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壞我好事?”
狐妖咧了咧嘴, 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他身後的妖見到來人臉上一怔,連忙提醒他:“大人,是施慈!”
這隻妖曾經遠遠見過施慈, 此時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施慈踩著風,一個旋身落在趙浮麵前, 朝對麵的幾隻狐妖拱拱手:“諸位,趙浮於我而言同半個弟子,還請諸位高抬貴手。”
為首的狐妖眯了眯眼睛,收起了那副囂張的做派,朝他回了個禮:“施道長, 我敬你道法深厚,可這隻半妖的娘盜了我狐族秘寶,身為狐王座下護法,我豈能眼睜睜看著他從我手中溜走?”
原來他的身份還不低。
狐族的狐王名趙灤,座下有七位護法, 處理族中大小事務, 這位就是負責護衛的護法, 趙靖。
當初趙箬盜走燧人珠, 追擊趙箬的便是他, 他在趙箬手中吃了不少苦頭, 卻還是被她逃脫。
因為此事,趙靖自請罰入寒冰牢十年,差點傷了根骨。但此舉也讓他在狐族中聲望越發高了起來,不少狐族都佩服他的敬職敬責, 同時對盜走燧人珠的趙箬越發痛恨。
可惜趙箬在狐族中交好的人並不多,認識她的人也少,否則不至於趙浮流浪多年, 才被趙靖一眼認出不對。
當然,這也有狐族深居簡出的緣故。
趙靖說的話也在理,但是盜寶的是趙箬,與趙浮又有何乾?他沒有享受到半點趙箬帶來的好處,還要承受這件事帶來的惡果嗎?
“護法想將趙浮帶回去,也是為了狐族寶物,可諸位也看到了,他孑然一身,身無長物,護法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來日施某自會親自去拜訪狐王,還請護法行個方便。”
這件事不解決,趙浮始終會被狐族嫌棄,但是具體事宜,還是得他自己解釋,施慈能做的僅僅是保下他的性命。
趙靖也知道趙浮恐怕對燧人珠的事知之甚少,但是看著那張臉他就覺得心中有一股惡氣,如今施慈出麵求情,承諾了會親自去找狐王,他也不好死咬著人不放。
“哼,既然施道長出麵說情,那我今日就放過他!但是寶物一天沒有追回,狐族就一天不會接納他!趙箬之事雖然與他無關,可他到底是趙箬的兒子,狐族可不會容納一個叛徒之子!”
“我們走!”
趙靖冷笑一聲,深深看了一眼趙浮,帶著族人離去。
施慈歎了口氣,將倒在地上的趙浮抱起來:“走吧,回去。”
趙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暈了過去,半大少年滿臉血汙,頭上的耳朵不自覺冒出來,蓬鬆的尾巴蔫耷耷地垂著,看起來好不可憐。
施靜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問道:“兄長,他沒事吧?”
施茶眼睛裡已經盈滿了淚水,還打了個哭嗝:“舅舅,阿浮不會死掉了吧?”
施慈無奈的看了她們一眼:“現在還沒死,你們再耽擱下去就真沒救了。”
施茶嚇得抱住施靜大腿:“娘親,我們快回去!”
施靜摸了摸她的頭,伸手拉住施慈的衣擺,下一瞬一群人便出現在了明月齋中。
眼見施茶一張小臉要哭不哭,亦步亦趨跟在施慈身後,施靜也有些無奈,招呼她:“茶茶過來,去打水給阿浮哥哥擦臉,你舅舅還要給他療傷,彆給舅舅添麻煩。”
施茶抹了把眼淚,重重點頭:“好!茶茶這就去!”
見施茶邁著小短腿跑出去,施靜才走到施慈身邊,他把趙浮往榻上一放,正在給他把脈。
“兄長,他的傷嚴重嗎?”施靜滿臉擔心。
施慈把完脈之後臉色好看了許多,用法術一邊修複他受傷較重的部分一邊道:“還好,沒傷及性命。”
要是趙靖那一爪子掏上去,可就說不準了。
施靜聞言頓時鬆了口氣:“那就好。”
施慈又道:“雖說沒傷及性命,但是還需靜養十天半個月,這段時間看著他,彆讓他用法術,我明日去一趟狐族,還有些事情需要了解。”
事關趙浮的身世,還有狐族對趙浮的態度。
既然趙浮是他半個徒弟,那他自然需要多費心。
他回明月齋的時候季雲舒不在,估計是方寸山那邊有事。為了防止自己外出期間有意外發生,施慈又在聚靈陣法上添了個防護的陣法,雖說防不了大妖,但是實力不及施慈的想要進明月齋,沒那麼容易。
趙浮重傷在身不能拜訪狐王,總不能真的等他傷好之後再去,也隻有施慈自己多費心。
施慈將李蒼送的茶葉拿出來,囑咐施靜每天泡一壺給趙浮喝,便準備收拾一番前往狐族的聚集地。
茶葉還是李蒼送來的,這可是好東西,拿給趙浮療傷,一天一壺已經是極限,多了就虛不受補了。
施慈安排好一切,第二天一早便到了狐族的聚集地,趙靖像是早有預料,侯在大門口,見到他頓時露出“終於來了”的表情,
“施道長,王已經等候多時。”
施慈頷首:“有勞帶路。”
狐王落腳的這處院子還算清幽,是某位富商的住處,百姓們遷走之後狐族便征用了此地作為落腳點。
施慈隨趙靖一路過去,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了不少護衛,看得他暗自好奇。
狐王出行,守衛這般森嚴,是曆來如此,還是因為出了什麼變故?
沒待他多想,趙靖已經帶他到了內院。
狐王坐在會客大堂上首,一身白色華服繡著暗紋,頭發花白,蓄著胡須,看起來是位氣度不凡的老者,
他下位右手方坐著一個中年狐族,瞧著頗為威嚴。
左手邊的位置還空著,看起來像是專門為施慈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