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茶花緊張地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我、我看到那個帶著一張臉去了娘親的房間……”
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哭起來:“都怪我沒用,被他困在盆裡不能出來,蟾蜍精!大壞蛋!嗚嗚嗚嗚娘親對不起,茶茶沒有保護好娘親嗚嗚嗚……”
施慈有些頭痛:“你彆哭了。”
大概是妖怪對修道之人天生的恐懼,小山茶花總害怕施慈會把她消滅,一聽施慈開口,她立馬捂住嘴巴,連哽咽都不敢。
那小模樣,可憐極了。
施慈無語凝噎。
“你可知道那蟾蜍精究竟是何來曆?”
小山茶花道:“我聽前輩們說他是從彆處來的妖,我靈智未開的時候他便在舒陽縣了,城外有一座破廟供奉著他的神像。”
施慈皺起眉:“難道還有人供奉妖怪嗎?”
小山茶花搖搖頭:“並非如此,他將自己的神魂附在了神像上麵,那神像原本是土地爺的神像,蟾蜍精附身在上麵已經許多年。”
原來如此。
施慈大概知道這蟾蜍精想要做什麼了。
想要借助香火成神,也得看天道同不同意。
施慈道:“你將破廟具體位置告知我,在我回來之前,切記不要離開沈府。”
小山茶花乖乖點頭:“好!”
施慈伸手在她眉心點了一下,霎時落下一枚火紅的朱砂印。
小山茶花隻覺得朱砂印在的地方開始發熱,暖洋洋的感覺逐漸擴散全身,她捂著腦門兒看向施慈,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我將你的妖氣隱藏起來,同時也束縛了你的行動,隻要你不產生害人的想法,這道封印對你來說便隻有隱藏妖氣的作用。若是你想害人,封印會立即將你燒成灰燼。”
施慈解釋道。
他原本以為聽他這麼說,小山茶花會害怕,誰知道小山茶花卻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小臉上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好哦。”
施慈失笑:“你不怕我了?”
小山茶花重重點頭:“不怕了!道長是好人!”
在小山茶花心裡,施慈的封印對她有益無害,畢竟世間多的是看到妖變要除掉的修道之人,像施慈這種會好聲好氣同她講話的才是異類。
小山茶花心中並沒有絲毫害人的想法,甚至因為沾染了沈靜儀的血而對人類頗有好感,施慈的封印並不會束縛她的行動,反而給了她最大的自由。
沈府中原本沒有徹底放下警惕之心的人,在聽到施慈這句話說後,也對小山茶花放心起來。
沈夫人甚至直接把她抱起來摟在懷裡,詳細詢問起她的來曆。
也幸虧小山茶花長得討人喜歡,四五歲的年紀,說話又軟糯糯的,簡直能甜到人心裡。
沈夫人這個年紀本應該含飴弄孫,隻是沈婉儀和沈靜儀都沒有要嫁人的想法,她雖然被這兩姐妹說服了,但心中到底還是有些遺憾。
如今小山茶花的出現,正好彌補了她想要個小孫女的想法,況且小山茶花身上還有沈靜儀的骨血,雖然並不是沈靜儀親生的孩子,但勝似親生。
加上有施慈上了一道枷鎖,能夠確保所有人的安全,她自然不介意多一位小孫女。
施慈看著這一屋子人其樂融融,像是把沈靜儀被換臉的焦慮轉移到其他地方,不由好笑地搖搖頭,和眾人道了一聲出去找線索,便離開了沈府。
根據小山茶花說的路線,施慈很快就找到了張胥來過的那座破廟。
這座破廟中果然妖氣彌漫,神像麵前的香爐中還插著炷已經燃儘的香。
按理說土地爺的神像應當是人類的模樣,可施慈定睛一看,這神像分明是個張牙舞爪的妖怪,哪裡有半分人形?
不過是年久失修,模糊了模樣,才叫人把它當做神像拜了。
施慈負手站在神像麵前,右腳在地上跺了跺:“舒陽縣蟾蜍精何在!”
這還是施慈和季雲舒在方寸山上翻閱書籍之時發現的名為“拘神”的法門,隻要自身法力強大,便可強行召來不如自己的神仙妖怪。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使用,如今總算能試一試“拘神”的威力。
那蟾蜍精原本在洞府之中吃喝玩樂,端起酒盞還沒來得及倒入口中,耳邊便響起猶如黃鐘大呂般的聲音,他身形不受控製的傳來一陣拉扯感,下一瞬,整隻妖便被什麼東西強行扯出了洞府,回過神來已經在破廟中。
蟾蜍精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見施慈站在自己麵前。
修道之人的氣息傳來,他隱隱察覺到施慈比自己強大許多,轉身就要跑,可是又怎麼跑得出施慈的手掌心呢?
隻見施慈伸出右手,手心朝上招了招:“來。”
跑出老遠的蟾蜍精不受控製的整個人後退,越是奮力往前跑,後退的速度便越快。
幾乎眨眼的功夫,他又回到了原地。
施慈朝他一笑:“你想往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