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在心裡邊盤算著該當如何應對接下來的困局, 空間裡幾個人盤算著有沒有可能親眼見證野豬翻車。
嬴政作為一個鋼鐵直男,很看不慣劉徹這半直半彎的德行:“你真行嗎?萬一被人發現端倪,叫天子知道了, 你隻怕必死無疑!”
劉徹嘻嘻笑道:“怎麼不行了?”
又分析說:“天子難道還會跟被他派來的人說, 你們就是去渣公主, 改變她對於男女關係的既定認知的?不可能!”
“天子隻會或多或少的給予他們一點暗示,且還是與公主可能承繼大統無關的, 然後就是等待, 等事情順其自然的發展,等公主與他們中的一人產生真情實感,然後天子再壓製著那個男子變心反悔,完成對於公主心理轉化的最後一步……”
什麼,對方未必會按照天子的意思辦?
什麼叫天子?
你敢讓他一時不痛快,他就能讓你一世不痛快, 除非真就是在世間無親無故、無牽無掛了,不然?
還是老老實實聽話吧!
如此設置之下,劉徹又能露出什麼痕跡?
更彆說身份的差異之下, 注定了這段關係要由劉徹來進行主導, 至於對麵的那個男子……又能做什麼主呢!
劉徹嘖嘖幾聲,回嗆嬴政說:“始皇, 你不懂啊,頂級的幻術能讓人把鹿看成馬,區區指男為女又算得了什麼?”
《頂級的幻術能讓人把鹿看成馬》
皇帝們:“……”
彘兒這小嘴兒, 真跟抹了蜜似的啊!
嬴政:“……”
敲裡嗎劉彘!
劉徹壓根就沒把接下來要到居岩關的幾碟開胃小菜放在心上,繼續料理先前沒有處置完的公務,眼前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剛剛到手的這一場大勝, 戎狄必然會做出反應,居岩關該當如何應對?
送嫁的隊伍足足有一萬三千人,出發的時候可沒想過他們會在外邊停留那麼久,飲食和馬匹的草料從哪兒去找?
戰事短時間內不會結束,是不是要考慮組織將士們籌備春耕,為明年可能繼續的戰爭籌備糧食?
近來天氣轉涼,劉徹計劃要鋪設的那條直道,其工程幾乎是一定會受到氣候的影響的……
更不必說想要開辟溝通西域的商路,也決計不是嘴唇上下一動,就能輕輕鬆鬆完成的事情。
劉徹將軍務諸事都交付給了謝殊和唐佐,自己則協同刺史等若乾文官專攻他事。
……
薑還是老的辣,天子的預設想法很對。
這世間從來就不乏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尤其是在定安公主立下這偌大功勳,卻不得天子褒讚賞賜之後,居岩關內,某些人的心思便隨之浮動了起來。
穎娘在外,便聽見有人說閒話:“天子登基之後,可是一次和親都沒有許過,這還不足以叫人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嗎?此番獨獨送了這位公主出塞,可見也是不得寵的,早前還是半信半疑,這回消息傳到長安,天子一個字都沒問起她來,這還不夠清楚嗎?”
又有人說:“任免官員,向來都要朝廷開具文書才行,怎麼她一個公主,動輒就把人的官身給免了?天下間哪裡有這樣的道理!即便人家真是做錯了什麼,也輪不到她來管啊!”
旁邊有人同仇敵愾道:“正是!常言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是戎狄人的閼氏,又怎麼來管娘家的事兒?這豈不是越俎代庖!”
穎娘聽得沉下臉來。
這些說閒話的,都是在春郎手下吃了虧的小人,有辦事不利被免職的,有暗地裡跟戎狄勾勾搭搭互通有無的,還有從前靠在北寧城刺史府幕僚房裡打秋風的……
春郎抵達北寧城之後,就先把本地官吏過了一遍篩子,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直接剔出去。
先前有謝、唐主持的那場大勝壓陣,這些人即便心懷不滿,也未必敢有所表露,現在天子降旨褒賞功臣,卻獨獨落下了定安公主,他們也跟看見了希望似的,重新抖了起來。
穎娘提著馬鞭過去,二話不說就抽了過去:“公主乃是千金之體,也是你們能議論的?!”
“來人,”她厲聲道:“剛才說三道四了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押出去打!”
謝殊與唐佐聽到類似的消息時,也是第一時間便嗬斥壓製了下去。
然而天子既然有了考校定安公主的意思,又怎麼可能叫她躲在眾人身後安生做一個嬌貴公主?
第二日劉徹再往前衙去理事時,便有主簿不陰不陽的開口道:“公主殿下,下官有一事不明,敢情您指點一二?”
周圍人的目光似有似無的望了過來。