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萊嘴裡低低發出的聲音極其動聽, 時而像塞壬喉嚨裡溢出的歌吟聲,十分具有蠱惑的引誘性;可在下一秒又變成小貓快要喊斷氣的孱弱叫聲,裹著幾分可憐兮兮的慘樣令人垂憐。
他灼熱的視線癡迷地望著麵前的鬱重山, 汗珠順著鬱重山英挺的眉骨蜿蜒往下墜落,淌在溫萊臉上時好似一滴冷水濺在油鍋裡讓他立刻沸騰起來。
溫萊恍恍惚惚地伸出荷色的舌尖, 企圖讓鬱重山來吻他。
可他等了好一會兒, 舌頭都伸累了, 鬱重山就是不肯配合, 隻用那隻發黑的眼睛勾著笑地盯著溫萊。
“再仔細瞧瞧, 我到底是誰?”他樂此不疲地玩著這個遊戲, 換著法子企圖哄騙溫萊說上好幾遍。
溫萊茫然著,他此時理智被燒毀蒸發了,隻會擺動著身子彎曲地扭動著,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出來。他怔忡地看著鬱重山不為之所動,焦急萬分, 兩隻眼更甚是盛了一汪清泉般哭著。
即便如此,他的舌頭也依舊吐著暴露在外, 笨拙地不知道伸回來, 晶瑩的涎水就順著舌苔從嘴角往下延, 將整個下巴都弄得水光粼粼。
鬱重山用手指揩著溫萊下巴頜的涎水,笑得活像個會勾人的精怪,“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再說一遍, 我就親你。”
溫萊終於聽懂了, 他兩隻手緊緊地攏著鬱重山的腦袋,可憐勁地抽泣:“主·····主人。”
鬱重山這才狠狠地咬上溫萊的嘴唇,舌頭, 用一種恨不得要將舌頭探進對方的喉管裡的氣勢,肆無忌憚地吻著。
他很滿意對方的聽話和馴服,這讓鬱重山能在貴族的身上找到一些歸屬感。親完之後,他才開始小心翼翼地舔著溫萊濕漉漉的臉頰,像極了一條凶猛又黏人的鬃毛大狗。
鬱重山用牙齒啃了一口溫萊發燙通紅的臉頰,聽著溫萊充滿渴求哽咽的聲音,終於放過了他,然後用一種很輕很輕恍若救贖的聲音說,“溫萊,其實我並沒有給你注射任何含上癮成分的催化劑,那隻是一管最簡單不過的營養劑。”
他看著溫萊被淚水浸濕糊成幾縷的眼睫毛,用指腹溫柔地剮蹭,“所以您現在總得承認一件事,就您本身而言,是對我充滿欲.望的,這是一件無法欺騙自己的事實。”
鬱重山陸陸續續說著話,溫萊隻會抽抽噎噎地哭著,鬱重山又親了一下溫萊的眼睛輕哄道:“好了。”
“好了,不哭了。”
“不嚇你了。”鬱重山繼續哄道。
他說話的樣子實在太過溫柔,簡直如同一泓熠熠生輝的湖水,可溫萊的眼睛被淚水填滿糊住,他看不太清鬱重山的麵容,這讓溫萊很是焦慮無措。
於是他顫動著眼皮,抽出其中摟住鬱重山脖頸的一隻手,在鬱重山毫無防備的時候倏地將遮住他半張臉的麵具取了下來。
一時之間,兩人所有的動作都暫停了。
這醜陋且驚恐的模樣就毫無遺漏地出現在溫萊眼前,眼眶空洞闃黑,宛如深不見底的漆黑洞穴,那難看的疤痕不啻於身份的徽章□□全身地印在臉上,這種種的一切讓理智混淆的溫萊第一次覺得害怕,以至於他居然驚懼地想從鬱重山的掌控下爬出來。
這種類似逃離的姿勢讓鬱重山驚醒過來,他垂眸落在溫萊恨不得拚命遠離的背影下,用手拽拉著鐵鏈跟收網似的將對方扯到自己的麵前,手掌掐住溫萊的脖頸讓他清晰地看見自己麵具之下的半張臉。
“您在害怕?”尾音上調得令人頭皮發麻。
鬱重山重新讓幽深狹窄的洞穴裡填滿了東西,用濕熱溫暖的海水再次洶湧抨擊著礁石,把本該乾燥潔淨的石壁全部弄得臟亂泥濘。
他的指尖陰毒地快要摳進溫萊的眼眶裡,將那雙寫滿懼意的眼球給挖出來,“您怎麼能害怕呢?您難道忘了嗎?這些都是您賞賜給我的,都是您親自一筆一劃在我臉上刻下的······”
驟然間,外麵灰暗的暮色逐漸被陰沉沉的烏雲給覆蓋聚集,細密如織的雨伴隨著雷鳴赫然從半空中劈了下來,照亮了鬱重山遍布陰翳的神情。
溫萊恐慌地盯著鬱重山,黑潤潤的眼睜得極大,顯然是被他此時的神態給嚇著了,他想伸出手去捂住眼睛,卻被鬱重山一把扯住,“不許捂,難道你不想再看看你的傑作嗎?”
他的聲音猶若雷霆,配合著那張悚然的臉狠狠地衝擊著溫萊的大腦,就像是要將這副場景給死死地印在腦海中。
他受到驚嚇,又難以忍住體內四處流竄的快感,溫萊的小腹十分的不舒服,平時總是空癟沒有活力的肚皮,現在猶如遽烈的海水倒灌一般席卷而來,讓溫萊驚惶失措地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肚子。
彩繪窗外打下一道亮如白晝的閃電,嚇得溫萊不住地驚聲尖叫,聲音淒厲無比,仿佛此時正在遭受著什麼非人虐待般似的。
下一秒,這位身無寸縷的貴族便猝然倒下,闔眼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