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語;
絕望——當我在黑暗中亦步亦趨艱難行走時,你身披聖潔的光而來,卻又親手將我推入深淵。
“雅萍,這兩天你怎麼沒來上學?是不是家裡發生什麼事兒了?”
趙榮麗看著王雅萍神色憔悴,眼睛紅腫,好似剛哭過沒多久的樣子,心裡充滿了擔憂。
她與王雅萍是一個村的,同時也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亦然知道,自雅萍的父母前些年、因為公交墜江意外身亡後,她輾轉各個親戚家,吃著百家飯,過的極為艱苦。
“沒事兒,就是前些天被我姑母趕了出來,心裡有些難過!”
王雅萍目光哀傷地看著趙榮麗,聲音裡充滿了淒婉和絕望。
趙榮麗並沒有意識到王雅萍的不尋常,隻是與往常一樣說道:“雅萍,不若你去我家裡住一段時間吧!”
見王雅萍怔怔地看著她沒有出聲,趙榮麗又急忙解釋道:“上次我邀請你的時候,你說我爸媽在家不好意思去。
正好,這兩天我爸媽去外地出差,大概得半個月才能回來,你來我家陪我一段時間,我也就不會孤單了。”
“謝謝了,我現在已經有地方住了!”
早上初升的晨光斜斜地照在王雅萍身上,在她本就蒼白憔悴的臉上度了一層瑩光,趙榮麗順著那光照之處,看到王雅萍微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詭異莫測的笑意,讓她頭皮一陣發麻,身體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
“這樣啊!”
儘管心裡覺得王雅萍與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樣,本著她們是好朋友的心態,趙榮麗沒有急著離開,而是麵上閃過一抹失落,頓了頓又尋了個話題問道:“那你知道我們班學習最好的劉荀,跳樓自殺的事嗎?”
“不知道!”
趙榮麗見王雅萍搖頭又連忙接著說:“就是前天下午發生的事兒,死的可慘了!”
趙榮麗邊說邊感歎,見王雅萍光顧著低頭不說話,她也不甚介意,大概這兩天堆壓在心裡的事兒太多,找不到人傾述,而今有人願意聽,趙榮麗急慌忙,把所知道的事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其實直到現在我也有些想不明白,前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還看到她在食堂與一眾同學說笑,結果下午突然就跳樓了。
還是隔壁班的一個男生發現的,聽說掉下來的時候險些砸到那位男同學了,這事兒現在校裡校外傳遍了,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
趙榮麗語罷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什麼人,便有些神經兮兮的湊到王雅萍耳邊,小心翼翼地道:“雅萍,加上劉荀這已經是我們學校近一個月以來 ,第七個自殺的同學了,你說我們學校是不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
“或許、她們隻是覺得活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意義,才會想去死的呢!”
趙榮麗等了好久都沒等到王雅萍的回應,本以為她是心情不好,不想理她。
因而就歇了繼續攀談的心思,沒想到快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王雅萍低沉哀怨的聲音,就這麼觸不及防地傳入她的耳中。
趙榮麗的心禁不住地跳了跳,見身邊除了王雅萍再沒有彆人,便知道她這大概是回答她之前的問話。
隻是,雅萍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關鍵是,不知為何,她竟還詭異的有些認同她的說辭……
趙榮麗抬眸看了一眼低頭走在前麵,渾身透著哀怨和陰鬱氣息的王雅萍,瞳孔有些渙散,心裡忽然閃過一抹很強烈的情緒。
難過,悲傷,痛苦,厭世夾雜而來,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在撕心裂肺的瘋狂喊叫,“好累,好痛苦啊!真不知道人活著是為了什麼?還不如死了算了!”
趙榮麗目光裡透著濃鬱的哀傷,她無法控製地走到書桌前,拿出抽屜裡的水果刀,在班裡所有人不明就理的眼神裡,觸不及防地將水果刀抵住喉部,用力的刺了下去……
“榮麗,你在做什麼?”
王雅萍的聲音幽幽地傳入耳中,透著一股陰冷的寒氣。
趙榮麗回過神來,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麵前,抓住她手中匕首的王雅萍,當即驚出一身冷汗。
“我……我……”
趙榮麗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此刻,看著周圍同學的眼裡印著她蒼白,驚恐無措的麵孔,她的腦中嗡嗡作響,一時無法忍受,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正在此時,有同學帶著班主任錢怡海走了進來。
錢怡海正在辦公室批改作業,聽二班同學匆匆來報,說班裡有人拿著水果刀想自殺,嚇得手裡的筆立時掉落在地上,人也險些暈過去。
他緊趕慢趕地總算是趕了過來,見趙榮麗蹲在地上痛哭,王雅萍滿手鮮血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以為要自殺的是王雅萍。
嚇得腳步一個趔趄,心驚肉跳的走到王雅萍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王雅萍同學,你這是在做什麼?為何要與自個兒過不去啊?”
王雅萍看了一眼滿頭虛汗的錢怡海,一聲不吭,沒有任何解釋的轉身就走。
錢怡海怕她還會想不開,正要抬步跟著她,卻見一個身體乾瘦,帶著眼睛的同學開口提醒道:“錢主任,要自殺的不是王雅萍,是趙榮麗!”
見錢怡海麵露疑惑,又忙解釋:“王雅萍的手流血,是因為抓住了趙榮麗準備割喉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