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淑妃手頓了一下,有些羞赧的點了點頭:“嗯。”
嬴政淡淡一笑。
雖然她能力是強了點,活兒乾的是多了點,班加得也多了點……
薛淑妃雙眼放空:“阿娘……”
對於有能力的人,他總是不吝於嘉賞的。
我要不要再努力一點——嗯?!
“你我得以侍奉聖明天子,是承天之幸,”吳昭儀正色道:“我也是娘生爹養的身子,案牘勞形,如何會不覺得累?隻是我覺得值得。我不稀罕昭儀的位分,不稀罕陛下的賞賜,但是我很珍惜陛下的看重與差使。”
薛昭容微微一怔,神色旋即向往起來。
越說就越覺得傷心起來——陛下他根本不想跟我睡覺,隻想叫我跟他一起加班!
好像確實是這樣啊……
她懨懨的靠在軟枕,歎口氣:“陛下待我們倒好,就是累。”
“好,真是好!起初你被選進宮,我心裡邊總吊著一口氣不敢鬆,見你過得好,總算是能放心了!”
她頭大如鬥,索性跟母親掰扯開了說:“陛下叫我做淑妃,又不是相中我這個人了,他就是覺得我有些數算的才乾,拿我當朝臣使呢。”
突然理直氣壯jpg
跪下來好好舔!
薛夫人:“嗯?”
薛夫人:“……”
……
朝臣倒不是沒有提過,隻是天子的態度卻很堅決,此內廷之事,與外臣何乾?
薛淑妃:“……”
薛淑妃猝然反應過來:“難道我白天累死累活,就是為了晚上繼續累死累活嗎?”
譬如毛賢妃,容色隻能說是秀美,但是侍寢的日子卻穩穩能排到前三,聽說她下值回宮之後仍舊手不釋卷,西閣的藏書都看了一整間屋子的了……
天子若有所思:“話說起來,你數算的能力,是不是從你母親處得來的啊?”
怎麼可能啊。
嗯?
他忽然間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朕仿佛記得你從前說過,你母親是糧商之女?”
嬴政往薛淑妃處用晚膳,還多問了句:“你母親走了嗎?”
阿娘,我真是對不起你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抵就是天子十分大方,俸祿不間斷的加,位分也闊氣的升。
沒辦法,我們就是有錢呢!
倘若在位的是先帝,朝臣或許還會嘴兩句,隻是當今天子……
薛昭容甚為觸動,自慚形穢:“吳姐姐,我……”
薛夫人在女兒處停留了一個時辰,終於在宮門落鑰前依依不舍的離去。
薛美人入宮的時候,再如何異想天開,也沒想過自己能夠做到正一品四妃,直到接了晉封淑妃的聖旨,腳下仍舊輕飄飄的,仿佛是踩在雲裡。
薛淑妃:“……”
待到先帝孝期結束之後,馮蘭若進貴妃,薛昭容進淑妃,吳昭儀進德妃,毛修儀進賢妃,四妃齊全,就差一個皇後了。
……
說完,她自己也意識到這是說了句糊塗話:“這還用說嗎,不然怎麼會叫你做淑妃?”
雖然上邊還有個貴妃壓著,但大家都是正一品,也隻是差一線罷了。
她前邊還有昔日的吳婕妤呢,怎麼就選了她?
淑妃為正一品,視同相國,薛家祖宗八代都沒出過一品官啊,更彆說這個淑妃含金量極高——當今沒有立皇後呢!
薛淑妃:emmm。
薛淑妃差點從塌上栽下去:“阿娘你說什麼呢!”
薛夫人沒經曆過內卷,不能理解女兒的痛苦,聽女兒喊累,就給理解岔劈了,壓低聲音,順著這條破路開起了車:“你太年輕,還不懂,對男人,你不能太拘束,得放開點……”
薛夫人再沒想過自己女兒能這麼爭氣的,一整日下來,喜的嘴都歪了。
吳昭儀遂握住她的手,柔聲道:“陛下並非無人可用,隻是愛憐女兒,想給你我、乃至於天下女子一個晉身的途徑罷了。薛妹妹,你可知道,此事一旦辦成,這會是多麼了不起的創舉?”
接到喜訊之後,薛家在家門口撒了一百籮筐的喜錢,城門口施粥一年,家裡邊上至管事、下至商隊裡的活計,全都發了半年的例錢。
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薛昭容釋然一笑,用力的點點頭。
又提點女兒:“你做多少事,陛下都看在眼裡,這不比用容色爭寵好多了嗎?你多勤勉些,陛下知道你願意為他儘心,才會寵愛你啊。”
薛夫人:啊這。
薛昭容為之語滯:“這,確實是……”
薛夫人又低聲問:“陛下待你好嗎?”
吳昭儀笑著搖搖頭,手指抵住她嘴唇,止住了她愧疚的話:“薛妹妹,勉之。”
薛淑妃:“…………”
阿娘,你女兒這個淑妃之位,一星點的水分都沒有,全是乾貨!
薛淑妃若有所思。
見左右無人,又低聲問女兒:“如今出了孝期,陛下可臨幸後妃了嗎?”
他不找你麻煩就很好了,你還敢找他麻煩?!
不對呀!
嗯?!
這可不是恭謹侍上得來的,浸透了加班的血淚啊!
當今天子用人,恨不能用鞭子在後邊抽,有一分力,發揮出十分才好。
薛夫人:“……”
四妃已經齊全,不考慮立後之事。
等等!
薛淑妃剛送走母親,眼睛還有些紅,笑著應聲:“是,還要多謝陛下開恩,叫我們母女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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