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人,當我快要走進這間臥室時,我見到您對那個愚昧無知的女傭笑得春風滿麵時,甚至企圖引誘她幫助您逃跑時,我的心情非常奇怪。”鬱重山很少這樣一次性說太多話,他黑壓壓的瞳仁裡恍如透著天真和不解,執拗地看向溫萊,“奇怪到比您第一次承諾要帶我離開奴隸場,結果卻關在深不見底的囚室裡虐待時還要奇怪。”
他的話很是真摯,如同在神父麵前禱告的教徒說著自己的過錯和經曆,不知為何,聽到這些話溫萊心口頓生出被奇異淹沒的滋味來,讓他恍如見到麵對心理醫生時,一點一滴敘述病況的錯覺來。
鬱重山眼底焚燒起幽幽的火苗,“我感覺到很生氣,這種感覺可真不好受,可是我已經體驗過很多次了。您與菲莉絲小姐談情說愛的時候,我還能克製住我自己;您對著彆人罵我是玩物,想將我送走的時候,我也隻是想將您困在這裡,做一隻被養得精致漂亮的金絲雀;可是您這次居然想拋下我,誘惑著那個下賤女傭幫您一同逃走——”
“這次您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了,我簡直恨不得要殺了您。”鬱重山以一種詭秘的姿態低低地絮叨著,溫萊咽了咽喉嚨,隻覺得眼前的人十分的陌生疏離,與記憶中那個沉默寡言又陰鬱沉沉的麵孔完全對不上來。
鬱重山表情迅速地發生變化,陰翳的神態有幾分收斂,哄騙的語氣從他的嘴裡吐出來顯得幾分寵溺,“不過隻要您跟我承諾,您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我這次就不計較,不生氣了,好不好?”
他的眼神落在溫萊眼底顯得驚詫,青年晃動著手腕上的鐵鏈,哐當作響,宛如被他這番言論給赫住了,期期艾艾地說:“那我····答應你,再也不會這樣了,你能不能····彆生氣了。”
鬱重山想聽的話被溫萊輕而易舉地說出來,這讓他錯愕得有一刹那說不出話來,就好像他本該期盼希冀要付出繁重代價的事情,卻突如其來地實現了,猶若被天神送達的精美禮品給砸中了。
可他眼裡迸發洶湧的竊喜還沒能完全地變成麵容上的情緒時,鬱重山注意到了溫萊譏誚地偷樂著,笑得樂不可支。諷刺的哈哈縱笑聲讓他頓覺無措的小孩般那樣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溫萊簡直就要被他逗笑了,優雅地伸手抹掉眼尾濕潤的淚光,“你覺得····哈哈····可能嗎?賤狗。”
鬱重山表情冷了下來,嘴角卻也離奇怪誕地笑了起來,他自己也覺得剛才那番言論實在是可笑至極。鬱重山起身走出門外,挺直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溫萊的眼中。
溫萊冷哼一聲,並不為此所動,嘴邊依舊噙著被取悅到的笑容,他其實並不在乎生命這種沒有價值的東西,比起這種,他更在意那些使他精神愉悅的快感。
他嘴畔掛著的微笑直到鬱重山再次拿著東西進來的那一刻而凝固在嘴邊,那是一隻足有一指長的醫用針管,針筒裡注滿了液體,針頭也微微泛著冷光正對著他。
“看來您還記得我手裡的是什麼東西。”鬱重山兩指捏著針管看向他,眼睛稍微往上抬著,仿佛在回憶什麼美好時光一樣,“當時我被您鎖在地下室時,您也是曾經想用這種東西對付我的,您還記得嗎?”
那是·····催化劑?
催化劑是一種精神藥物,主打成分類似於罌粟,它會使人變得溫順和馴化,如果涉入過多甚至會產生某方麵嚴重的性.癮,繼而會變成欲.獸那樣大開大合地渴望□□。
溫萊的臉色白了,他瞬間站直身軀掙紮地想往出口跑,鐵鏈嘩啦的聲響成為了絕美的音符頻率,可一雙鐵鑄般具有力量的大手擒住他的後背,完美地控製住溫萊的一切行動。
“雜種!!!”
“賤狗!!!”
溫萊的臉頰紅白交雜,近乎是將自己最難聽的詞彙全部罵了出來,淚珠在淺茸的眼睫毛上凝結,冰涼的針管正抵著溫萊最薄弱的部位蓄勢待發。
鬱重山任由他罵著,以攏著他後背的姿勢低下頭,將嘴唇貼在溫萊的黑發上,他黑眸裡顯得溫情又涼薄,“我總是說過,勸您彆再輕易地說出這個詞語,因為並不是每一次我都會不與您計較的。”
比起喜歡,他更先明白的是占有;比起成全,他更懂得什麼是掠奪。
冰冷的針尖緩緩地抵了進去,戳破那層薄薄的肌膚,紮進淡青色的血管裡。
鬱重山不冷不熱地開口:“您看,您總是學不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