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倒是很滿足他的反應,他也不打算說太多,手頭上的事正亟待處理,他沒有功夫和一個被豢養在家圈裡玩物計較。
“實不相瞞,早在你被關起來的當天,大人已經將你死亡的消息放了出去。他們甚至都沒核實,就對外坦白公布了訃告,看起來他們似乎從未希望你活著。”
溫萊赫然抬起頭,懵懂之中恍若聽懂了什麼。
“你被養在這裡,非但不學著那些關押的俘虜竭儘討好著主人,反倒還秉持著以前的作風拿喬,你說你可笑不可笑啊。”
副官丟下這句話就走了,留著還在晃神的溫萊怔在原地,仿佛三魂失了七魄,塞西莉亞見狀不知道如何處理,最後著急跑上樓告知鬱重山,留下男傭一人獨自照看著溫萊。
“我···應該竭儘地····討好····”
溫萊不由自主地喃喃,還沒從那場單方麵的對話中回過神來,腦海裡又被引誘著浮現出前幾天廝混做.愛的場景。
淫.亂的畫麵如細微電流衝擊著他的神經末梢,讓他的肌膚也本能地為之顫抖,一陣陣撓人的癢意隨著皮膚表層往隱秘處鑽,讓溫萊難受得麵紅耳赤。
“癢·····”溫萊嘴唇翕張,濕濡的汗珠從額頭沁出來,他覺得整個人都要被岩漿融化,變成一灘滾燙的水,跟看見他人抽煙便犯了毒.癮的癮.君子一樣。
“您說什麼?”男傭見他麵色不佳,傾身想聽聽溫萊在說什麼。
溫萊潮紅著臉覷見身旁還算挺拔的男人,手緩緩地伸了過去,他終於明白他想要什麼了。
至少現在他渴求著麵前的男傭去觸碰撫摸自己的肌膚,來緩解那股焦躁非凡的癢症。
他渙散著眼,羞赧中帶有一絲孟浪將手搭在眼瞼薄紅的傭人脖頸上,將冒著熱氣豐盈的嘴唇湊了過去。
正當溫萊快要吻上他的時候,一道熟悉的女人驚呼聲刺耳透了過來,沉重到要人命的腳步聲終於闖進他的耳膜裡。
男傭臉上的曖昧之色全然褪色,就連血色也失得一乾一淨,仿佛一具被福爾馬林浸泡許久到慘白的屍體。
他嚇壞了,連忙將懷裡的溫萊推開,跪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不停朝著神色陰暗的鬱重山懇求道歉,最後他恐懼對方依舊不敢饒恕自己,笨拙地加上一句:“是····是他勾引我的。”
溫萊眼神迷離,癱坐在地麵上蜷著腳趾,他伸手想去勾離自己最近的男人,想將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脖頸上,胸前,讓他掌心的溫度一點一點慢慢渡過來。
男傭褐色的眼球因為驚奇而猛地縮成一個點,手舞足蹈:“您看,您看——他現在還在勾引————”
一道滲寒的冷光從眼前狠厲滑過,他甚至還沒察覺到疼痛,就被脖頸迸濺出的血濺了一臉,腥紅的血珠順著刀尖墜落在地麵上,鬱重山麵無異色的翻動一下眼珠,煩躁,不耐,冷漠。
塞西莉亞驚恐地捂住了嘴,鬱重山無暇顧及,冷淡地將手裡的刀隨手扔了出去。
氣氛如凜冬降臨過後地寒冷,空氣稀薄,呼吸窒息困難,仿佛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鬱重山走近溫萊,大手扣著溫萊的後脖將他拎至麵前,黢黑的眼珠逡視著眼前這張滿是醜態淫.蕩的臉,喪失理智的怒火將他燒得麵目全非,鬱重山一把拽著溫萊來到那具還溫熱的屍體旁。
溫萊越是萬分的抗拒和掙紮,鬱重山越將溫萊的臉使勁地按在那張近在咫尺卻死不瞑目的男傭臉側,“親啊,怎麼?現在倒是不敢了?”
鬱重山的眼燒出了紅血絲,惡毒的話怎麼爽怎麼來,“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在裝病,不然怎麼就算傻了,也能憑借著本事勾引人呢?你現在應該慶幸,你不是裝的。”
一滴濺到鬱重山臉上的血液,順著他勾勒偏長的眉宇淌入眼睛,緊跟著又變成一顆血淚蜿蜒而下,直挺挺地燙進了溫萊黑白分明的眼珠。
那一瞬,溫萊隻覺得世界都變得血紅,鬱重山的眼珠是紅的,血是紅的,就連他的聲音似乎也是嘲哳豔紅的。
他陡然失聲慘叫了起來,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紅?
還有什麼是紅色的?
還有什麼是紅的!!!!
還有媽媽那顆被自己從眼眶裡挖出來的眼球是鮮紅飽滿的。
【我是溫萊,至死都該尊貴著,我不應該是如此卑賤地被人按在身上,一副馬上被.操的樣子。】
他仰著腦袋,眼睛正與男傭那張逐漸僵硬的五官赫然對上,嚇得他心如擂鼓,耳鼓猶若失聰般頓時什麼都聽不見。
這是鬱重山向來慣用殺雞儆猴的手段,他在用暴戾手段威懾著自己,不知為何,溫萊恍惚流出了兩行清淚。
他突然想到,好像從一開始他就什麼也改變不了,該死的應該是他啊,這本應該是他的結局。
“滾開——”他近乎是本能地歇斯底裡著。
可鬱重山向來最反感從他嘴裡聽到拒絕的話,張開唇牙齒陡然咬了下去。
他咬破了溫萊的嘴唇,像是嫌棄他差點吻了彆人所以使勁地報複,同時要咬爛了自己的唇舌,將那股鐵鏽般的血腥味一同灌進溫萊的口腔裡。
鬱重山還在當著其餘人的麵,冒著會被人看見的恥辱瘋狂地攫奪著溫萊,他陰森森地說:“我們兩個,除非死亡,否則我們會一輩子糾纏到底。”
“主人,這是您欠我的。”
他用舌頭貪婪地舔著溫萊的唇,描繪著,卻沒有絲毫察覺懷中的貴族狀態很差,抗拒的手正漸漸沒了動靜,眼睛輕闔著,一副瀕死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