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秋肆無忌憚地縱聲大笑,朝著鬱青川走了過去,費勁的雙手在他身上摸了一下,視線打量著他這張臉,耳畔裡聽著他口裡發出的靡靡之音,隨即將自己的手從滾燙處拿開,壞笑道:“你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溫秋瞥了一眼地麵上了無生息的鬱青川,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從一開始就存在很多個鬱青川嗎?所以即便他殺死了鬱青川,仍然會有另外一個鬱青川出現前來代替。
這是最合理不過的解釋了。
溫秋湊近到鬱青川麵前,低垂著眼在他的褲頭覷了一眼,惡劣地噗噗笑著說:“隻要你告訴我,我就幫你。”
這是最具誘惑力的一句話了。
他的雙手碰在鬱青川的敏感點時,那似烈火焚燒的滾燙足夠讓他沉淪不停地往下墜,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蠱惑。
鬱青川眼尾緋紅,冷白的臉頰也洇開一層潮色的薄紅,可那雙眼卻始終在雜糅著□□中保持著清明,他仿佛一位坐在聖潔寶座身穿華麗禮服的貴族,始終保持著整潔和禮儀,可衣服底下卻又藏著世間上最不乾淨的欲望。
他表麵高潔不可侵犯,可心中又虛偽地與人交合。
“小秋。”鬱青川淡色的唇慢慢啟張,“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他的語氣帶著隱秘快感的沉迷,就像是下一瞬間就要將那個引人入勝的秘密說出來,可陡然鬱青川話鋒一變:“這樣可是不夠的哦。”
鬱青川在他手上蹭著,企圖獲得更多的享受,他沉溺於伊甸園的蛇,又將自己雪白的肋骨從活生生的剝開,他察覺到溫秋的手停住了,於是異常渴求又仿佛玩弄一般淺笑:“除非你喜歡我,小秋,如果你喜歡我的話,我就告訴你。”
“小秋,隻要你喜歡我。”他語調頗為荒誕,眼神也開始刺破那層麵具的皮囊,逐漸與先前那幾個鬱青川的目光重疊在一起,“隻有你——”
霎時他喉嚨裡一個字也發不出來,隻能冒出幾聲怪異的仿佛漏風般的咯響,溫秋麵無表情拚命地將手上不知何時解開的皮革用力地勒住鬱青川的脖頸。
鬱青川脖頸上的青筋因為窒息而暴露浮現,溫秋恨不得手癢地用指尖將這條淡青的脈絡摳出來,然後用手指給掐斷。
“哈哈哈哈哈——”鬱青川眼睛張得極大,嘴裡努力地發出斷斷續續不成句的笑聲,“為、為什麼不喜歡我?”
溫秋手裡動作並未停止,反而被鬱青川口中的“喜歡”給愈發激怒,憤怒火燒燎原般傳遍他的四肢百骸,他雙手更加用力,仿佛手裡勒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該殺待宰的豬、羊、魚。
鬱青川的眼睛因為氣息短缺而鼓起來,他口裡的聲音漸漸變小,整個人一下子軟倒在地,可溫秋的手依舊未停,他都將自己的手掌拽破皮流出血來,卻還始終將皮革栓在鬱青川的脖頸上。
不聽話的東西,就該死。
等做完一切後,溫秋呼出一口熱氣,手一鬆將作案的皮革扔在鬱青川身上。
“呸。”他一口唾沫吐在鬱青川潔白無瑕的臉上,滿是瞧不起的抗拒和嘲弄:“你也配讓我喜歡。”
說完低頭看了眼被皮革搓傷的手,皺緊眉頭又踢了鬱青川一腳,泄恨的語氣:“手都給我弄流血了。”
呼呼。
總算解決掉一個麻煩。
溫秋瞟了一眼外麵驟雨不停的天氣,不知想到什麼趕緊奔至窗口。雨勢實在磅礴,模糊一片的狀態下很難看清楚下麵是否有人。
