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間,錢怡海好像瞬間老了十歲,麵上透著滄桑之感,“你們想問什麼隻管問,我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嗯,好,”
薛曉點頭表示知道了,之後便尋了個凳子坐下,毫不猶豫地將問題拋了出來,屈奇則立即拿出案本,在一旁隨時記錄。
“錢主任,上課時間你去實驗樓做什麼?”
雖然已經知道個大概,然而,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其實在我去實驗樓之前,班裡就有同學跑到我辦公室跟我說,趙榮麗神情不對,拿著水果刀,有想要自殺的征兆。
因為我辦公室就在二班的樓上,上下也就幾分鐘的事,等我趕到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趙榮麗已經割喉了。
雖說已經割了喉,卻也有驚無險,好在當時王雅萍反應快,迅速出手將其救了下來。”
錢怡海麵色有些蒼白,說罷長舒一口氣,顯然對那件事依然心有餘悸,“我趕過去的時候,趙榮麗正蹲在地上大哭,等我叫她扶著王雅萍去醫療室,她才算側底清醒過來。”
“雖是如此,我依然不放心,就叫了班裡的體育委員董卓在後麵悄悄跟著,免得再出什麼意外,卻不料董卓走了十餘分鐘,也不見有什麼消息。
之後醫療室的謝醫生打電話,跟我說王雅萍手掌傷勢很嚴重。
聽罷,我當機立斷跟謝醫生說,叫他先帶王雅萍去醫院,我去跟校長說明一下情況,一會兒就趕過去。
等我打電話跟校長簡單說明了事實後,在校長的督促下,我本應該立即打車趕往市醫院的,隻是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董卓,就準備先去實驗樓那邊找找看,之後再去醫院。
卻沒想到,剛到實驗樓,就碰見了那樣驚心動魄的事。”
錢怡海雙手緊握著被子的一角,額頭冒著虛汗,牙齒控製不住的打顫,顯然又陷入了那種讓他難以忘懷的場景。
正如那些率先趕到現場,目睹了事情經過的老師和個彆學生說的那樣,莫其英的眼珠子摔了出來,滾在他的腳邊,而董卓的腦漿,濺在了他的褲腿上。
更甚者,若是他在多走快兩步,他一定會被掉落下來的董卓和莫其英砸中,那時,是死是傷也未可知。
所以,這樣的場景,便成了錢怡海一生都逃脫不了的噩夢。
“錢主任,你還好嗎?”
屈奇停下記錄的筆,適時的打斷錢怡海的聯想,率先開口關心的詢問道。
“我沒事!”
錢怡海定了定心,儘可能地將那些可怕的畫麵拋入腦後,“我就是有些無法接受,學校接二連三出事的景象!”
當然,更無法接受親眼所見的那種,血腥而詭異地場景,以及自己險些死了的事實。
“那王雅萍傷的很重嗎?”
若是在此之前,沒見過王雅萍,薛曉或許會直接跳過這個問題。
然而,想到那個奇怪的讓人察覺不到,哪裡有問題的女孩,薛曉決定不放過一絲一毫可疑的事跡,毫不猶豫地開口問道。
聽到薛曉提起王雅萍,錢怡海的麵上透著無奈和惋惜,“說起這個王雅萍,我覺得她最近兩個月,與之前明顯不一樣了。
之前她學習成績在班裡次次都是前三名,自從換了新家之後,成績一次比一次差,現在更是三天兩頭的逃課。
學校打電話給她家長,她家長要麼說忙,沒時間管,要麼就推脫,不願意來學校。
亦或者是與她家長約好什麼時間段來,結果卻直接放鴿子,人都見不著。”
頓了頓,錢怡海又頗為無奈地哀歎道:“還有,她最近變得越發怪異了,方才和趙榮麗來看我的時候,一直都是趙榮麗在跟我致歉,而她卻一直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跟我說過。
還有,她這次受傷,那掌心都斷了兩根筋,硬是沒吭一聲,直叫人覺得那手好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樣。
這事兒要是擱旁的女孩子身上,早就疼的哭天搶地了,輪到她身上,卻是一滴眼淚都沒掉,也沒說回去休息,還跟沒事人兒一樣,傷口剛處理好就緊跟著回來上下課了。
她那家人也是奇怪,就算是寄養的,也不該不問事兒啊!
孩子受了那麼重的傷,學校打了那麼多電話過去,卻沒有一個人接!”
, 說到最後,錢怡海的聲音慢慢低了下來,好像自顧自的在念叨一樣。
錢怡海的聲音雖小了很多,薛曉還是從他那充滿不解和疑慮的語氣中,聽了個真切。
如此說來,那王雅萍確實有些詭異,她在會議室有認真聽淩琦講述有關“殤”引子的事,李隊和戚先生他們出去主要也是調查這個事兒。
現今,那王雅萍倒是極有可能就是“殤”的引子,就算不是,那麼她與“殤”的引子之間,也必然有莫大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