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怪物奴隸 “彆動。”(2 / 2)

溫萊並不在意,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府邸中每一件物品,都會印有特殊的圖徽,派人打聽便能得知,有一位身高五英尺左右的女人是在何時何地將我府中的物品販賣出去的。”

他懶憊地支頤著腦袋,目露微笑地望著那個女人,“將主人家的東西偷偷拿出去販賣——”

“公爵——”女傭膝行上前,兩眼通紅淚汪汪地帶著哭腔,“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狡猾的舉止——”溫萊被打斷的話接上了,他低下頭將快要被碰觸到的褲管稍微挪開了些,近乎是言傳身教道:“你大可以將勻出一些少量的藥膏,至少要將我的命令做得像是那麼一回事,剩餘的一小部分再偷偷拿出去,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但是狡詐的性格在毫無智慧下的行為就會顯得無比愚鈍,蠢笨。你知道帝國刑法典明確規定,奴仆盜竊主人財物是要被砍掉一隻手的嗎?”溫萊注意到麵前的女傭臉色簌然慘白,語調婉轉一變:“可惜你是一位女士,我對待女士向來要仁慈許多。”

女傭匍匐在溫萊腳邊,臉頰貼著臟亂的地麵,白皙的側頰沾染了黑色的泥土,斷斷續續地懇求對方饒過自己。就當她以為麵前這位名聲上佳的年輕公爵能夠原諒自己時,對方卻忽地伸出一根手指,朝著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用一種大發慈悲的語調憐惜說:“那就一根手指吧。”

話說完畢,聽到命令的隨從將瞬間門哭泣到聲嘶力竭的傭人拖了出去。

那陣淒厲的哭嚎聲快要將屋頂給掀翻,鬱重山在這驚人的音量中短暫地清醒一瞬,可眼皮卻有千斤重般睜不開,隻能感覺到身體的肌膚上傳來撕扯般的刺痛。

醫師用剪刀割開他襤褸的衣服,雙手猛地將與流著膿血創口的衣服撕扯開來,他並不溫柔,甚至還覺得治療一名奴隸的行為十分掉價。

溫萊瞧見了他眼裡絲毫沒有遮掩的輕蔑和嫌棄,並不放在眼底,他的共情能力很差,至少沒有什麼能夠讓他真正所憐惜的。

好疼。

真的好疼。

鬱重山緊闔的眼皮顫抖著,不安的麵容上因為疼痛而滲透出細密的汗水,一大塊黑色的痂被重重地剜下來,期間門腐爛的皮肉也被一並挖出,露出裡麵鮮紅血色的皮肉,透明的膿液正不斷地往外湧出來。

鬱重山痛得身體自動起了反應,活像是岸上撲騰跳躍露出白肚的魚,他掙紮著,皺緊眉頭發出低低的嘶吼聲,蠻力極其不安分打翻了醫師麵前的藥水。

“真是麻煩。”醫師被濺了一點藥水低頭咒罵道。

鬱重山恍惚又回到了幼時被販賣的滋味,燒紅的鐵鏈將他的四肢燙起了一圈的燎泡,最後居然連二十個銅幣都不到。

他就是天生的賤種,甚至比不上貴族懷中悉心抱著的一隻寵物來得高貴。

白色藥粉灑上的那一刻,鬱重山陡然從高燒的狀態下睜開了眼,高溫將他的腦袋和思緒全部烤化了,視線裡一片模糊幢幢的人影。他臉頰的肌肉繃緊,一手打翻了眼前醫生手中的藥粉,掙開被按住的傭人不斷地往後縮,直到皮開肉綻的後背抵在冰涼的牆壁上,他緩上一口氣,可防禦的姿態卻依舊沒有變上分毫。

紅眼,黑發,凶戾,醜陋,怪物。

這是瞬間門浮在醫生和傭人心頭的第一印象。

“公爵,他並不配合,我建議您先準備好鐵鏈將他整個人束縛住,這種人犯起病來是很恐怖的,如果用束縛帶也是可以的。”醫生眼睛瞥著蜷縮在角落裡的奴隸,在出主意的同時語氣奚落著。

溫萊沉吟思索片刻,不知道在想什麼,少頃他看著完全失去理智畏縮在牆角的鬱重山時,令人將能夠束縛住鬱重山的鐵鏈拿了過來。

鬱重山似乎對於這種鐵鏈發出的金屬聲響格外敏感,叮當晃蕩,極度掙紮和抗拒。他的四肢翻動掙脫得就像是要咬破鐵網的鯊魚,帶著濃重的血腥氣息,溫萊倏地走至鬱重山麵前仿佛優雅的暴君,矜貴萬分地半蹲下身來。

“公爵,請您離得稍微遠一點,以免這個黑發努力掙紮時的鮮血,弄臟了您無比珍貴的衣服。”

溫萊盯著鬱重山扭曲又熟悉的麵容和表情,清冷的眼眯了起來似乎在端量,嘴唇微張:“算了。”

“什麼?”

“將這些無用的東西都拿開吧。”

旁人聽令將那一圈又一圈的鐐鏈解開,不解地凝視著麵前這位稍微與平常有些奇怪的公爵。

鬱重山一旦解脫自由,就將身子貼在冰冷潮濕的牆壁上,眼睛明顯渙散失焦,卻又無比抗拒其他人的碰觸和靠近。他好像知道,眼前的這群人和之前那兩個朝他傷口上吐口水的女傭並無差彆。

他嘴裡發出嗚咽的嘶吼聲,這是野獸在進攻前會發出的警告聲。

直到一隻套著黑色手套的手徑自拿過醫生手中的藥膏,然後注視著驚懼不已往後縮的鬱重山。他扼住對方的亂動的胳膊,禁錮住,半睜著眼聲音冷淡得聽不出情緒:“彆動。”

說完用指腹將藥膏均勻地親自塗抹在這個低賤的奴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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