溫秋聽著雨聲從臥室裡翻找,他害怕鬱青川並未死透,隻是短暫地暈了過去。鬱青川的臥室裡掛著很多東西,除了那些離奇古怪的羊頭骨外,還翻出一把半米長偏日式通體黑亮的長刀。
溫秋將刀刃抽了出來。
雙手合力執著這柄鋒利冰冷的長刃猛地將鬱青川的頭顱砍了過來,他嘴角露出一抹獰笑,清麗的臉頰在搖曳的火燭下混合著劈裡啪啦的雨聲突顯出迷人的恐怖。
既然能殺得了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一次。
溫秋做完一切時渾身被濕熱的血給澆透了,純白地毯都被暈染出一片綺麗的酡紅,溫秋扔下手裡的工具,看著自己被分割得差不多的肉塊,嗚呼地吐了一口氣。
身上的血腥味好難聞,溫秋抬起手腕嗅了嗅果斷去浴室洗了個澡。等身上那陣嗜血的氣息全部被沐浴的果香所掩蓋時,溫秋才擦乾淨身子從浴室裡出來。
他避開地麵上還沒收拾淌血的新鮮肉塊,懶懶散散地打了一個哈欠,一晚上折騰了這麼久,真是困死了。
溫秋重新躺在柔軟舒適的被中,聽著淅淅瀝瀝勉強有些吵鬨的雨聲入睡,可這嘈雜的雨聲著實煩人,窸窸窣窣得響個不停。
“窣窣——”
“窣窣——”
聲音還越來越大,仿佛近在咫尺一般。
溫秋處於混沌又半睡半醒的狀態下,因為雨勢喧嘩所以入睡前他是拿被子罩著耳朵的,可是聽著聽著,他怎麼總覺得那淅瀝的聲音越發近了。
他煩躁地一掀被子,正打算要找什麼東西堵住破裂的窗口時,閃電白晝般掠過整個天際,將光線陰暗的臥室裡充斥得亮如白日,而白日灼心。
焚燒、吞噬、侵害、同化溫秋大腦的每一寸神經脈絡。
那一瞬間,他借著一閃而過的熾熱白光清晰睹見了室內的所有場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溫秋頓時從床上倒栽下來,腦袋正磕在離他最近的一截蠕動的軀乾上,他們就像是在深坑裡反複媾和的蟒蛇般來回蠕動,就像是水桶裡的水蛭身軀可以猛地拉長又縮短,而每一塊肉塊上都隱約長出五官的輪廓,鮮明又生活。
牆壁上的火光一下子黯淡極了,溫秋嗚嗚咽咽地仿佛見了此生最為可怖的場景,雙腳顫栗不安地往牆壁上貼著,他冷汗將剛換的乾淨睡衣又打濕了,可這次他來不及再管。
下巴抖著,雙手抖著,小巧可愛的臉頰也抖著,他是粗魯屠夫刀下即將宰殺的小羊羔,正顫顫巍巍地瑟縮著。
被他肢解成細小碎塊的鬱青川正在不斷地生長,繁衍,複製。他那顆腦袋此時神態炯炯有神直勾勾地注視著溫秋,而他的脖頸下方已經完美地長出一顆鮮活跳動的心臟,忽地他笑了一下,眉眼下的小痣風情無比。
他的腦袋拖著那顆心臟一點一點朝溫秋爬來,在黑夜裡顯得驚悚無比,待他迅速長出健康無缺的四肢後,才慢條斯理地走至溫秋麵前,他欣賞著溫秋害怕至極理智喪失的麵容,蹲下身來用手指狠狠掐住溫秋的臉頰,重到在脆弱的肌膚上留下兩個紅印。
鬱青川冷淡又詭吊的聲音死寂的房間裡奏起,陰毒又冷漠,神態偏執病態惡意又溫柔地一笑:“所以說,是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一聲雷將天際砸得快要裂開,溫秋在這聲雷雨中驟然尖叫痛哭,眼睛慌亂地都要瘋掉。
身後有著一群一模一樣的男生,冷峻,英挺,冷漠,眼神卻異樣地重合陰冷狡詐,他們歪著腦袋溫潤又冰冷地詢問,“是呀,到底為什麼不喜歡我呢?”
“你要知道,不喜歡我的話,後果很嚴重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