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娘這才放心下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這邊施慈解決小遠之事,而那邊江鴻卻在青雲觀轉了好大一圈,一無所獲。
青雲觀十分乾淨,不僅僅是環境清幽殿堂肅穆,其中道童們都心思純淨,好像真的和傳聞一模一樣。
江鴻並不是以最大惡意揣測彆人之人,但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人性本就複雜,想要打造一個至善至美的世界本就不可能,青雲觀越乾淨他就越疑竇叢生。
江鴻落在主殿的房頂上,俯首往下看去,整個青雲觀一覽無餘,小道童們做功課的做功課,灑掃的灑掃,個個都在忙自己的事。
他回頭,背後占地不小的院子裡那一座小山瀑布,像是從哪座山頭被削下帶回來一般。山直直聳立,瀑布傾瀉而下,幾隻仙鶴在山間青鬆旁翩翩起舞,好一出神仙風景!
“江公子!江公子!”
江鴻往下一看,一個七八歲的小道童正從廣場匆忙跑來,因跑得太急,額上冒出一層細汗。
江鴻往下一跳,落在他麵前:“怎麼了?”
小道童擦了擦汗:“是徐師兄,他去城外采藥,發現一位道友渾身是血躺在河邊,現在人被師兄救回來了,在廂房……請問江公子有沒有見到施道長?聽說施道長會法術,要是再不救人,恐怕他就要失血過多喪命了!”
江鴻臉上頓時嚴肅起來:“施道長方才傳信說和人去縣城中了,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啊?那怎麼辦?”小道童臉色一變,急得要哭出來。
江鴻連忙道:“小道長能否帶我去見見此人?我自幼習武,或許能幫得上忙。”
索性現在已經沒辦法,小道童沒有猶豫就帶他往廂房去了。
多少有些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意思。
二人一前一後很快就到了廂房,江鴻進來的時候徐信南——也就是小道童口中的徐師兄——正往床上躺著那人胸口敷藥,隻可惜藥粉撒上去就被血水衝刷下來。
床上的年輕人生得俊秀,此時卻一臉慘白,白色道袍被血水浸染,整個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去見閻王。
江鴻見他腰間沾血的屬於國師府的玉佩碎了一角,竟連護身陣法都用了去,看來是真的命懸一線。
這種玉佩國師府的弟子人手一塊,背後刻著他們各自的名字,關鍵時候能夠抵擋致命一擊,江鴻和殷正堯關係親厚,自然也有。
國師府中有七位長老,進入國師府的人都會分在這七位道長手下,由長老們贈予玉佩。有的人天賦出眾,會被長老們收為徒弟親自教導,玉佩作為另一種身份證明,自然也不一樣。
江鴻的就是代表殷正堯親傳弟子的玉佩,天下僅此一枚。
床上躺著的修士的玉佩,正是屬於國師府五長老親傳弟子的樣式。
江鴻飛快上前,抬手點住他胸口兩處大穴,頓時止住血。
他下手時用了秘法,才能止血,一般的手段恐怕沒用。
這道傷口是貫穿傷,看得出來下手之人使的是劍,動手乾脆利落,要不是偏了半寸,被洞穿的就是他的心臟,際時恐怕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徐信南見血止住馬上重新上藥,用棉布擦掉傷口周圍的鮮血,撒上愈合傷口的藥,又往他嘴裡塞了一片人參吊住命,才有空看向江鴻。
“多謝江公子出手,不知施道長什麼時候過來?師父沒教過貧道法術,僅僅是這些藥恐怕不能救這位道友性命!”
江鴻示意他不必慌張:“來的路上我已經同施道長聯係,他很快就會回來。徐道長,他還能撐多久?”
施慈和江鴻分開前給他了一個才研究出來的傳訊符,以備不時之需。隻可惜這符咒還不完全,傳訊距離有限。
如今倒是派上用場了。
徐信南皺著眉:“最多隻能拖一個時辰。血倒是止住了,隻是這位道友先前受傷過重,恐怕命不久矣。師父有事外出,明日才回,隻盼著施道長能儘快回來,否則道友凶多吉少啊!”
江鴻聞言心中一緊,又用符咒給施慈傳了音,才道:“施道長說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敢問徐道長是在什麼地方發現他的?”
徐信南鬆了口氣,道:“城外有一座山名為商山,山勢險峻,足足有幾百尺高,山下有一條河,延綿數百裡,貧道就是在河邊發現的他。”
“那時他趴在河床上,身下的血染紅的半條河水,貧道幾乎都以為他已經……試探鼻息的時候發現還有氣息,這才將人背了回來。”
商山?
江鴻暗自將這個地方記下來,準備明日去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