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邊蔣泗逃出縣衙之後並沒有逗留太久, 火速回到自己的住所,從箱子中掏出一根看不出材質的繩子,站在院中往天上一拋, 繩子立馬往雲層裡鑽去。
他背上箱子, 飛快順著繩子往上爬,沒一會兒就爬到了雲層上, 又從雲上將繩子收上來放進箱子中, 轉身就這麼輕輕鬆鬆在雲上跑了起來。
饒是施慈見著這一手都會大吃一驚, 連他都還沒學會騰雲駕霧之術, 蔣泗這廝竟然能在雲上如履平地!
隻見蔣泗從懷中掏出一個鎏金的羅盤,順著羅盤所指的方向直直往前, 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雲層之中。
第二日陳渝帶著衙役趕到蔣泗的住所, 隻看到敞開的房門和空無一人的房間門。
犯人在眼皮子底下逃跑,這不僅僅是陳渝的失職, 更是將他們不放在眼裡,施慈秉持著“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則, 在他審問師爺的時候, 也插了一手。
但是師爺也是一臉懵,隻知道蔣泗會某些非常手段,從何而來、有什麼目的一概不知,詢問幾次之後無果, 也就不再白費功夫。
好在施慈發現的替身偶人還在, 幾人隻能寄希望於偶人上。
他研究了許久,才終於明白偶人的原理,試探著分出一縷法力附身偶人,偶人霎時動了起來, 在地上載歌載舞。
“定!”
施慈並指為劍一指,偶人霎時不再動作,化作僵硬的偶人癱倒在地上。
旁觀他研究好幾天偶人的陳渝還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當下有些驚訝:“施道長,這也是神仙法術嗎?”
施慈搖搖頭:“這替身偶人並不屬於修道一類,應當是其他偏門,隻可惜不用再正道上。我不知道怎麼啟動偶人,隻能暫且用法力試試,這偶人是蔣泗的替身,自然會主動找回去,我先跟著它,等找到蔣泗藏身之所再通知縣衙拿人,如何?”
陳渝自然沒有不應的道理:“施道長請便!隻要能抓到這賊子便好!”
於是施慈徹底激活偶人,看著它一個翻身坐起,“看”了“看”自己的手腳,小心踏出兩步,又回頭打量施慈,見他不阻止自己,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江鴻來不及阻擋,見偶人消失不見,下意識回頭看施慈:“道長,它跑掉了。”
施慈微微一笑,伸手在地上一指,一條金色的細線若隱若現:“它跑不了。走,咱們跟上去。”
那邊蔣泗好不容易從新城縣跑掉,花了好幾天時間門來到伏臨縣的地盤,還未進去就被人一把從雲頭揪了出來。
他心下大駭,定睛一看是自己師父,頓時鬆了口氣:“師父。”
來人是中年模樣做道士打扮的人,背後背著一把劍,僅看表麵仙風道骨,完全想象不出來他會是蔣泗的師父。
中年道士皺起眉頭,有些不悅:“你在新城縣好好的,怎麼突然跑到我的地盤來了?”
蔣泗哭喪著一張臉:“師父!新來的姓陳的縣令請了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臭道士,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把戲,還把師父給我的紙人燒了,我廢了一個替身人偶才逃出來,求師父救我!”
眼看他這副沒出息的模樣,中年道士抬腳就踹:“蠢貨!早就告訴你不要貪財,如今闖了禍就知道找老子收拾爛攤子!叫你帶的童子呢?在哪裡?”
蔣泗唯唯諾諾:“我打探了好幾十家,符合條件的有十八人,隻是新城縣看守得嚴,徒兒沒辦法把人帶出來,還請師父救我!徒兒下次一定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
中年道士瞪了他一眼,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精雕細琢的偶人和一尊泥塑,皆是雕刻成惡鬼的模樣,看著頗為不詳。他將這兩尊像遞給蔣泗,沉聲道:“為師賜你這兩件寶物,要用的時候就扔到地上,它們自然會化作夜叉保護你,這次還完不成任務,你就死外麵吧!”
蔣泗連連點頭,又道;“師父,我該怎麼把童子偷出來?”
中年道士沉聲道:“你伸手過來。”
蔣泗聽話地伸出右手。
中年道士在他手上畫了一道符,道:“你把這個往人身上一拍就能將人變成桃子,際時你挑著擔,假作小販,將童子帶過來。”
言語之間門,竟然是要做拐賣孩子的事!
蔣泗連聲應下。
中年道士警告他:“這符咒隻能用一十八次,切記!”
蔣泗連忙握拳把右手藏到身後:“徒兒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快滾回去!要是辦事不力,耽誤了貴人的好事,我叫你好看!”
蔣泗連忙又爬上雲端,原路返回。
中年道士在原地站到看他離去,罵了聲“廢物”,掐指一算,算到有人動用他的替身偶人,當下右手一握,確定解決之後才轉身離開。
跟著線索往伏臨縣的施慈還沒走出多遠,替身偶人就再也沒了動靜。
他順著金線到儘頭一看,那隻偶人已經碎裂成一塊塊木頭。
看來是有人察覺到他在使用偶人,索性將它直接毀去,線索就這麼徹底斷了。
他隻好回到縣衙,將一切一五一十告知陳渝:“……對方的道行不淺,若是當麵打鬥可能不是我的對手,但是躲在角落中,恐怕我一時半會也無法將人揪出來。”
陳渝長歎一口氣:“賊子狡猾,他既然有這等本事,又何必貪小財?”
國師府人手緊缺,不僅僅是正統修道之人,哪怕是自學偏門的異人,隻要能通過考核,進入國師府得到的東西都不會比這少,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蔣泗會在這個小小的縣城中與師爺合謀偷取錢財。
施慈麵色嚴肅:“這就是我要說與大人聽的另一件事,我懷疑蔣泗背後還有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