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些修道之人皆是低調奢華的道袍,一個個看起來就像是世外高人。
這麼對比下來,施慈雖說不是道士,但也算散修,一身普通黑衣遠遠及不上這些有正規校服的道士們瀟灑,要不是自身氣質在那裡撐著,說出去自己是修士都沒有人信。
修道之人大多數都不窮,畢竟修煉十分耗費資源,不是僅僅靠一個“悟”字就能成就大道,自己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或是煉成靈丹妙藥,都需要不菲的身家。
神話傳說中的仙草、神丹莫非是憑空出現的不成?自然都是靠著人一天天用靈露澆灌長成、一次次失敗煉成的,而這個過程消耗的資源就不在少數。
一個山門想要養得起那麼多弟子,少不得就會因為銀錢而煩惱,而仙家之物又是凡人可望而不可求的,這麼一來二去不就有了交易?
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些修仙門派想要讓自己擁有更多的信眾,可不是要把自己包裝的更高大上一些?注重外觀也不是不能理解。
說這些繁雜之事隻會影響修仙之人在普通人心裡超然的地位,但是身在紅塵中又怎麼能完全脫離紅塵呢?
連施慈平日裡吃飯住店也需要銀子。
這場講道一講就是一個上午,百姓們陸陸續續回去,江鴻也逛完回來了,還給施慈帶了兩個包子。
兩人趕了一晚上路,隻在思歸亭灌了滿肚子茶水,的確有些餓了。
施慈沒有拒絕,接過包子細嚼慢咽。
他二人正打算隨百姓離開,晚些時候再去拜訪青雲觀,卻沒想到被青雲子叫住。
“這位道友請留步。”
施慈挑眉,心中知道他在叫自己,轉身朝他打了個稽首:“久仰觀主大名,不知有何事?”
青雲子身邊還跟著徐興文,他二人上前,朝施慈行了個禮。
青雲子一臉溫和道:“方才貧道講道時,見道友在台下聽了許久,見道友時而點頭時而搖頭,這才冒昧攔住道友。”
施慈有些尷尬,他方才聽得入迷,青雲子有些觀點和他不謀而合,有些又產生了分歧,才有些失態。
他歉意地笑了笑:“打擾道友講道,是在下的過錯,道友講解十分精辟,在下一不小心就聽入了神。”
青雲子倒是毫不介意,笑道:“哪裡哪裡,貧道淺薄的見解能入道友的耳也算是三生有幸。不知道友和這位小兄弟如今在何處落腳?若是還沒有去處,不如來我青雲觀一敘如何?”
施慈見他主動邀請,當然不會拒絕:“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觀主。”
青雲子欣喜道:“請道友隨我來,不知道友對方才貧道講的有哪些不同見解?”
施慈斟酌著開口:“觀主說的這一段……”
眼看二人聊著走在前麵,江鴻有些無奈跟了上去,徐興文同青雲子和施慈打過招呼之後便回了縣衙,一時之間,江鴻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說好的去青雲觀調查,兩人這倒是聊上了。
他自己不喜歡論道,隻好百無聊賴跟在後麵。
如果蔣泗還活著,定然會驚掉下巴,不敢相信兩人竟然能和和氣氣走在一起論道。
不錯,青雲子不是彆人,正是蔣泗的師父。
那日他將偶人交給蔣泗之後就回了青雲觀,將觀中一切打掃得一乾二淨,隻待施慈等人的到來。
蔣泗能栽在施慈手中不虧,畢竟他一眼就能看出施慈渾身溢滿清靈之氣,不是個普通修士。
他放蔣泗回去,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蔣泗能活著回來,不過他正好差十八個童子,蔣泗能將童子帶回來固然是好的,哪怕不能也可以試探試探施慈。
那人偶不僅僅是能救蔣泗性命的道具,更是他暗中監視的眼睛,透過傀儡和怪物的眼睛,他能間接看到施慈的能力。
國師府人被青雲子扣押在伏臨縣,他就不相信國師府會不派人前來查探,如今來的正好是施慈二人,也方便他將兩人帶入青雲觀滅口。
青雲子沒有和施慈硬碰硬的打算,如果不請他背後的大妖出手,兩人隻會鬥的旗鼓相當,如今敵在明他在暗,為什麼不利用這個優勢擺一出鴻門宴呢?
青雲子有特殊的法門隱藏身上的怨氣,就連施慈都沒有看出不對勁,在他眼裡,眼前此人待人溫和親切,談吐之間俱是正氣凜然,完全不像邪魔肖小之輩。
不過施慈也沒有完全放下心,畢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兩個人心裡都各有目的,但表麵上的確是一團祥和的模樣,就連江鴻也沒有看出施慈和平常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