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辦事不利,頂多遭幾句訓斥,然後換個地方繼續逍遙自在,但我們的孩子可就一直找不回來了。”
“大人,您說話總得讓我們信服才行,這空口白牙的,叫我們怎麼相信您?”
陳渝深深看了一眼他們,沉聲道:“本官拿這頂烏紗帽做擔保,要是兩天內找不回孩子,自會上書朝廷,言明自己無能!請辭回鄉!”
百姓們被他這句話鎮住,久久不能言,最後隻道:“那我們就信大人這一次!”
“既然縣令大人您都這麼說了,我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是還請你們上點心,畢竟已經失蹤了這麼多孩子,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孩子繼續失蹤。”
“那我們就先回去,等您的好消息。”
在他們看來,十年寒窗求個一官半職,那頂烏紗帽可比性命重要多了。陳渝竟然敢拿自己的官位擔保,想來是真的有辦法。
百姓們慢慢散去,陳渝和施慈二人再次回到書房商議,隻是氣氛比之前凝重了許多。
陳渝有些心累地歎了口氣,他才上任不久,新城縣的百姓們還沒有對他建立信任,所以才會這麼急切,但凡換一個任職久些的縣令,也不至於被逼到今天這種地步。
他大可以將鬨事的人打出去,隻是如此一來,恐怕縣衙和百姓們的關係就勢同水火了。
一旦民怨爆發,際時的場麵恐怕就不是他能控製得住的。
好在他們是真的有了些線索,不至於太過被動。
三人各自坐在椅子上,誰也沒有說話。
見施慈和江鴻不言不語,陳渝主動詢問道:“施道長和江公子之前說有線索,具體是什麼?”
江鴻吐出胸中的鬱氣,沉聲道:“自有孩童失蹤案以來,我四處查訪,發現這些孩童失蹤前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曾經有賣桃子的商販從他們身邊走過。離奇的是,那些家屬們曾經提出想買桃子,但是商販死活不賣。”
“這商販出現得蹊蹺,而且都是陡然出現,孩子消失之後,他也人間蒸發。因為賣東西的商販太多,所以大家都沒有注意,而且家屬們交流的時候也不會講這些閒雜事,一時之間竟然沒人發現他的不對勁。”
“擔心不是普通的人販子所為,我還特意詢問了這些孩童的生辰八字,發現他們的八字都十分輕,都是容易招來鬼怪的類型。許多修煉偏門的人喜歡拿孩童整邪魔歪門的玩意兒,我懷疑這些孩子的失蹤和這些人有關。”
施慈看了他一眼,道:“正要同你說,之前我在街上亂逛,正巧發現了一位行為舉止十分怪異的商販,和你口中賣桃子的應當是同一人,並且我救下的那位孩童被他變成桃子,放在竹筐中,那些失蹤的孩童恐怕也是如此被他帶走的。”
江鴻一驚:“現在已經失蹤了十來個小孩兒,如果全都是被他帶走,那會把孩子們藏到什麼地方?”
施慈搖搖頭,道:“藏在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不過之前我在他身上下了一道追蹤符,想要找到他應當不難。而且我觀他的身形頗有些熟悉,隻是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江鴻想起金蟬脫殼逃跑的蔣泗,挑眉道:“這人該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蔣泗吧?”
被他這麼一提醒,施慈也覺得和蔣泗有些像:“身形是有些相似,隻是那張臉卻完全不同。我曾開法眼見過,他身上沒有使用法術的痕跡,如果不是我們認錯了人,那就是他沒有使用法術,而是使用了尋常的易容術,將自己易容成了另一個人。”
江鴻站起身:“管他呢,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順便還能把孩子們救出來!”
施慈也有這個打算,那天見蔣泗拋出紙人變作惡鬼的手法十分奇特,如果不是明遐的火焰正好克製它,恐怕還得纏鬥許久。
如果這個人真是蔣泗,他既然還敢回來,想必身上還有其他倚仗,際時如果纏鬥起來施慈恐怕分身乏術,還需要有人抓住他,免得讓他再次跑掉。
此人滑溜得很,本身不會武功,但是手段不少,如果不做好萬全的準備,恐怕會讓人再次跑掉。
三人商議下來,施慈決定帶上江鴻一起去找人,畢竟江鴻武功不俗,也有自保之力,施慈負責處理蔣泗那些奇奇怪怪的小手段,他負責抓人。
陳渝還想帶上衙役支援,但施慈預料到今晚恐怕有一場惡戰,普通人去了也不過是徒增傷亡。
陳渝想了想,提議道:“不如這樣,我帶人埋伏在遠處,你們解決之後給我們發個信號,我們立即前來救人。畢竟這麼多孩子,你們兩個人也無法將他們一次帶回來。”
這倒是個折中的辦法,施慈沒有拒絕。
去找罪魁禍首之前,施慈先去醫館看了看那個被救回來的孩子,他躺在床上安然入睡,遲遲沒有醒來。
施慈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才發現他靈台混沌,被人抽走了一魂一魄,不得不沉睡。
這人當真是狠毒,竟然對孩子下手!等抓住了他定然不能輕饒!
施慈施法護住他剩下的魂魄,回到縣衙,帶上江鴻就往打下印記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