我這裡就不留你了。”
後院的事情一直都是王夫人處理,賈政是不管這些的,如今聽賈母這般說,也就沒有多留,瞪了一眼賈寶玉就回了前院。
“寶玉可是受驚了?”賈母拉著賈寶玉的手,將人摟進懷裡安慰著,“你放心,有祖母在,諒他也不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